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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开车


  东隅国先帝萧珩的周年祥祭空前的隆重,子源希望通过这场祭祀,让朝野上下看到,先太子宫变的阴翳已经消除。即便如今流言蜚语悄然传开,一种说陛下油枯灯尽,无法尽人事,只得和皇后分居而眠。另一种说皇后与陛下不睦已久,陛下早有废后之意。但如今帝后二人依然携手,穿着黑色的祭服,肃穆走在陵墓前长长的甬道上,让这些流言显得疑云重重。

  祭祀的队伍十分浩荡,哀伤的乐曲响彻天宇,空中到处都是胡乱飞舞的白色纸钱,幡旗蔽空。子源侧头望向身旁的澜星,她带着黑色的面纱,神情莫测不明。澜星发觉子源正在看她,也转过头对上他的眼睛,他大病未愈,容颜苍白,能支撑到现在已属奇迹。澜星稍微用力将他扶得更稳。

  子源感受到了这股力量,终于忍不住道,“澜星,对不起,那天是我太冲动了。”澜星抬头看远处急匆匆走过来一个女子,她白衣素服,脸上几分焦灼中透着喜悦,与这场景很不契合,“陛下,你看那是谁来了。”

  话音刚落,女子已走到他们面前,跪下行了大礼,“素洁拜见陛下、皇后娘娘。”原来是她,子源只是淡淡道,“平身吧。”素洁见子源并未将她拒之千里,顿时满心欢喜。祭祀的队伍依旧前行,素洁跟在子源身后,谨慎小心问道,“陛下从京城而来一路辛苦,会在翠微宫小住几日吗?”翠微宫距离锦华城南五十里,建在翠微山上,是皇族狩猎的行宫。这里终年景色如画,以往皇帝若有祭祀活动,通常都会在翠微宫小住几日。

  “会。”子源当下心情不妙,也不愿多说。

  “今日见陛下精神不振,罪女实在担心得紧,看在往日素洁对陛下勤谨忠心的份儿上,能否允准带着素洁去翠微宫,我愿在此尽心侍奉陛下,待陛下回宫,我仍旧回陵园守墓。”素洁怕子源不允,当即跪下扯住子源的衣袖。

  子源看得出她心底的渴望,又依稀想起素洁昔日在广安王府的日子,虽然无功,倒也无过,只是被嫉妒蒙蔽心神遭人利用,终究不是十恶不赦的罪人,便动了几分恻隐之心,他停住脚步看向澜星,显然是征询她的意见。澜星见子源没有立刻否认,有几分失望,若想尽快修复争执的裂痕,只得顺水推舟做个人情,她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大方自然,微笑对素洁道,“正好,我也是久病出愈,难以在陛下跟前尽心侍奉。翠微宫不比宫中,是得需要个得力的人在陛下身边照顾起居。”

  “既然皇后允准,那你来翠微宫侍奉几日。若有任何越轨行径,决不轻饶。”子源点头首肯,不做停留拉着澜星继续向前走,留素洁跪在后面千恩万谢。行至陵园外准备登车离开,澜星松开子源的手走向自己乘坐的轿辇子源一把抓住她的衣袖,恳求道,“我都病成这样了,你还不肯原谅我吗?”澜星无声推掉他的手,轻叹一声,“做错的是我。”澜星转身登上轿辇,下令直接回锦华王宫,不跟王驾前往翠微宫。

  澜星连夜赶回皇宫,进了西阁才发觉,子源不在,整座宫殿都显得空荡荡的。西阁桌案上摆着的青瓷瓶里,插着各色菊花、桂花、仙客来当下时节的花朵,朵朵饱满馨香浓郁,看到这些,澜星的心情也逐渐变得好了一些。一抬头,墙上挂着的《春耕图》映在眼中,画中子源的笑容也不禁将她感染。方到此时,她才真得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多么愚蠢的错误。

