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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再见令丘


  令丘燃了万年的天火灭了,漫山遍野透出烈火烧灼后的荒废苍夷,五黄六月,火金时分,烈日高照之际,令丘上却薄薄覆盖了一层细细的白雪。

  爻光身姿挺立,他怀中的少女娇小玲珑,甚至不及他肩膀,乌黑长发如瀑般垂到腰际,堪堪遮挡住姣好的曲线,日光照耀下,她的长发镀上了一层柔亮的光泽。

  温香软玉在怀,爻光目不斜视,这样的亲密令他有些不自在,他不由攥了攥拳头,冷声道,“出来。”

  勺婴埋在他怀里,头也不抬,她的肌肤过于娇嫩,连他腰上的细软金丝纹绣都能膈得她贴着的皮肤细微的刺痒,她不满地扭了下身子。

  爻光顿时身子一僵,终于不耐烦,伸手就欲去扯她的头发将她拉开,将将触上,怀中的少女却抬起头,娇娇软软说道,“你先给我件衣服,我好冷。”

  勺婴见他面无表情,又小声嗫嚅,“刚那糟老头灭了我的火,我的衣服也毁了,他与你相识,你总脱不了干系的。”

  “衣裳要华丽些。”勺婴巴巴又往他身上贴。

  爻光垂眸望去,少女在他宽大的外袍里藏得严严实实,从上往下望去,只看得见她俏生生的脑袋和乌湛湛的双眼,那双眼睛晶莹剔透,眼里充满柔顺和企盼,令人难以拒绝。

  只一眼他便不再看,也不知他怎么动作,手指虚空一破一探,竟扯出一件墨灰的袍子出来,他两手一扯一甩,勺婴还未反应过来之际,只感到头发传来一阵牵扯,身子不由往后仰倒,随即身体传来一阵暖意。

  头皮的疼痛感犹在,她再看看这袍子,与华丽毫不相关,质朴的颜色,皱皱巴巴,也不知是什么材质裁成,柔软异常,然而……怎的还破了几个洞?且还不知放了多久,袍子上隐隐传来经年的腐朽气息,勺婴嫌弃不已。

  她偏不信他居然连件像样的衣裳都拿不出手,定又是故意的!

  勺婴心内将他大骂一通,然眼下他强她弱,只得委委屈屈罩上。

  这袍子宽大异常,逶迤一地,怕是容下两个她还绰绰有余,她身形娇小,袍子松松垮垮挂在身上,牵了这头落了那头,她不胜其烦,索性一手攥紧领口,一手拉住挡住她脚步的长袍,倒更像是被这衣裳缚住了一样。

  爻光随手拂了拂锦袍,淡道,“日之精炼制的□□,倒便宜你了。”

  “既如此,我怎么受得起呀。”勺婴往前一步,咬牙切齿,语气缓缓。

  他神情似讶异似讽刺,“受不起那便别受了。”因见她行走间露出一只白生生的玉足,灰袍显映下极为扎眼,爻光目光一凝便微微偏过头去。

  这番作态落到勺婴眼里便是赤果果的挑衅,她缓了缓,软道,“既是神君代为赔罪之物,我虽是不喜,也少不得委屈一番勉强接受了。”

  他冷哼一声,“应运而生的,像你这般能言善道强词夺理的倒是少有。”

  她毫不退让,“恃强凌弱又毫不以之为耻的神君才让我好生敬佩呢。”说着抚了抚眼睛,又孤零零站在山间,倒真有几分柔弱可欺的意思。

  爻光本也不是多言之人,眼下不欲与她纠缠,淡道,“既是担了恃强凌弱的名头,本君少不得多费些力气强借了你眼睛才是,倒省了诸多口舌。”

  勺婴心思急转,硬的斗不过,激将法又无用,软的且来试试。

  她拖着不合宜的长袍磕磕绊绊往前走了两步,爻光云淡风轻般便往后退了两步,勺婴前世哪受过这种待遇,便说是这万年被困令丘,勉强也能算个独乐乐的地头蛇,一时只觉得心内酸楚不已,便暗暗把现今这一切都怪到了面前这个劣性神君头上。

