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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说卷耳 扑朔迷离


  就像是看一出戏,你冲着书生小姐去了,最后却发现,小姐的戏份还不如一个丫头的戏份多呢。怎能不觉得莫名其妙?

  这又不是《西厢记》……昭阳小声嘀咕道。

  他们读了前面的信,都被缪绡惨烈的死法给震撼了,注意力也被缪绡留下的那个孩子给吸引过去了。在他们的猜测中,山岫,要么是缪绡与夫君山屹的亲生儿子,缪绡活着受尽那八个月的屈辱,为的就是平安生下这个儿子,从而为山屹留下一条香火。

  要么,山岫就是缪绡与山岬的儿子,缪绡被山岬监视得死紧,一直没有找到自尽的机会,而她生下儿子的时候正是众人最为忙乱的时候,她可以寻找机会自尽。

  事实上,缪绡的确是钻了空子自尽了,但是却让事情更加扑朔迷离了。

  前一种解释中:山岫是山屹的儿子,缪绡为什么会舍下儿子自己先去了,她死后,山岬怎么可能放过这个孩子,她难道不为孩子担心吗?还是说,她对山岬足够了解,知道他绝对不可能伤害这个孩子?为什么,这个自信从何而来?

  第二种解释中:孩子是山岬的,这对于缪绡而言可以算是耻辱的象征了,缪绡为什么要挣扎着活下来生下他?只是为了有机可乘吗?不对,不像是那样一个惨烈的女子能够忍受的。

  ……

  昭阳和赫连槿瑟没想到,他们本来是想要确认山岬不是丁鹿杀的,最后却被山岫的不作为而牵引了心神。

  事实上,丁鹿的事情,好似还有隐情。

  昭阳沉吟着说道:“我感觉宿公子有话没说。”

  赫连槿瑟还在因为缪绡的事情走神,听到昭阳说话,便下意识问道:“什么?”

  昭阳:“你想啊,山岬是山岐杀害的,那么所谓丁鹿杀人的人证物证又是什么?为什么丁鹿会背了这个黑锅,甚至不惜远走魔教?”

  赫连槿瑟忧愁极了:“唉,不是揭晓谜底的吗?怎么反而越说越迷糊了?”

  昭阳没理会她的忧愁,还在自言自语道:“宿公子应该是知道真相的,只是他没有写明,为什么呢?为了替谁遮掩吗?丁公子呢,又是为了什么默默承担了这一切?”

  赫连槿瑟看昭阳太过入神了,又是好笑又是无奈,她扯扯昭阳公主的袖口,道:“如果能说,宿公子肯定会直说的,现在他没有写明,肯定是因为他不方便说。”

  昭阳回神,下意识问道:“昔竹你不认为这是因为宿公子也不知道内情吗?”

  赫连槿瑟失笑,想都没想就否定了这个猜测:“怎么可能,四十年前的事情都能查得清清楚楚的,十几年前的事情反而云里雾里了?”

  昭阳也是随口一问,实际上她心里也是如同赫连槿瑟一般猜测的。

  说完二人都是面面相觑,昭阳唉声叹气道:“弄不清楚这件事,估计我要失眠了。”

  赫连槿瑟觉得可乐,这许多年都不曾见过昭阳公主因为什么事情失眠,今天倒是奇了。她半是调侃半是认真地问昭阳:“既如此,姐姐有什么打算吗?”

  昭阳理所当然地回答道:“问问宿公子啊。”

  赫连槿瑟楞了一下,随后有些为难道:“这倒是一个法子,只是我担心即便问了,宿公子还是这般回信。公子是个有原则的,他不说,说明隐情实在不方便告知,咱们再去信询问恐怕也不能改变什么……”

  昭阳站起身,理理衣襟,一副斗志昂扬的模样,对赫连槿瑟的忧愁完全不能感同身受,因为她是这样回答的:“谁说去信询问了,我要去瑜城,当面询问!”

  “什么?!”赫连槿瑟惊得一下子站起了身,急道,“公主不可,此去瑜城路途遥远,请公主三思!”昭阳公主一直都是端庄稳重的,怎么这会子这般急切了?她连安京城都没有离开过吧,如何能千里迢迢前去瑜城?!

