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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学板儿 垂涎三尺


  宿倾差点儿崴了脚,幸亏她平衡性够好,才险险站稳了身子,也没再理会琴莫,拉着宿信头也不回地走了。

  宿倾走后,蓝辞盯着琴莫看了许久,好半天才憋出来一句:“你咋想的,你和我说说,怎么还要吸鼻涕?”

  松音也很是嫌弃地看着琴莫,一边看一边往后挪。

  琴莫很是无辜:“戏本子上就是这么画的啊!那些投奔亲戚的小孩子,都是吸溜着鼻子,脸上抹得花猫一般,这样才显得真实嘛!”

  要不是顾及着自己领队的名头,蓝辞真想给琴莫跪一跪,他欲哭无泪地说道:“你这是看得什么戏本子?!什么乱七八糟的,你何时见过这样的小孩子?!你说!”

  琴莫从怀中掏出一本《红楼梦》来,翻开给蓝辞看:“你看这第六回,名叫《刘姥姥一进荣国府》的。”

  蓝辞连看都不要看,他对《红楼梦》熟悉得很,从来不曾听说里面写过什么脏兮兮的乡下小孩子,即便是与刘姥姥相关的章节,也不曾着重描写过她的孙子板儿。

  松音见状,便伸手接了过来,翻着看了一会儿,啧啧称奇道:“果真有。”

  蓝辞这才意外了,探头过去看,顿时哭笑不得,原来这一回并没有文字说明板儿的形貌,却是配了图的,也不知琴莫看的是哪一个版本,那图配得极为详尽,将板儿抓果子吃和抹鼻涕的模样儿画得惟妙惟肖。

  松音掂着那本书,与琴莫道:“琴风遥,幸好凌之没看过你这个配图,若是被她见了,又被你要求着学这板儿抹鼻涕,咱们这个小分队兴许要土崩瓦解了。”

  琴莫小手一挥,满不在意地否定道:“她怎么没见,这本书就是她的,我从她书架上取的。”他见松音和蓝辞一脸担忧,又宽慰道,“你们以为她是因为脏兮兮才与我吵么?当然不是!”

  蓝辞奇道:“怎么不是?”

  琴莫摇头晃脑地说道:“她听见我说桦城是乡下,也不会不开心,因为桦城的确不算是大城镇嘛,可是我把桦城和脏兮兮联系起来了,所以她不乐意了。哼哼,这叫护短!”

  蓝辞若有所思。

  松音点头赞同:“因为桦城是咱们的家嘛,家这种地方,自己可以说嘴,别人说不得的。凌之很喜欢桦城的,我曾听她与人理论,说什么‘乡下怎么了,我就爱这山清水秀!’有趣得紧!”

  琴莫“嗯嗯”两声,转而说蓝辞:“再说了,我哪里有说乡下小孩子都是脏兮兮嘛,我说的是千里迢迢投亲靠友的小娃娃,就像是这个!”他把板儿的图片举起来贴到蓝辞面前,让他看证据。

  蓝辞笑笑,一边摇头一边作揖:“小生误会公子了,请见谅。”

  松音拉下琴莫的手,郑重道:“你们说,凌之会不会真的学板儿?”

  松音这话简直称得上是喜从天降了,蓝辞和琴莫激动坏了:“走走走,咱们快去!这可是宿凌之难得一见的窘迫时候,一定要作证!”

  三个人急匆匆往柳婆子住的客栈去了。

  ***

  “小二,这里是不是住了两个安京来的客人?”蓝辞将一角银子塞到客栈小二手中,悄声问道。

  那小二笑眯眯地抹了把袖子里的银子,点头道:“有的,那二位就在天字一号房,对了,他们还带了两个小孩子,不知道公子是不是找这二人?”