  世人皆说失去后才懂得珍惜,其实失去后的珍惜比什么都痛。莫不要说与子源相伴的时光多么短暂,即便他健康长寿,相伴也不过几十年罢了,你以为它很长久,不过在某个你睁开眼睛的清晨,而宣告终结。

  何必苛责他的难处,又不断渲染自己的委屈。世间的诸多怨偶,总是在相互折磨的路上一去不复返,从不思考自己的过错,而是不断反问对方,你为什么不爱我了。傅氏江山自有端坐于阳夏王城的君臣守护,她只需要守护子源。在关乎国之大计的决策上,她都该相信子源。

  澜星想了一夜,天色渐渐白了,事情想通之后反而有了睡意,虽然十分急切地想见子源向他道歉,但还是决定先补个觉,顺便让太医院照自己开的方子配制几剂药送到翠微宫。这段时日,两人怄气,连调养他身体这等大事都抛诸脑后,直抱怨太医院调得都是些什么药,一点也不对症。她估算下午出发,明一早就能见到子源了。

  赶了一夜路终于在黎明时分赶到翠微宫。澜星想着等子源醒来,两人和好如初,安安静静在一起用了早膳,再让他陪自己在翠微山闲逛两日。“呵!”这种久违的愉悦心情,让澜星忍不住长舒一口气。

  步撵在寝宫门前停下,澜星下撵提着药盒快步走进寝宫内院。走到院中正碰到映秋,映秋看到来人竟是皇后,十分惊喜,“奴婢给皇后请安!奴婢们终于把皇后您盼来了,我昨儿晚上还对天祷告来着,希望能让皇后如神仙降临,拯救我和妙安于水火中。”

  “要我拯救你们什么?我看你来了翠微宫倒是容光焕发的。”澜星故意逗她。

  映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不可置信道,“怎么可能容光焕发?奴婢昨日可是半宿都没睡觉,陛下昨晚非要喝酒,谁也劝不住。他自己一人喝了五六坛,我和妙安从下跟在他身边,何曾见过他有如此酒量,我们一直提心吊胆陪着,也不敢劝。”

  澜星听了心中不是滋味,转身吩咐身后女婢说,“你去寝宫告诉妙安我来了,若是陛下醒了就侍候起身梳洗。”女婢领命而去,澜星又对映秋说,“走,你跟我去御膳房,给陛下煮一碗岑甘五味姜辛汤。”

  澜星和映秋准备妥当又向寝宫而来。刚进外厅,妙安从寝室中跌跌撞撞地跑了出来,跪在澜星面前挡住她的去路,“拜见皇后,陛下……陛下……不舒服……哦……不是不是……陛下还没醒。”

  澜星蹙眉看着妙安的身影,她跪在地上正瑟瑟发抖,她弯身将妙安扶起,盯着她的眼睛严肃问道,“陛下到底怎么了?”妙安的嘴唇也在发抖,“没……没……怎么……就是还没……还没起身。昨晚陛下一直发脾气摔东西,我如今不敢去叫醒陛下。”澜星冷眼看着秒安,知道她在谎话,便向前迈了一步,可妙安怎敢让皇后进去,又不敢伸手拦,只得被逼得步步后退。

  映秋恍然明白里面到底发生了何事,瞬间吓得脸色惨白,也赶紧跪在她面前帮妙安一起拦着澜星,“皇后一路风尘仆仆从京城赶来,要不然先到侧殿,奴婢伺候您洗漱?陛下昨夜喝了那么多酒,想必要起得晚些,您在侧殿休息,陛下醒来我再过去恭请皇后?”

