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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送私房 及笄少爷


  接下来,宿倾开始了卧床—喝甜汤—吃中药—睡觉……的循环生活。只循环了两天,她就觉得受不了了,每次看到端着汤碗的芭蕉就发憷——经此一事,芭蕉威严日盛。

  又是一天过去,人定时分,宿倾躺在床上,从窗口往外瞄着美好的盛夏风景:皎洁的如同梅妆圆脸的大月亮,璀璨的繁星,呼啦啦铺在深蓝色的纯净夜空中;耳边听着草丛中的蛐蛐儿叫声、竹林中偶尔的知了声、莲塘中的青蛙叫声……真好啊。她轻轻伸了个懒腰,侧了身子,枕着一只手臂,伴着和风渐渐睡熟了。

  ……

  宿倾再次醒来的时候,是被一阵抽泣声惊醒的。谁在自己耳边哭啊,好吓人……宿倾没有睁眼,而是伸手摸了摸,接着就摸到一张滑腻腻的小脸蛋。

  宿倾:梅妆的脸更圆了。因为最近梅妆一直陪着宿倾喝甜汤,所以她的脸越发往横向发展了,昨天宿倾注意到她现在几乎不用揉脸,只需要一抿嘴就能变成最正规的圆脸了。

  “皎皎,你要喝莲子羹就去喝嘛,在我这里哭什么……”宿倾睡得有些迷糊,喃喃道。

  “爹爹……呜呜……”

  宿倾:!!!

  她“嗖”得一下睁开眼,腾地一下坐起身,瞪大眼睛看向床边,只见糯糯正坐在床边伸手抹着眼泪,见她坐起来,抬头看了她一眼,而后瘪瘪嘴,张着手挪过来抱住她的胳膊,又呜呜哭了起来。

  “乖宝,你咋啦?”宿倾有一瞬间都没反应过来这是真实还是梦境,屋子里黑得很,这还是深夜吧?!她低头看看怀里的糯糯,见他穿着丝质的小袍子,赤着脚,披散着头发,脸比之前小了一圈,两只眼睛肿的胡萝卜似的。

  他这是自己跑出来的?

  宿倾连忙将糯糯往怀里揽了揽,摸到他肩头冰凉,忙又扯过一边的薄毯子将他包裹起来。最后二人一起靠在床头上,宿倾用手帕给他擦着眼泪,轻声问道:“糯糯,你哭什么?”

  糯糯抱住宿倾的脖颈,说话一抽一抽的:“我以为……爹爹……不要我……了。”

  “没有啊,怎么可能不要你,糯糯这么好,爹爹稀罕得不得了。”

  “可是,糯糯见不着爹爹……娘亲和姑姑……都不让我见爹爹。”糯糯刚说完又哭起来,委屈地脸都皱成一团了。

  宿倾忙把他抱起来颠了颠,哄道:“这不是见着了?糯糯好孩子不哭了啊,爹爹不是不见你,是因为生病了,着凉受了风寒,怕把病气过给你。”

  “真哒?”糯糯一边揉着眼睛一边再三确认。

  “真哒!比珍珠还要真!”宿倾一边从床头上的多宝阁里取出一盒子珍珠给他看,一边道,说完还轻轻亲了他的额头一下——这一下果然治愈,就见原本还伤心落泪的糯糯刹那间红了脸,两只黑曜石般的大眼睛水润润的,亮晶晶的,里面盛满了开心与惊讶。

  衡徽真是个混蛋!宿倾在心中暗骂,看糯糯的样子就知道之前他的亲生父亲不曾与他这般亲近。宿倾心疼极了,又亲了一下,这一次糯糯直接羞得把头埋进了宿倾颈间不出来了,那小脸儿烫的啊,隔着里衣都能觉出来。

  宿倾失笑,接过那匣子打开,匣子里面核桃大小的珍珠,晶莹剔透、莹白滚圆的,可爱极了。宿倾取出一个放在他手心,糯糯的手心小的很,只是一个珍珠就把手掌占满了。

  糯糯悄悄回头,抿着嘴看向左手,一看眼睛就亮了,显然是喜欢极了。

  宿倾又拿出一个给他放在右手心里,道:“这是爹爹的私房,都送给你了好不好?”

  糯糯楞了一下,而后摇头,又歪着身子将珍珠放回了匣子,又想了一会儿,好似忽然想到什么,笑的酒窝都出来了,伸手进衣领间拉出一根红绳来,绳子下面垂着一只粽子模样的糯米团,看样子是羊脂玉雕刻而成的。

  那糯米团子构思极巧,玉尖上的一抹墨色看上去像是一颗小枣,这份巧妙很有几分翡翠玉白菜的心思了。

  糯糯将那玉摘下来放进宿倾手中,小声道:“爹爹,这个给你,我的。你卖了换钱买吃好吃的,病好得快。”

  宿倾有好一会儿没说话,本是稀疏平常的一句话,却因为糯糯的反应而让宿倾又是感动又是愧疚——说是私房,也不过是逗他开心的心思,他却是真心的。

  “爹爹?这个也给你。”糯糯见宿倾没说话,又从腰间荷包中取出一个护身符模样的东西递给她,而后眼巴巴看着宿倾。

  宿倾笑了一下,轻轻接过这两样东西攥在手心,又小心翼翼将糯糯抱进怀里,开口时声音带了几分嘶哑:“谢谢糯糯。”