  “陛下……对了,陛下也肯定不同意公主前去。”赫连槿瑟拦住昭阳绞尽脑汁想着反对的理由,忽然想到昭阳公主的父皇将皇位归还给侄子的时候,还将他们兄妹两个都托付给皇上了,皇上不可能同意昭阳公主去瑜城的。

  昭阳停住脚步,捏捏耳垂上的红珊瑚,沉吟道:“妹妹提醒得对,我记得了,走的时候会避开皇兄的。”

  赫连槿瑟都要哭了:不是啊,我不是在提醒你啊!

  昭阳见赫连槿瑟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

  赫连槿瑟见她这样,先是一愣,而后松了口气如释重负地说道:“公主原来是开玩笑啊,吓得我心扑通跳。”她一边说一边抚着胸口,手底下心口跳得厉害。

  昭阳点头,郑重其事道:“嗯嗯,当然是开玩笑了,我怎么可能孤身一人去瑜城,当然是和你一起去了。”

  赫连槿瑟觉得按不住心口了,她结结巴巴道:“啥……什么?咱们俩……一起去?!”

  昭阳点头,同时伸手按住赫连槿瑟将要连连摇动的脑袋,道:“妹妹不想去瑜城吗?为什么赫连瑾城和郁聆因能去,我哥哥乌木傃倚也能去,咱们不能去?”

  “不安全吧……”赫连槿瑟迟疑道,“路途遥远,咱们怎么知道路上会遇到什么变故。”

  “这可是太平盛世。”昭阳目光炯炯地看着赫连槿瑟,大有一种“你敢否定这是太平盛世吗”的意思。又道:“咱们带上侍卫和仆从,小心行事就是了。”

  赫连槿瑟当然不会否定这是太平盛世,可就是觉得此举过于莽撞了,面上故而仍是犹豫不决的。

  昭阳想了想又下了一剂猛药:“妹妹不想见宿公子吗?”

  “咱们几时出发?”赫连槿瑟抬眸。

  昭阳满意微笑。

  赫连槿瑟:“你必须和陛下报备此事。”

  昭阳笑容僵了:“为什么啊?和皇兄说了,咱们肯定去不了了。你明明都同意了,怎么忽然想起这一出了?”

  赫连槿瑟福身一礼:“多谢公主提起宿公子,让小女子想起,倘若拿此事询问宿公子的意见,宿公子定然会让咱们告知陛下的。”

  昭阳闷闷不乐,感觉这好像不是猛药,而是后悔药,颇有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滋味。

  “好吧,我会与皇兄说的。”昭阳闷声答道。

  “恭送公主。”赫连槿瑟促狭一笑,一本一眼地行礼道。

  昭阳甩甩袖子,背着手昂着头,留下一句“我自己去,不带你去了”便施施然离开了。

  赫连槿瑟呆住了。

  旁边收拾茶点的紫荆终于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

  ***

  瑜城白府。

  正屋中,宿倾、宿信、松音和蓝辞也在,众人坐着饮茶,宿倾脚边趴着一只大白虎,那白虎正是卷耳,卷耳热烘烘的肚皮搁在宿倾脚背上,两只前爪盖住眼睛,正在呼呼大睡。

  宿信看看姐姐,又看看卷耳,无声说道

  宿倾笑着摸摸弟弟,摇头道:“不沉的,卷耳很乖,没有用力压住。”卷耳不过是为了时刻掌握宿倾的动向罢了——它的肚皮贴着宿倾的脚面,宿倾稍有动作,它就会抬眼看看她,三番两次下来,宿倾也就明白它的意思了。

  “这次出去再回来,卷耳倒是开始粘人了。”宿倾轻声笑道。

  正在准备茶点的卓嬷嬷停住了手上的动作,严肃道:“那是因为小姐这次出门受伤了,卷耳担心小姐。”

  宿倾暗道不好,卓嬷嬷的教训终于来了,她连忙放下手中的茶杯,对着卓嬷嬷讨好地笑道:“卓嬷嬷说得对,这次是我不对,今后不会如此了。”说完眼角余光就瞥见宿信几个都在低头忍笑,心中暗叹这几个就会看热闹,不知道帮她说情。

  宿信:才不要,我在家整天被卓嬷嬷“无微不至”地教导着,今天终于轮到姐姐了!

