第34章 圣诞节
柯之祭打开盖子，用棉签糊了一点点油，见郅夜绷着身体，他轻声道：“放松。”
郅夜点点头：“我没紧张，你快点。”
柯之祭修长纤细的手指挑起郅夜的秋衣，郅夜白净的皮肤裸露在他面前，还有一道红红的痕迹，刚刚那一下真是下了死劲了，哪怕郅夜穿着厚厚的羽绒服，都不可避免地肿了。
柯之祭一手拿着棉签一手拿着他的衣服，棉签刚碰到郅夜，他就缩了一下。
“疼？”柯之祭本来用的力气就不大，现在只能更加小心翼翼。
“不是，有点痒。”郅夜回头瞟了一眼：“很严重吗？”
“还好，应该不会留疤。”柯之祭又倒了点油在棉签上，这痕迹还挺长。
“恩，我其实也不是很疼，就回来路上挺疼的，现在还好。”郅夜把头偏回去说道。
柯之祭这会已经把油涂好了，他轻轻放下郅夜的衣服，拍了拍他：“可以了，今晚最好趴着睡。”
郅夜从床上坐起来，刚曲起腿，柯之祭就一把抓住他的脚踝，吓得郅夜差点踹他一脚，不过还好柯之祭力气大，没有被踹下床。
柯之祭没有解释原因，他轻轻拉起他的裤子，到膝盖，郅夜看着他，他看起来好像没有恶意，于是他仍由他拉了。
直到露出了郅夜膝盖血淋淋的伤口，郅夜从意识过来，柯之祭是要帮他的膝盖上药。
其实刚刚郅夜换衣服就发现了，只不过他没有说，随便冲了点水就换了裤子，毕竟他害怕柯之祭又把他掳医院去。
“不疼吗？”柯之祭换了新的棉签，抬头问他。
“还……嘶好。”郅夜谎话都没说完，就被自己的吸气声出卖。
“恩，骗子。”柯之祭估计是觉得棉签浪费，直接上手糊了点油往他膝盖的伤口凑，资深洁癖但不自知的郅夜本想阻止天气，但人家已经糊上去了。
不可置否，用手确实比棉签要好一点，柯之祭的指尖还冷冰冰的，让他一直发热的伤口舒服了一点。
但是，他不嫌脏的吗？！
柯之祭挽起他的另一边裤脚：“你最好告诉我你怎么惹的他们。”
柯之祭终于问了他今晚最想问的问题。
他排练到晚修完多半小时，他要回教室拿点东西，就叫他们部门的人先走，没想到一下楼就听见了声音。
一路追出来，就发现郅夜被人按在地上。
一脸可怜兮兮。
先是心疼，后是愤怒。
偏偏这家伙还死活不去医院，他更愤怒了，但是无奈这傻子也不懂要找药处理一下，他只好拉下脸去给人上药。
跟上辈子欠他似的。
郅夜低着头，他要怎么说？因为他拒绝别人的表白就被人堵了？可是眼前这个人给自己表过白欸。
“嗯……我保密。”郅夜不敢看他的眼睛，他搪塞道。
柯之祭给他上好了药，见他这么讲，他呼了口气：“行，私事是吧。”
郅夜感觉到他生气了，其实刚刚他在路上的时候，心情就不好。
他觉得他不抓住他可能就完蛋了，所以他伸手抓了他。
柯之祭本来要下梯子的脚一顿，回头挑了挑眉：“怎么，又想讲了？”
“因为我拒绝了一个女生的表白。”郅夜这会敢看他了，他顿了顿：“那群人的其中一个，可能和那个女生有什么关系，就为她出头了。”
柯之祭愣了一愣：“就这样？”
郅夜点了点头。
“恩，好。”柯之祭也朝他点了点头：“早点睡，这件事不是你的错。”
郅夜犹豫了一下，从床头旁掏出一颗苹果，他在小卖部的时候看见的，包装得很精美，他还亲手写了贺卡，虽然这贺卡上的字还是没站起来，他其实中午就想给柯之祭的，但柯之祭中午没回来，他想亲手拿给他，没想到折腾到现在。