  蓝辞拱拱手,谢道:“正是他们,多谢小二哥。”

  小二摆摆手自去不提。

  蓝辞三个对视一眼,默契地出了客栈往后院而去,到了后院院墙处,松音忽然仰天大笑,蓝辞和琴莫被他吓了一跳,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松音指指院墙,又指了指蓝辞,道:“蓝瞻茗,你按时用膳,也不能帮你爬墙嘛。”

  蓝辞没想到他还记得中午教训他的事,此时又是好笑又是无奈,只不做声。

  琴莫催促:“好了,上了屋顶再闲聊,去晚了就看不到凌之学板儿了!”他说完伸手手去,拉住了蓝辞的一只手,松音忙握住蓝辞的另一只手,就这样,两人同时施力,用了轻功将蓝辞带上了屋顶。

  三人蹑手蹑脚走到天字一号房的屋顶上,悄悄挪开一片瓦,往下面看去。

  ***

  “你说你是柳苒的儿子?”柳婆子问宿倾。

  宿倾懵懵懂懂的,先是点头后又摇头。

  柳婆子有些不耐烦:“你说你是宿府管家的儿子,还说有话要和我悄悄说,所以我带你来了客栈,这会子又一问三不知了,你到底怎么回事?!”

  宿倾怯怯地往后一缩,面上都是害怕和无措。

  柳婆子的丈夫,人称柳二的男子,见宿倾这样,眼珠转了转,轻轻推了柳婆子一把,示意她让一让,自己来说。柳婆子冷哼一声,甩袖子避了开去。

  柳二温声对宿倾道:“好孩子,你别怕,有什么事与阿爷说。”

  宿倾面色松缓了一些,看看柳二又看看柳婆子,眼睛眨巴眨巴的,像是在权衡什么,柳二正要再劝,却见宿倾抬起袖子来抹了把脸,伴随着这个动作,还有响亮的吸鼻涕的声音。

  柳二和柳婆子眼中的讥讽更甚,屋顶上的三人却是目瞪口呆:她真的学板儿了!

  宿倾声音憨憨的:“你们是大城镇来的吗?”

  柳二点头:“是啊,很繁华的地方,城墙都是金子做的,杯碗盘碟都是玉做的。”

  宿倾眼睛都直了,两只眼珠亮闪闪的,像是眼前就有金银玉似的。宿信只是呆呆地看着宿倾,一副没见过世面的小孩子模样。

  柳二心中有些打鼓了,这两个是傻子么,听见一句话这么久换不过来,不过……傻子也有傻子的好处。

  这时候,宿倾呆愣愣的声音传到柳二耳中,叫他立刻心花怒放起来:“我们能去吗?”

  柳二低头,诱哄似的问她:“小娃娃,你想去安京啊?”

  “你们和雯嬷嬷说话,我听到了。我舅父住在那个金玉做的地方。”宿倾还是盯着“金玉”两个字说话。

  不等柳二说话,柳婆子已经转过身子恶声恶气开口了:“想去安京?!门儿都没有。哼!谁是你舅父,你怎么这么厚脸皮,你娘不过是柳家的旁支,是我家老爷的远方表亲,你……哎哟!你推我做什么?!”柳婆子说得正起劲儿,却被柳二推了一把,那一下正好推在柳婆子被松音他们揍得青肿的胳膊肘上,叫她又是生气又是疼痛。

  柳二使眼色,让柳婆子慎言,他们还要套这小孩子的话呢。柳婆子恶狠狠瞪了柳二一眼,又不屑地瞥了宿倾一眼,郁郁不忿地又把身子扭了回去。

  柳二还是那副慈眉善目的模样,说话声调都没有变化:“小娃娃,阿爷和你们说啊,你们的娘亲是我家老爷的亲戚,现在我们老爷已经是朝廷三品大员了……呃,三品……算了,说了你们也不懂,你只要知道,我家老爷很厉害,是很大的官,很厉害……”

  宿倾:“能买很多新衣服吗?很多糖葫芦?”

  柳二嘴角抽了抽,心道柳苒的孩子怎么这么不上台面,难道柳苒饿着他们了?他勉强挤出笑容来:“是啊,能买很多糖葫芦。”一想又不对,柳苒可是宿府的管家娘子,宿府……桦城宿府的名头,明面上并不如何,可是经商的人都知道,江南很多铺面都是宿府的产业,柳二更是知之甚详,因为他就是柳家负责采买的掌事。这次来,也是他主动请缨的,他盘算着只要攻克柳苒这一关,今后柳家就相当于有了粮仓和金银宝库,自家老爷如虎添翼,自己也能富贵荣华。

