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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顺风耳 爬树观战


  不仅柔软还湿润……赫连瑾城汗毛都竖起来了,颤抖着手不敢回头,眼角余光瞥见宿倾瞪大了双眼吃惊又疑惑地看着他,赫连瑾城更觉不好,僵硬了好久才吱吱悠悠扭转了脖子去看自己戳到了什么……

  看清之后欲哭无泪。

  郁聆因“呸”一下吐掉赫连瑾城的手指,面上青白相间,精彩极了。

  赫连瑾城极慢地放下手指,头也轻轻垂了下来不敢再去看郁聆因,他现在还是头皮发麻,太尴尬了,怎么会戳到表哥嘴里去了呢,呜呜,这也太诡异了……

  屋子里静的吓人,所有人的目光都投放在赫连瑾城和郁聆因身上,每个人心中都被震撼到了:他们安京人,真会玩啊!

  郁聆因连吐了好几口唾沫才勉强克服了心里的不适,若非他与赫连瑾城从小一起长大深知他的为人,都要怀疑方才那一出他是不是故意的了,戳戳戳,戳什么戳,有话不会好好说,你知不知道一回头被手指戳进嘴里有多吓人吗?!

  ……

  良久,白芣开了口——再不说点什么就要尴尬死了!他道:“两位公子不是想知道当年柳家来人发生了什么吗,咱们继续说吧!”说完赶紧对着呆看的蓝辞和松音挤眼睛。

  “啊?哦……”松音回神,心中急转,努力回想切入点,“当年,嗯……对了,当时柳家来人了,我们才知道阿染姑姑的弟弟,也就是柳辅,已经是当朝三品大员了。雯嬷嬷与他们争执的时候,明确表明阿染姑姑不会再认柳家人了,可是柳家却不死心,怎么说都听不进去。”

  郁聆因毕竟还是更关心当年的事情,听松音这么一说,也顾不上理会赫连瑾城了,问道:“柳家这是良心发现了?还是说当年做主的是他们的父亲,现在轮到柳辅做主了,他便想要将姐姐接回家去?”

  “都不是。”松音连连摇头,等他说完一一反驳道,“其一,柳家并没有良心发现,他们还是在意清白名声的,所谓与阿染姑姑相认,也不过是一纸空谈罢了——这话倒不是他们的原话,但却是事实,因为当时来人明确表明了来意。”

  郁聆因设想了一下,发现自己想不出这种寡廉鲜耻的话要如何说出口才不算失礼,便看着松音,等他解惑。

  松音撇撇嘴:“换做旁人,这种话是无论如何说不出口的,可是柳家人具有与生俱来的厚脸皮和傲慢无礼,说出这种话来轻而易举。当然了,确切一点儿说,那年的来人只是柳家的一位家奴,是一对老夫妻,听说那个婆子曾经是阿染姑姑的奶娘。”他一边说一边向白芣求证。

  白芣没有否认:“那婆子随了柳姓,确实是拙荆的奶娘。那名男子,便是那奶娘的丈夫了。”

  松音点了头,继续讲柳婆子的话说完:“她请见阿染姑姑,说一笔写不出两个柳字,希望阿染姑姑明事理一些,往事不要再提,就当是远房亲戚吧,主动与安京柳家走动起来,不要忘了柳家的养育之恩。”

  蓝辞揉着腰,边听边点头,松音说到这儿的时候他很是不屑地冷哼一声,接话道:“不等她说完,雯嬷嬷就急了,真的是又气又急,我们与雯嬷嬷认识那么多年,头一次见她气成那样。”蓝辞越说越激动,也不揉腰了,举起两只手在自己脸上比划道,“这儿,太阳穴这边,都看到青筋了,脸也涨得通红。”

  郁聆因气得咬牙:“这话她也有脸说!当做远房亲戚,这不是明摆着打脸吗,雯嬷嬷真该大耳瓜子扇她!”