“平安夜快乐。”郅夜轻声说。
柯之祭有点出神，他伸手接过苹果，眉宇间都是无奈：“恩，你也平安，祝你不要再有今天这种事了。”
郅夜松开他，也不知道气消了没有？反正他尽力了。
郅夜过了几天就在自己书兜里收到了一封道歉信，那道歉信的内容翻来覆去都是他们冲动了，不应该因为一面之词就来找事，并且表示再也不敢了，求郅夜原谅，这字跟狗爬似的，郅夜仔细看了半小时才知道在写什么。
郅夜都不用猜，就知道这信是谁写的，但他觉得奇怪，那天晚上他也没有威胁他们啊？何必写信？难道是怕他告老师？
他也没再多想，把道歉信的事告诉柯之祭，柯之祭倒是没有露出震惊的表情，不敢郅夜留意到柯之祭脸上好像有道浅浅的伤口，这人却说是骑车摔的。
好吧。郅夜也没再问。
第二天是圣诞节，精英中学有个传统，那就是圣诞节这天不用晚修，想看表演的，可以去大礼堂观看演出，当然，很多人不是真正想看表演，大多是为了前去观看好看的男孩子和女孩子，这次的看点就是安语和柯之祭。
圣诞节这天，柯之祭的课桌仍然被塞满了礼物，什么贺卡啊，什么零食啊，应有尽有，柯之祭把信收好，把礼物都送给许飞一群人了，许飞既羡慕又满足，他一边吃着零食，一边拍着郅夜的肩：“有你们两个，估计这学期都不用愁零食了。”
郅夜摇摇手：“不是不是，我没有。”
郅夜的桌肚里没有信，倒是莫名其妙多了一大袋零食，估计是同一个人送的，买的零食还挺对郅夜口味，都是他喜欢吃的，但那上面没有卡片，所以郅夜无从得知到底是谁。
“谁的凡尔赛功夫都比不过你，你那一桌子零食还说没有。”许飞边吃零食边在那咿咿呀呀，惹得李思彦捶了他一下：“等你什么时候能做到吃东西的时候闭嘴估计就有女生追你了。”
郅夜笑了出来，许飞翻了个白眼：“是是是班长大人，我又不是没人追！追我的女生一大把呢！当然，比不过班长您呀~”
“是吗，许飞你这么受欢迎呢。”卢龙夹着书出现在许飞后面，把许飞的薯片都吓掉了：“啊……哈哈哈，随口一说随口一说~老师你吃吗！这是小姑娘送的礼物。”
“是吗？小姑娘送的？哪个小姑娘啊，送你礼物？”卢龙拿了个薯片放嘴里问。
“不是送我的，送柯之祭的，好吃不？”许飞眨着眼睛又送了个薯片进嘴。
“噢，那正常，是好吃，但不能多吃，你给我吃快点，待会上杨老师的课，被他们发现你们上课吃薯片那还不得抓到办公室去。”卢龙干脆夺了薯片：“上课了上课了，不准吃了。”
“你们都好好上课啊！别过个圣诞节都飘了！别忘了我们期末考要来了！”卢龙带着薯片走了，当然，肯定是被带回去吃了。
“靠！搞那么久就为了抢我的薯片！”许飞跟郅夜急急忙忙跑去洗手，回来的时候又迟到了，被杨爱琦罚着抄单词去了。
“命苦啊！！！”许飞在心里叫唤。
大礼堂门口放了两棵圣诞树，还放了几份装饰的礼物，圣诞树上有小彩灯和贺卡，贺卡是学生会的人写的，上面无非就是一些保佑，但是夹得多了，看着倒是挺好看。
大礼堂开大灯的时候很亮，大灯能照亮整个大礼堂，还是暖黄色的，很称今天的景，今天还调了氛围灯，一抬头，灯里还有串羽毛，氛围灯用几串长长的线吊起来，很多人都在拍照，郅夜望了下窗户，窗上起了雾，他鬼使神差画了个爱心桃，透过爱心，那看见窗外在下雪，他把字擦掉，又哈了几口气。