  松音:卓嬷嬷送的酒好香啊,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嘛。

  蓝辞:卓嬷嬷是打哪儿弄来那么多上好的药材呢,好厉害!

  卷耳:呼呼呼……

  卓嬷嬷早就知道自己小姐这个性子,也是没法子,便叹息道:“老奴说什么小姐都答应得好好的,只不过到时候还是会便宜行事,这个老奴也改变不了。这会子,小姐来了瑜城,夫人和少爷也在,您只与他们说便是了。”

  宿倾忙告饶:“嬷嬷这话见外了,我们姐弟二人都是嬷嬷带大的,嬷嬷说的话,小的如奉圣旨,不敢不从的。”

  卓嬷嬷又是好笑又是感动,教训却是说不下去了,只得转了话头道:“隽永他们呢?”

  宿倾松了口气,道:“隽永(左隽)回隽城了,他是隽城城主啊,总不能离开很久;风遥(琴莫)回夏荷居了,教派中有些事务需要处理;皎皎(梅妆)去冬梅居了,她不常出远门,冬四娘该担心了;兰溪(百里傒)也回家了,过去百里岛看看那边有没有什么事情。”所以,最后只有松音、蓝辞跟着宿倾来了瑜城白府。

  “小姐带回来一个小孩子?”卓嬷嬷又问。

  “对对,那个娃娃是我儿子,嬷嬷疼惜些。”宿倾回答。

  卓嬷嬷又是一声叹息,小姐还是一团孩子气呢,还认干亲,认也就罢了,不是姐姐,不是娘亲,竟然做了“爹爹”……第一次听见那孩子软软糯糯叫自家小姐“爹爹”的时候,惊得卓嬷嬷张口结舌了好半天。

  卓嬷嬷无奈摆手:“芭蕉带着他在后院休息呢,小姐放心便是。”

  宿倾点头:“我离开这些日子家里没事儿吧?”

  卓嬷嬷看看卷耳,道:“还能有什么事,单单这个老虎跑走了就弄得一家子手忙脚乱了。”卓嬷嬷与宿倾说道,她本来是留在隽城墨竹苑的,因为担心宿信的病情所以过来探望,等再回去却发现卷耳不见了,还以为它跟着自己一路跑来了瑜城,便又从隽城折回了瑜城,只是白府也没有。

  “夫人知道你宝贝卷耳,生怕你知道它跑丢了心急,也不敢写信与你说,只是吩咐丫鬟小厮各处寻找,忙活了好几天。”卓嬷嬷道,“幸好后来管家回来了,他们说在路上遇到卷耳了,看方向它是去安京了。我们这才知道它的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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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管家白芣(fu,二声)带着一子(白英)一女(白幕)从安京回来,路上远远看到一只大白虎,白幕眼尖,脱口喊道:“那不是卷耳吗?!”

  白芣与白英定睛看去,却见那只大白虎听见人声就跑进林子里不见了踪影。

  白芣问女儿:“小幕,你可看清楚了?”

  不等白幕回答,白英已经笃定道:“爹爹,妹妹是做机关阵法的,任何纤细精巧的都能注意到,怎么会看不清那么大一只白虎呢。”

  白芣点头,道:“那还不赶紧去追?!”说完带头跑了出去。

  白英、白幕愣了一下,赶紧跟了上去。

  父子三人追了一程,最后却是无功而返,只得怏怏而归。回来后听说果然卷耳不见了,便将这件事和卓嬷嬷说了,并猜测道:“看方向,卷耳可能是去安京了。”

  ***

  卓嬷嬷很是感叹:“哪曾想,它还真的跑去安京了……”

  “当时我也挺意外的。”宿倾含笑看着卷耳说道,忽然又想起白芣的家事来了,道,“白管家在吗?”

  卓嬷嬷点头:“在的,小姐要见他吗?”

  宿倾沉吟着点了头,卓嬷嬷便退下了。

  没多久,白芣就急匆匆赶来了,进门先行了一个大礼——真的是大礼,因为他一进门就跪下了,快得都让宿倾来不及制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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