  澜星十分希望自己相信这些话,并没有发生任何事,子源只是醉酒。她不敢去印证任何的想法,将药盒放在桌案上,坐在一旁,面无表情道,“我不去侧殿,我就在这等。”

  妙安映秋都不敢再劝,又不敢离开或在皇后面前商量对策,只得默不作声陪皇后在外厅等着。

  素洁屏气凝神盯着寝室那扇门。方才妙安进来就已经将她吵醒,她慌乱之余立刻决先定按兵不动,直到听到外厅澜星的说话声,才方知何为做贼心虚,何为恐惧,她直直盯着那扇门,紧张地快哭了出来,害怕澜星推门进来,如果真是那样,恐怕今日要死无葬身之地了。她竖起耳朵听见澜星说不进来,就在外面等着,暂且缓了一口气。然而下一步该怎么办却还不知?素洁侧头看着熟睡的子源,她试着起身,不料稍微一动便将他惊醒,但他酒醉的很深,没有睁眼,只是下意识将她摁进怀中。素洁又尝试了一次,还是没有挣脱掉,反而被搂得更紧。素洁眼眶有些湿润,她太留恋子源怀中的温度,让她觉得整个人都犹如重生。既然错误已经无法挽回,干脆听天由命,赌上自己的性命,即便今日死了,饶是值得。她闭上了眼睛也紧紧搂着子源。

  澜星在外厅从黎明一直坐到晌午,桌上那碗原本冒着氤氲热气的汤药凉得透透的。映秋和妙安互相递了一百个眼神,也无计可施。

  萧子源终于睁开了眼睛,寝宫中的光线太过昏暗,他的视线又胶着模糊,只感觉头疼欲裂,想用手去按头,才发觉胳膊被什么东西压着,已经酸麻。忽然他脑海中回忆起昨夜的片段:他喝了很多酒,然后见澜星走了进来,他掏心掏肺地跟她说了许多话,最终将她留下。子源这才感知出身旁竟躺着一个人,他下意识地坐起身,因太过猛烈而摔在床边。

  素洁被这动静再一次惊醒,连忙起身将子源扶起,担心问道,“陛下!您醒了,觉得怎么样,是不是很难受。我去叫人来。”她正要下床,却被子源用力拽回来,子源不可置信地看着素洁,眼中惊怒交加,素洁怕极了,跪在床上连连叩头解释道,“陛下,这不是罪女的错。昨夜陛下喝醉了酒,硬拉着我不让我离开,还和罪女说了很多山盟海誓的话,我爱慕了陛下这么多年,实在招架不住这攻势就……睡……”

  子源坐在床上撑着头,气若游丝问道,“睡?然后呢?”

  提到这儿素洁也有几分失望,但也只得如实相告,“没有然后了,陛下醉得太厉害了,一夜起来吐了两三次,都是罪女在旁边伺候着。”

  澜星坐在外厅听到从寝室中絮絮传来的说话声,那是两个人的声音,一男一女。她的脑袋“嗡”地炸开,最不愿相信的事实最后还是成真了。怎么办?是继续留下来听子源解释,还是再一次负气离去,她发觉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萧子源知道昨夜幸亏未发生实质性的错误,才长吁了一口气。素洁害怕地呜咽哭起来,子源不胜其烦,此刻并没有心情去治她的罪,只是摆摆手,疲倦地说,“你把衣服穿好赶紧走,今天就回陵园,以后我都不想再看见你。”

  素洁跪在床边哭得愈发厉害,“陛下,罪女真是无心之过,求您宽恕罪女这一次,罪女真的知错了,以后都不敢靠近陛下身边。”

  “对你,无所谓什么宽恕,跪安吧。”子源一句话也听不进去,接着又冷冷道,“出了这门收拾妥当,若让人看出端倪,朕就留不了你这条命了。”

  素洁知道澜星还坐在外厅,于是捡起地上的衣服,擦干眼泪,开门走了出去。虽然她内心极其惊怕,但还是强作镇定地和澜星对视了一眼。她强装出微笑,顺手将耳前凌乱的头发拢到耳后,又将亵衣的带子系紧了些。

  “站住!”澜星喝道,素洁脚步一滞,“把衣服穿好再出去,你不要脸面,陛下还要脸面。”素洁翻了一记白眼,陛下已经不追究她的过错,她倒也不怕什么,只得依言穿好衣服拢好头发,开了外厅的门走了。