  柳二一边沉吟一边观察宿倾的神色,见她还是憨憨傻傻的,心中疑惑少了几分:想来小孩子不太知道大人的事情吧……可是,如果是这样,他们又能从小孩子口中套出什么话来呢,枉费自己对他们和颜悦色的,真是浪费时间……

  宿倾忽然道:“我有钱,你们带我去安京吧!”她一边说一边将手举高,给柳二看她手里的东西。

  柳二已经生了不耐烦之心,此时颇有些意兴阑珊了,眼神随意瞟过宿倾努力举高的手,滑开之后却又触电一般黏了回来——宿倾手中是一张银票——露出来的面额……

  柳二急忙弯腰,一把抢过宿倾手里的银票,贴到眼前去看,就见银票上的面额竟然真的是一千两!他惊呆了,整个人木偶一般呆呆怔怔的,柳婆子没听见动静,诧异回头就看到柳二已经口水直流了。

  蓝辞三个都有些心疼:那可是真的银票啊!羊入虎口了,唉,这个鱼饵用得也太肥了!另外……原来真的有垂涎三尺这回事啊!

  柳婆子站起身,看清柳二手中拿的东西的时候,又一把抢了过去,只是却抢了一半——原来柳二抓得太紧了,两人一拉一扯的竟将那银票给撕成了两半。

  “你!”柳二回神,看清眼前情景的时候,顿时目眦欲裂,也不废话,直接一巴掌呼了过去,柳婆子应声而倒。

  宿倾和蓝辞他们都清晰地听见柳婆子那身肥肉撞在床板上的声音了,真的……太爽了。

  柳婆子“哎哟”声不绝,一边挣扎着起身,一边谩骂:“你个老不死的,竟敢打我,老娘和你拼了!”她说完正好爬起来,张牙舞爪就要往柳二身上招呼,可是刚一欠身就被柳二一脚踹翻了。

  宿倾拉着宿信往后退了几步,直到后背挨到了墙壁才停下来,这时候正是狗咬狗的关键时刻,看戏就好了,还是闲人免打扰吧。宿倾在心中为柳婆子鼓劲儿:上啊!

  柳婆子很是响应宿倾的心声,咕噜噜爬起来与柳二一边争抢对方手中的那半张银票,一边往柳二脸上又抓又挠的,两个人一个瘦弱却因为是男子而力气精炼,另一个虽是女子但因为身宽体胖很有一把子力气,故而,两个人的争夺战很有几分看头,至少胜负难定就足够精彩了。

  屋顶上的蓝辞三个,先是兴趣盎然,随后面面相觑:早知道一张银票就能看一出大戏,他们何必又是缝补麻袋又是拳打脚踢呢!

  ……

  柳婆子与柳二足足撕打到日落西山才气喘吁吁停下来,宿倾打眼一看,就见银票最后还是到了柳二手中,力气上算是略胜一筹,这也决定了柳二的物质胜利;柳婆子虽没抢到银票,却将柳二挠得满脸花,也算是取得了精神上的胜利。

  各有输赢,此事算是告一段落,两人缓过劲儿来后,目光同时放在了宿倾身上。

  柳婆子扑过来,扯着宿倾问道:“你还有吗?”

  “什么?”宿倾还是呆愣愣的,甚至比之前看上去还要呆了,也不知是不是被他们打架吓得。

  柳婆子尽最大努力在脸上堆起笑容来,声音也放到最温柔:“就是那种纸,你还有吗?”

  “那不是银票吗?”宿倾疑惑反问。

  柳婆子一滞,这才想起之前宿倾掏钱的时候好像就说过:“我有钱,你们带我去安京吧!”她心中对宿倾有了一个新的认识:这孩子傻归傻,可是认识银钱啊,那岂不是说,柳苒手中真的很有钱?!想到这儿,柳婆子连声询问:“你还有钱吗?有多少?谁给你的?”

  宿倾张开双手比划了一下:“这么多。我娘给的。”

  柳婆子和柳二呼吸急促起来:这么多……那得是多少啊!

  宿倾不理会这二人的呆怔,还是追问:“你们带我去安京吗?”

  柳婆子随口答道:“你那么有钱,为什么还要去安京?”宿倾手中这些银钱,在哪儿都算是富甲一方吧!

  宿倾苦恼道:“我娘说了,这些钱都要给舅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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