今晚还挺冷。
大礼堂座无虚席，好在许飞以他抢饭的速度给郅夜抢了个前排，郅夜来的时候旁边都坐满了，许飞给他挥着手，示意他这里有位置，郅夜赶紧快步坐下，差不多要开始了，突然，主席台上的灯一灭，大家都躁动起来，下一秒，是更亮的灯聚集在主持人身上。
主持人是两个生面孔，郅夜不认识，在上面肯定是在讲些客套话，郅夜百无聊赖地听着，这主持人讲的估计抄了春晚的，毕竟他看了几百年春晚不可能不知道这个。
突然，他手机震了震，是柯之祭发的消息：“你来一下。”
“什么意思？”郅夜打了字发过去，那头的人过没一会儿就回了：“来后台，就在主席台后面，你出来有条道可以走。”
郅夜看了看四周，他来过这里，还来了两次，所以很轻易看见了小道，他拍了拍许飞，开口道：“我先走了，表演你慢慢看。”
“哎等等等等！你去哪里？”许飞正鼓着掌，还懵懵的。
郅夜没回答，就一溜烟跑了出去。
后来许飞发了个朋友圈：“终究还是一个人扛下了所有。”
郅夜一出去就看见那条道了，他径直走进去，里面人很多，在这种天气下都能感受到热气，人们都在化着妆什么的，郅夜绕没多久就看见柯之祭了，柯之祭穿着白色的西服，看着像英国的王子，很惹眼。
“怎么了？”郅夜小跑上去，柯之祭见他来了，挑了挑眉：“过来。”
郅夜不明所以，柯之祭怎么能随便叫一个不是他们部门的人来这，偏偏还没有说他什么。
“帮我上药。”柯之祭把油递给郅夜，郅夜歪了歪头：“你受伤了？”
“昨天背你回来的时候崴了脚。”柯之祭动了动脚踝：“现在还疼。”
郅夜睁大了眼睛：“你昨晚怎么不说？会不会影响你表演啊。”
他这会才想起来，昨晚柯之祭背他回来的时候确实停顿了一会。
只不过是他没有发现，难怪，那么冷的天，柯之祭头上却有汗。
原来是他一直忍着疼。
从积了厚雪的地上把他背起来，再一步一步忍着痛把他背回来。
柯之祭看着他，笑了笑：“你在关心我吗？”
郅夜拍了他一下：“你是因为我崴的脚，我能不担心吗！”
郅夜找了张椅子让他坐下，换衣间很小一个，还没有灯，郅夜只好开了手机的闪光灯来照着：“现在还疼吗？”
柯之祭的脚踝骨头分明，因为晒不到太阳所以很白，扭伤地方有一抹红，在这雪白上触目惊心。
都肿了。
柯之祭看着郅夜低下脑袋，他的头发乌黑，发旋格外圆润，忍不住伸出手揉了揉：“不疼。
郅夜任由他揉着，他看了看使用说明，然后直接把药倒在他脚踝红肿处，接着伸出手帮他揉着：“你的角色演出时间久不久？”
“反派角色，一会就下了。”柯之祭的手指还在把我他的头发：“别担心，没什么大事。”
郅夜皱了皱眉：“怎么肿成这样了你才想着上药？”
“昨天也上了的，只不过今天突然严重起来了。”柯之祭的手移到郅夜的眉毛：“别皱眉。”
“你别乱摸。”郅夜这才反应过来柯之祭的手一直在他脸上游走，他莫名有点不好意思。
“你脸红什么。”柯之祭忍不住笑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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