  澜星对映秋和妙安道,“陛下醒了,你们进去伺候吧。”映秋知道这关难过,只得硬着头皮开口,“皇后娘娘在外厅稍坐,陛下很就好。”不料,澜星竟点点头说了声“好”。

  映秋和妙安急匆匆地推开寝室的门进去,子源见她俩进来,积蓄良久的脾气终于爆发出来,“你们这群废物,竟然让素洁爬到朕的床上!皇后正在生朕的气,你们不是不知道,若昨夜的事被她知道了……”子源根本不敢往下想,“昨夜所有当值的宫婢、太监、侍卫,还要你们俩个,全部去内府领二十廷杖!立即执行!”

  映秋和妙安本想一进来就说皇后在外厅等了一晌午的事,却听到陛下劈头盖脸训斥,让所有人领二十廷杖,吓得竟不知该如何开口,若是说了这事,估计就不是去领廷杖,而是领死了。

  两人都低头沉默,子源更觉得古怪,“怎么都不说话?说话?!”映秋平日机敏一些,知道这事儿不敢隐瞒也不能耽误,今日是死是活也顾不上许多,嚅嗫道,“陛下……皇后……皇后一早就来了!”

  子源豁然起身,将映秋从地上揪起来,大声质问道,“皇后来了,为什么现在才说,人呢?”

  妙安匍匐到子源脚边忙解释道,“奴婢黎明就进来准备叫醒陛下,可却发现素洁睡在您身边,奴婢吓得不轻,知道若被皇后撞见了,肯定又是一场风波,可是……可是奴婢叫不醒您,也叫不醒素洁,她肯定是在装睡……”

  子源话未听完就冲向外厅,外厅空无一人,只有桌案上放着平日澜星常用的药盒子。子源光着脚一路追到寝宫外,也没看到澜星的身影。子源心痛地难以呼吸,头晕目眩连站都站不稳,幸好被及时追来的妙安、映秋扶住。他当下立刻起驾回宫,可到了锦华王宫,阖宫上下也都没有她的踪迹。澜星在翠微宫外厅坐着时的心情,他感同身受,就如同现在这般绝望。

  但是他不能乱,他还需要动用全部的智慧把她找回来。他想到几个地方,但又被自己一一否定。最终他只锁定了一个目标,他向上天祈祷,若此去真得能顺利找回澜星,他不惜再折寿十年。

  澜星离开锦华城一路向北,穿过宗溪道进入扶迎地界。她本打算先回阳夏,可当她站在云梦镇的街道上,却改变了主意。阳夏城早已经回不去了,那里虽然有哥哥,可却不是家。锦华城也不想再回去,就连曾经遗世独立的桃源,也都不再属于自己。

  她不由得笑出来,命运的封印简直强大到令人惊叹,五年过去了,她本以为找到了家,却再一次被无情地抛弃。她在害怕什么,年幼的她天地不怕,流浪十年,不也长大了吗?如今经历一番繁华,又重新回归熙攘人流,这也算是不错的结局,或者说又是一段崭新的开始。

  她站在一家客栈门前,抬头一看匾额,此处竟是风波楼。她不由浮上来一个念头,何不一醉方休,忘记浮生若梦,人生几多愁。

  她独坐在大堂的角落中自斟自酌,看着来往的客人,有人哭有人笑,有人情绪激昂,有人麻不不仁,每个人身上的故事或许都比自己的精彩。你看,店里还是那个掌柜,还是那个伙计,他们何曾没有悲伤。澜星喝到三分醉意时方才想起,今日竟是个好日子,她的二十三岁生辰。

  澜星从袖口摸出一片嫩绿平展的树叶放在嘴边,吹起那首她有些生疏的曲子:投我以木桃兮抱之以琼瑶,非为生恩怨兮欲共路迢迢,投我以青苗兮抱之以春桃,非为生恩怨兮欲结白头好。

  澜星这夜宿在风波楼客栈,她睡得深沉,完全不知后半夜这间客栈被一群不明身份的黑衣人包围,他们将所有的客人都赶了出去。子源推开房间门的时候,只有一个念头,无论如何都要将她带回去,即便绑也要将她绑回去。

  澜星虽然喝了些酒,但还是被推门声惊醒,她撩开纱帐看到门边似乎有个黑影,瞬间从床上一跃而起,抽出枕边的七星鎏虹剑,“谁?”

