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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交易


这是,施隰画的,小时候他就常给她画像。

        画中的自己坐在院子一角的秋千上,周围繁花似锦。那年她十二岁,那天是她的生辰,施隰送了她许多礼物,包括这画。

        但这画她一直留在丞相府自己所住的那个小院子里,后来丞相府被墨夷旻禛付之一炬,自己的过去也随之灰飞烟灭。

        所以这幅一定不是原画,这必是他后来画的。

        可他为什么会来这儿?白幼虚又为何要隐瞒?

        她正盯着画出神,门就被推开,微不可闻地吱呀一声,更添几分诡异。这屋子本来就不大,堆砌的杂物又多,根本无处可藏,她迅速在脑中编织起可以合理解释自己出现在这里的谎言,可看清来人之后,放弃了继续这个谎言的打算。

        白幼虚走进来,平静地关上门,没了平日的亲近,却也没有质问之色,她的呼吸随着他脸上每一个能在月光下探寻的细微的表情而起伏,这不是她能对付的人。

        “娘娘的腿好了?”他不经意地问起,加深了她的惊恐。

        如果墨夷旻禛喜欢一招致命地杀戮,那眼前这个人则更擅长温水煮青蛙。

        他的话里,有问候、有猜测、有验证、也有意外,不管他是什么意思,只要自己顺着他的话,就会自投罗网。

        于是,她决定先发制人,抬起手中的画,一脸正色道:“施隰的画怎么会在这里?”

        白幼虚无所谓地叹口气,走过来接过画,慢条斯理地收起来,道:“珠儿这丫头,还真是靠不住啊。”

        褚灵本能地后退了两步,道:“你还没回答我。”

        忽然,他背过身,情绪变得失落起来,“多年前,师父曾在这里修行。”他回过脸,眼神柔和了几分,道:“说起来,你该叫我一声师兄。”

        褚灵呆了,她从没听施隰提及过此事。她觉得自己太迟钝了,他跟施隰如此相像,甚至有些细微的习惯都惊人的一致,这是长期共同经历某种训练才有的相似。

        她没有心情跟他叙同门之情,因为他承认这个身份的同时也就成了她的敌人,紧张和胆怯被愤怒取代,“这么说,当年那个在鄯妘山企图害死施隰背叛师门,从此不见踪影的师兄就是你了?”

        “没错,是我。”

        他坦荡得更让她怒不可遏,冷笑道:“所以,你是因为看过施隰的画认出了我,怀着对他歉意,受不了良心的谴责,才对我稍加关照?”

        “你很聪明,不过,只说对一半。”他知道,只要她见到画,一切就都瞒不住了,他承认自己为了破解玉清丹的药方做过许多错事,在他决定放过自己的时候,也想轻松地面对过去。

        要放下骄傲,承认技不如人,对他来说并不容易,无论如何,他也想弥补过去犯下的傻。

        所以,他对褚灵处处关心爱护,所以,他对旻禛瞒下了几次见到施隰的事。

        墨夷旻禛对他而言,是莫逆之交,没有他也就没有今天的自己。他从来没做过一件伤害他的事,可在钟褚灵的事上,他还是大意了。他从一开始,就误判了旻禛对她的感情。那样一个顶天立地的人,竟然也会……

        权衡再三,他打算妥协,尽力保全他们,毕竟两败俱伤,是他最不希望看到的结果,这也正是他此番来这里的用意。

        她没有追问,他兀自说道:“另一半,是因为旻禛。他对你的感情,谁都看得出来。”

        “也许我该杀了你。”她没有心情跟他闲聊,这也不过是句气话,她知道他动不了他。站在自己的立场,他背叛师门,跟她不是一路人,对比施隰,与他白幼虚,更是亲疏有别,无论哪边,都不允许她无动于衷。

        看着她满眼的憎恶,他突然为自己惋惜,想起几年前,跟她同品花茶的时节,两人相谈甚欢,那样平凡又深刻的友谊即将离他而去,不过,这是他早已预料到的事,从他认出她是这幅画中之人,他们的反目几乎是不可避免的。

        可他是什么人,跟在墨夷旻禛身边,有什么是不能割舍的?真诚提醒道:“目下,你还没这本事。”

        这句话激怒了钟褚灵,他的挑衅是她无法接受的,她小脸一扬,讥讽的笑就从眼角流露,“我是没本事现在杀了你,不过却可以使你受些致命伤。三更半夜,你我共处这么个黑灯瞎火的屋子,你说要是让他知道了……”

        点到为止,白幼虚笑着摇摇头,滑稽地举起双手投降,像是故意要逗她笑,也许为刚才的挑衅抱歉,平息她的怒火,“我认输了,还是娘娘了解他。”

        看他退让,她立刻道:“也许,我们可以做个交易。”

        “什么交易?”他等的就是这句话,她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不把握住这么好的时机。她虽身负仇恨,现在回来的动机也成迷,却不是个虚与委蛇的人,还不失为一个可靠的交易对象。