  松音最喜欢大侠之风了,虽然他不怎么赞同大耳瓜子扇一个老婆子,但是看郁聆因这么义愤填膺,心中难免高兴,酒也不喝了,话也多了起来:“雯嬷嬷倒是这么说过,只是她却做不出。阿染姑姑还在柳家的时候,雯嬷嬷不过是个三等小丫头,她虽然并不是小姐近身伺候的,却是深知柳婆子死缠烂打的本事的,那时候柳家很多丫头小厮都被这个婆子调-教过,手段阴损极了。雯嬷嬷曾在她手底下吃过亏,所以印象很深。”

  郁聆因了然,这边是江南,是白芣夫妻二人的家乡,那婆子却是个混不吝的,俗话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倘若被她说出什么不好的话来,势必会对白芣夫妻的声名产生不好的影响。

  赫连瑾城想了想,也道:“那这件事怎么解决的?”

  蓝辞道:“当时也没解决,雯嬷嬷挡了门不叫柳婆子进来,那婆子却呼天抢地地嚷着要见阿染姑姑,两人就吵了起来。雯嬷嬷还是留了余地的,只说当年小姐被人抛弃,见死不救,亲爹亲娘不管,弟弟妹妹不救,奶娘丫头避之唯恐不及,好好的一个千金小姐身边只剩了一个跑腿的粗使丫头。那时候何等艰难,这会子柳家怎么有脸来说三道四!”

  松音终于等到这个节点了,主动接过话头来兴奋道:“我们就是这个时候听见声音出来的……也不算出来,我们爬到树上看的。”松音被称为游侠不是没理由的,即便今年已经二十一岁了,还是带了几分小孩子心性,说起往事来最喜欢快意恩仇的环节。

  蓝辞主动让贤,让松音接着讲下面的事情:当年爬树的是松音、宿倾、宿信和琴莫,他毕竟年纪大些,不肯做这些小孩子举动了。

  赫连瑾城和郁聆因在脑中勾勒出一幅一群小孩儿趴在树上看热闹,一边看一边义愤填膺,到最后替天行道的场景,嘴角都不禁带了笑。

  “你们怎么做的?”郁聆因和赫连瑾城异口同声道,说完对视一眼,慢慢都笑了。

  宿倾见两人消除了之前的尴尬,顿觉如释重负,屋子里的气氛也舒缓了不少。

  ###

  十一年前,桦城宿府,院中大树上。

  松音、琴莫和宿倾,三个人爬到树杈上,寻到合适的位置坐下后,宿倾将背着的宿信慢慢放下来。宿信两眼亮晶晶的,一手抓着宿倾的袖子,另一只手去抓旁边的树梢,他动作很慢,眉眼间带了兴奋与小心翼翼,宿倾也不催促,只是含笑看着他,等他抓好了扭头对她笑这才调转了姿势坐在宿信身边。

  “凌之,快看!那是雯嬷嬷!”松音指着院门口被一群人围在中央的一个嬷嬷说道。

  宿倾探头看去,就见雯嬷嬷正与一个婆子理论着什么,雯嬷嬷气得面红耳赤的,那个婆子张牙舞爪的,插着腰说得唾沫横飞,只这一会儿工夫,宿倾已经看到雯嬷嬷被她喷得往后退了两三步,至于举起袖子来擦脸则不计其数了。

  “她们在说什么?”人群那边乱的很,旁观的、吵架的,七嘴八舌,宿倾听不太清,只得求助于琴莫,琴莫是用琴的,对声音最是敏感,一双耳朵练得顺风耳一般。

  琴莫在树梢上欠了欠身子,往院门口的方向凑了凑,眯着眼听了一会儿便气哼哼地坐了回来。

  宿倾和宿信不解地看他,琴莫嘟着嘴不想学舌,只是道:“都是些浑话,还不如听不清呢!”

  宿倾又把视线转向院门口,这个时候,不光是那个婆子,就连跟着婆子一起来的那个男人也加入了战局。宿倾虽然听不太清他们在说什么,但是看脸色却是极容易的,再加上偶尔能听清的几个词语,很快就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

  宿倾脸色不好,沉声道:“他们不认阿染姑姑,却还要叫她与安京柳家来往,真以为世人都是傻子吗,看不出他们打得什么算盘?!”

  琴莫见宿倾连这句话都听清了,再遮掩也没用了,于是一五一十地将方才那婆子的话学了一遍:

  ——“她说做人不能忘本,再怎么说柳家也是把阿染姑姑养到八岁;雯嬷嬷说柳家大小姐不是八岁的时候就死了吗,还办了丧事,难道柳家都忘了不成?!