  “是我!”子源的脸在被点亮的烛火中,逐渐清晰起来。

  澜星十分吃惊,“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看来这场逃亡宣告失败了。

  子源笑着耐心向她解释,“对我来说,普天之下还没有我找不到的人。”他的声音一软,恳求道,“阿星,跟我回家吧。我们吵也吵了,闹也闹了,你负气出走,我都追到扶迎国了,若是让你让阴谋小人得知我的行踪,恐怕无力招架,有去无回。”子源向她靠近。

  澜星提着手中的剑,剑锋直指子源道,“你再向前,我绝不手软。”

  “是吗?可我必须要向你走过去。”子源没有丝毫畏惧,他的胸口已经抵住剑锋,白色的外衣渐渐晕染出一圈殷红血迹。“哐当”一声剑掉在地上,澜星紧紧抱住子源,泪如泉涌。

  子源轻轻吻上她的眼睛,吸~允着那滴苦涩的泪水,沿着她泪痕迤逦向下,直到触到她柔软的双唇。所有的倾诉都饱含在这缠~绵的吻中,在他们两年的婚姻生活中,这段姗姗来迟的甜蜜时光,正以不可抑制的势头而全面爆发。

  澜星被他吻得呼吸急促,脸颊绯红,眉眼中春潮涌动。这是子源已在梦中勾勒过无数遍的场景,然而梦中的美妙竟不如此刻的一丝一毫。澜星看到子源眼中悠然深邃,其中那点炙热的火苗,瞬间烧成熊熊烈火,炙烤这她每一寸肌~肤。

  彼时,高楼月夜,闲窗早暮,孤峰入云端,明泉泄幽谷。如此缠绵岁月,子源和澜星觉得过一百年也不算多。

  深秋的凌思道有些地方已经覆盖皑皑白雪,司马泓带着几个侍卫重新踏勘这条山道。他带着侍卫走下山坡,那间茅草屋还孤零零地立在原处。司马泓将侍卫留在院外,自己推开篱笆门走进院子。

  院子中,一位少女正在翻晒草药,听见门的动静回头,看见司马泓站在院子里十分意外,“咦?怎么是你啊?”苏英向他身后看了看,又道,“星姐姐没和你一起来吗?”

  司马泓笑了笑问她,“你想她了吗?”

  “想她?”苏英摇摇头,觉得这问题古怪,她和那女子非亲非故,只不过是她所留下的崔知的药方,还有几处不解,若是能再见她,的确是件高兴的事,“我不想她,我只是想问她些问题。”

  “比如?”司马泓问。

  “比如为何你们能一而再,再而三走进凌思道。据我所知,这对扶迎国和东隅国来说,都是条死路,根本不通。”苏英想起这件事上次就忘了问他们。

  “原本你是第一个知道凌思道秘密的人,然后星姐姐第二个知道了,她又告诉了我,我是第三个,或许也是最后一个。”司马泓轻笑着。

  苏英地直觉告诉她,泓这次来话里话外透着古怪,不像是来故地重游的叙旧,也不像是偶然路过此处,司马泓又问,“如果你想见阿星姐姐,我带你去见她,她那里还有很多崔知的药方。”

  这个条件的确诱人,可她哪也不想去,立刻婉拒道,“泓哥哥,谢谢你,我哪也不想去,我还有事情没做完,如果你愿意留下吃顿便饭再走,如果不愿意就恕不远送了。”

  司马泓冷笑道,“小苏英,你的主意倒是很正。不过凌思道你是没办法再待下去了。”他随即扬声向守在门外的侍卫命令道,“来人,将这小姑娘带回阳夏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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