  他见宿倾收了那两样东西,开心极了,好似有了这些,她的风寒就能马上好似的。再被宿倾抱在怀里,暖洋洋的,像是……像是陪着猫咪大花晒太阳时的感觉。

  没多久,糯糯就有些困了,毕竟这时候还是半夜,小孩子熬不住。

  宿倾轻轻摇晃着,目光柔和地看着他,等待他睡着,可是糯糯睡得并不安稳,每次都是快要睡着时又惊醒了,惊醒之后看看宿倾,见他还在就抿着梨涡笑一下,而后上下眼皮又慢慢黏在一起……这样反反复复的,宿倾终于明白他担心什么了,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她轻声保证道:“好好睡吧,爹爹陪着你,不走。”

  “爹爹,我不要回去姑姑那边。”糯糯有些口齿不清地喃喃道。

  宿倾点头:“从今天开始咱爷俩一起住,你不用再回去了。”

  糯糯这才笑着睡熟了。

  宿倾给他裹好被子,自己倚在床头坐着,心中盘算着:这个姑姑说的是谁?吴玥养病不能照顾儿子,能托的也就是赫连家的姑娘,是赫连槿瑟?不应该啊,槿瑟看上去很是稳妥的一个小姑娘……那到底是谁?

  不管是谁,宿倾都打算好好“教训”她一下了——糯糯一个小孩子,深更半夜自己跑出来还没人跟着也没人来找,谁看孩子这么粗心大意?!

  ……

  后半夜,宿倾也没打算再睡,就这样坐在床头抱着糯糯,看他睡得打起小呼噜,小脑袋不时在宿倾怀中蹭一下,小身子软软的摊开来,如同任何一个不设防的小美好。

  看得人整颗心都要化了。

  孩子有多可爱,看孩子的“姑姑”就有多可恶,宿倾等啊等啊,等待那姑姑寻来,等着等着……睡着了。

  一个是小孩子,正是嗜睡的年纪;另一个是卧床养病,血气不足。结果就是,两个人直睡得天昏地暗。直到外面喧哗声起才缓缓醒转——而且,宿倾睁开眼的时候,糯糯已经眨巴着亮晶晶的大眼睛看着她了。

  清晨的微光透过窗棂照射进来,这时候的微光最是怡人,清浅温和,不曾在窗棂上留下痕迹,却又拂去了窗棂上的阴霾,为它镀上一层温柔来。

  落地的阳光与窗棂互不相扰,好似不曾相识过一般,但在眼角眉梢间却又有了彼此的气质——那窗棂面目慈和地看着床上白胖的小娃娃,小娃娃弯起来的眉眼中有着坚定的欣喜和信任。

  美好的像是梦幻。

  宿倾伸手蹭蹭糯糯的侧脸,糯糯顿时“咯咯”笑着趴在床上打起滚来。

  宿倾坐起身,从床头桌案上取了杯茶水,试了试温度,递给糯糯漱口,而后她也漱了口。这时芭蕉进来了,手上端着一只托盘,托盘里是一小碟竹盐,一碗清水。

  芭蕉将托盘放在桌子上,一扭头就与糯糯看了个对眼。然后宿倾就看见一向面无表情地芭蕉竟然目瞪口呆了,哈哈!

  芭蕉扑到床边,与糯糯大眼瞪小眼看了一会儿,才转身问宿倾:“少爷,你……好好的把人家孩子抱来做什么?那边院子里找孩子都要找疯了!”

  “不许你说爹爹的坏话!”糯糯站在床上,挺着小胸脯,“气势汹汹”道。

  “我没有说她坏话啊……哎呀,先不说这个了,来,糯糯,芭蕉姨姨带你回去。”

  糯糯一听这话连连摇头,也不为宿倾撑腰了,扭头就跑,一直跑到里侧床角才停了下来,他缩在床角,身上蒙上被子,远远看上去就是一坨被子堆在床角。

  “好了,芭蕉,以后就让糯糯住在这儿吧。”宿倾拍拍芭蕉的肩头,又对糯糯道:“糯糯出来,里面闷。”

  “姐姐凶。”糯糯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来。

  “侄女儿,来笑一个!”宿倾忍着笑对芭蕉道。

  芭蕉心神都在糯糯身上,一开始都没反应过来,还抗议道:“少爷你怎么叫糯糯‘侄女儿’……他……”话没说完瞥见宿倾那戏谑的目光顿时了然——糯糯叫宿倾爹爹,叫自己姐姐……不禁又是无奈又是好笑道:“多大人了,还占这种小便宜,哎,少爷你快过十五岁生辰了。”而今进了七月,宿倾生于农历九月初九,但是知道这件事的只有寥寥几人,就连梅妆几个也只是以为宿倾是农历正月生人(之前算时长汀比宿倾大几岁时,宿倾正月,时长汀腊月,两头算着时长汀比宿倾大了九岁)。

  “过那个作甚,我今年的生辰已经过了。”宿倾爬上床将被子剥开,抱出糯糯来,给他穿衣服。

  “这个不一样,这是少爷及笄之年。”芭蕉着急了。

  “谁家少爷还及笄?少爷都是弱冠,傻侄女儿!是不是,糯糯小男子汉,咱们都过弱冠之年!”宿倾与糯糯抵着额头嘿嘿笑。

  “您就歪缠吧,奴婢说不过您,到时候有人能说得了。”芭蕉一边嘀咕一边收拾好托盘出去了。

  “卓嬷嬷究竟是从哪里找来的丫头,真是一根筋……”宿倾自言自语道。

  “您就别管奴婢是哪里来的吧,还是先解释半夜三更抱人家孩子做什么吧!”

  “你咋又回来了?”宿倾奇道。

  芭蕉没回话,而是对着后面的人说道:“六小姐,您请坐。”

  赫连槿瑟道了谢,有些局促地站在门口,看着宿倾说不出话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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