  ——“那婆子又说,明人不说暗话,当年到底怎么回事大家都心知肚明的,而今柳苒从了良过上了好日子,想来应该不想旧事重提吧!雯嬷嬷说既然要话当年,那咱就说说,当年是谁见死不救的?当年又是谁觉得我家小姐玷污了你们的清白名声,硬生生绝了她的生路的?当年我家小姐求助无门,娘不理,爹不救,弟弟和妹妹不闻不问,一家子撇了个干干净净,寒心寒心!”琴莫说到这儿的时候还使劲儿拍打着胸膛,将雯嬷嬷方才的动作学了个八-九不离十。

  ——“那婆子支吾了一下,紧接着就卷土重来来,她还是要求见阿染姑姑,要不然就纠缠不休。雯嬷嬷咬牙切齿道,你们想见我家小姐,除非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雯嬷嬷说这句话的时候,宿倾也听到了,因为这句话是雯嬷嬷喊出来的,声音响亮,震耳欲聋。宿倾正要和琴莫说不用解释了,因为方才经过雯嬷嬷这一喊,门口围观的众人已经不再吵嚷了。可是琴莫却学说上了瘾,继续与众人解说。

  ——“那婆子明显怂了一下,又被围观的老百姓指指点点得没了气势,竟然落了下风。这时候雯嬷嬷都要关门了,那婆子却追了上来,啊,她附在雯嬷嬷耳边说了什么,说的什么?”琴莫攀着树梢站了起来,努力倾听。

  宿倾三个看得无可奈何,人家说悄悄话,琴莫要是还能听到,就太吓人了吧。

  “啊!我听清楚了!”琴莫从高一截的树杈上跳到宿倾身边,喜形于色道,“那婆子说只要雯嬷嬷给柳家黄金万两,柳家就高抬贵手,再也不提阿染的出身。”他说的时候还是兴高采烈的,那是为自己听清楚了而开心,说完就怒气冲冲了,跺着脚骂道,“痴心妄想!无耻下流!”

  宿倾倒是丝毫没有意外,再看旁边的松音也是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琴莫见两人这样,吃惊道:“你们早就猜到了?”

  宿倾冷笑一声:“柳家明明一直都知道阿染姑姑在哪儿,这许多年也一直井水不犯河水的,现在却来认亲了,还能是因为什么,不就是一个钱字吗。”

  松音也道:“正是,现在白家有钱,阿染姑姑也从了良,这下好了,既有把柄也有油头,如何能叫柳家那边不动心?”

  宿信也小声猜测道:“是不是想要用来在官场打点?”

  “真是岂有此理!”琴莫一边生气一边往门口看,喃喃道,“这下可把雯嬷嬷气炸了肺了!”

  宿倾几个默不作声,过了会儿,宿信扯扯宿倾的袖子道:“姐姐,咱们教训他们一下吧!”

  宿倾摸摸下巴,思量了一会儿,道:“咱们是放长线钓大鱼呢,还是毕其功于一役呢?”

  松音心里一过,顿时明白了宿倾的意思:要么小打小闹一场,眼下只是叫他们吃点儿教训,同时甜头儿也给一点,这样他们势必会胃口大开,等下一次来个狠的,齐根斩断伸过界的手;要么就一次性让他们吃够苦头,再也不敢生出别的心思来。

  琴莫犹豫了:“前者明显更好玩,可是今天肯定不解气;后者今天解了气,只是不能痛打落水狗。”

  宿信听得两眼放光,拉着宿倾的手摇晃道:“姐姐,你说,咱们选哪一种啊?”

  琴莫和松音也看向宿倾,宿倾摊手:“我也犹豫,要不然咱们举手表决?”

  琴莫摇头:“不成,我打不定主意。”

  松音提议:“扔铜板吧!正面朝上就选第一种,背面朝上就选第二种。”

  松音的建议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肯定,宿信从荷包中取出一枚铜板,想要递给宿倾,却听宿倾道:“希夷你来掷。”

  宿信抿着嘴笑了一下,小酒窝可爱极了。

  宿倾揽住弟弟,看他将铜板抛起又接住,众人也探头过来看,手掌打开:正面在上。

  松音笑了:“正合我意。”

  宿倾接过铜板抛起又接住地把玩着,眼神落在正与雯嬷嬷歪缠的柳婆子身上,眯了眯眼,轻声道:“希望你能喜欢我们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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