        “你所为的无非是祖钦生前担心之事,怕我对墨夷旻禛下毒手,我可以不动他,但你从今往后不得干涉我的事,并且永远不得回上野。”她道。此刻稳住白幼虚至关重要,他虽极少参政,但墨夷旻禛凡是总喜欢听听他的意见。

        “你会对越竞百姓下手么?”如果述季信中不虚,那她此番回来,不能排除是得到钟褚怀或者祁王的某种授意。

        “冤有头债有主,我不会把无辜的人牵扯进来。”

        “有你这句话,我便放心了,我会遵守你我之间的约定的。”

        “你的条件。”她问。

        他手托着下巴,作冥思苦想状,好半天才道:“我的条件嘛,希望娘娘说服微音嫁给我。”

        她一怔,不可置信道:“你可想好了。”这买卖做得不亏么?他可以要求更多的,他知道她给得起。

        白幼虚坚定地点点头,“想好了,只要你确保旻禛的安全即可。娘娘不必为我不平,我财大气粗,大家都知道的,人又长得俊俏,就怕讨不着媳妇儿,被人笑话了去。”

        褚灵见不得他那嬉皮笑脸的样儿,丢下一句“我知道了”就越过他,开门走了。

        白幼虚深呼出一口气,从角落的书架上取下几册书,细细擦干净包好,也出了屋。

        这么多天的相处,钟褚灵早就摸透了何微音的心思,跟她之前猜的八九不离十,担心白幼虚又会不辞而别,剩她一个人,她只是不想再遥遥无期地等待。

        褚灵劝道:“我倒觉得他是个能放心托付终生的人,他对你怎样,这些天,大家都看在眼里了。”

        “那不过是他装的,娘娘别上他的当。面上对我百般讨好,妹妹长妹妹短的,当着你们,他跟我说话倒算客气,可你们一不在,他就作福作威,动不动就吼我。”微音倔道。想起昨天的事,她现在都耿耿于怀。

        褚灵笑道:“你也别使小性,昨天的事,我可是都听说了,你不听他劝,伤了手,他心疼不已又恨你不听劝,生气说了你两句,也情有可原,若再计较,就是你的不对了。你还打算让他在院子里干溜达多久?不嫌碍眼么?”

        微音生气起来,一天都没理白幼虚,他不得召唤,不敢近前惹她,又不放心,所以假装这帮一手那插一脚,在院中忙得团团转,就为看她。

        微音抬头,两人视线撞个正着,白幼虚冲她讨好地呲牙一笑,她立刻皱起眉瞪他,一扭身,索性不让他再看。

        飞霜坐在椅子上,吃着果子,垂下来的双腿晃动着,看白幼虚被嫌弃,心里乐开了花,说风凉话道:“他也有今天,真是大快人心呐!”把果子吃了,还把果核扔过去。

        白幼虚也是个顺杆爬的主,正愁不得法儿接近,这些有了手里的果核,急匆匆走过来,要找飞霜算账,飞霜早吓得一溜烟走了。

        微音看他过来,也要起身走,褚灵用力拉住她,道:“我听君上说,他已请命留在这里,君上答应了。你们该好好谈谈了,这么老躲着也不是长久之计。我们在还能说和说和,过几日走了,你们难道还不说话了?”

        “真的?他怎么……我……”微音吃惊,没想到他肯放弃上野的一切。

        “他为了什么,你还不清楚么?”褚灵拉住她,拍了拍她的手,又对白幼虚使个眼色,就识相地走了。

        钟褚灵和飞霜在远处看了一会儿,见微音背对着他不肯给他拉手,扭捏了一阵,后又不知道哪句话得罪了她,她回过身怒容满面,白幼虚又手忙脚乱地哄,害得两人也跟着着急,总算最后是重归于好了。

        钟褚灵松了口气。

        她帮他,无关他们的交易,不过顺水推舟。她跟白幼虚之间,不是一个恨字能说清的,他数次救她,她也不曾忘记,只是功过相抵,还是两不相见,相忘于江湖得好。

        两人的大婚之日定在三个月后,他们都来不及参加了,前线战急,得立刻离开,旻禛为表歉意,给他们留下了几世也花不完的财宝,他对白幼虚一向大方,何况还有微音这层关系。褚灵想起沁湉出嫁时,他为她准备的宝马香车,举国震惊,就知道只要是他看重的人,就必须风光无限,哪怕是他强加的。

        临别之日,何府上下相送三十里,声势浩大。伤感的话不曾说,好像重逢之日并不遥远。

        白幼虚趁机偷偷将一块绢布包裹的书册递给钟褚灵,“我虽不及施隰,但这也是我毕生所学,希望你交给蒋玄,那小子有几分歪才,这些对他必有用处,让他好好照顾旻禛。”随即又加上一句:“让他好好照顾旻禛和你。”

        褚灵冷冷道:“这并不是我们的交易之内的事。”

        好像猜到她会这么说,他道:“他若没我这几本书,也瞧不好秦阳姿的病。”

        “为什么不直接交给君上?”

        “因为他了解我。他以为我只是暂时留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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