  前世退她婚,今世又要挖她眼,勺婴只觉两世几乎所有的不快活都跟这个人脱不开干系。

  她深吸了口气,才觉心情又平复了些,缓缓开口,“凭神君的神力,若要强借,当然无不可呀。不过既然拖到现在还不动手,我猜这原因一是神君胸怀宽广,心系苍生,自是做不出迫胁他人的事。”

  勺婴又犹疑地看了他一眼,咕哝道,“这缘由还是算了罢……”

  爻光垂着双眼隐隐挑了下眉,面上看不出喜怒,又听她娇声说道,“这二嘛,虽不知神君要取我眼睛去做什么,首要一个便是不能强取豪夺是不是呀?”

  她说话总在最后一字极快地顿上一顿,然后再悠悠挑高,合着她软软糯糯的声音,像片羽毛轻易就能勾人心弦。

  爻光听了这话好似头一次认真看她,她眼里有微微的挑衅,又有隐隐的得意,面上却总作一副装乖扮巧的温顺样。

  勺婴却还未说完,“这第三嘛……”她乌亮的瞳眼像被水雾沁过般莹润,只见她狡黠地眨了眨眼,慢慢说道,“若还有第三呀,莫不是神君还是个怜香惜玉之人,舍不得这般对我个弱女子呀。”

  这话文绉绉的,像带了人间话本的酸腐气,爻光又想起昆仑山上贪恋人间意趣的白泽,他的殷殷嘱咐又在耳边唤起,此等生灵,皆是一方至灵,不可强求,需得自愿。

  不可强求么。

  她离他不过丈远,乍看一副娇不胜羞之态,广袖遮掩下怕又是另一副嗤笑揶揄之相。爻光眉眼一沉,身形微动,一把扯过勺婴紧攥着颈侧灰袍的手腕,广袖翻飞间,勺婴顿时被他提了起来。

  这变故令她措手不及,他比她高得多,现下她双腿腾空,长了许多的袍子拖拖踏踏往下坠着,袍领被他紧紧扯住,她不用细想也知道这副样子肯定可笑之极,勺婴内心暴躁抓狂不已,一时觉得呼吸有些困难,一时又错愕难当,他的脸离她这般近!

  她这幅样子可不就是白泽那家伙提及的提线木偶么,爻光想起白泽囫囵比划的样子,再一看她被攥在他手里惶惶惑惑挣脱不开的样子,内心忽觉起了些古怪的趣味,他突然来了兴致,神色淡淡低声道,“若是第一种该怎样?”

  清清冷冷的嗓音低下来,莫名撩人。

  被提着的滋味并不好受,这对勺婴来说甚过作弄,她侧低着头不搭理他,半张脸隐在黑发间看不清表情,只那张紧抿的唇红的诱人。

  爻光轻轻又往上提了提手,“你好好回答,本君不为难你。”

  她都快被掐死了!她的眼睛都要被他挖了!他还不觉得在为难她?!

  勺婴气得五脏六腑无一不苦,她语气平平,“那再好不过,我能沾了神君的光离开此地,也是走了大运道。”

  “若是第二种又如何?”

  “那也不错,神君带我离开此地,再好吃好喝好穿供上,我感恩戴德或许也能皆大欢喜。”

  “还有这第三种……”

  勺婴看看自身处境,又糯糯道,“没有第三种……”

  爻光看了她一会儿,随手将她一松,声音又回复一贯的冷漠,“这般说来倒光光让你得了便宜,本君借你眼不过为还一报,万年前她为本君神损形消,如今不过借你之力早得完满而已。一眼而已,你又何必,互取其需,岂不正好。”

  勺婴一时被弃之如敝履,只觉这人真是粗鲁已极,又听他所言,心神一时只被个“万年”和“她”所摄取。

  之前退婚难道是因有了小相好?不过万年又是怎么回事,她前世不过一千岁余,虽没见过她这个未婚夫,不过据她所知,太华爻光也只三千多岁才是。

  她心生疑惑,便想好好看看他,不料正撞进他眼里,又听见他说,“其实若不如此,也不过多费些时日罢了。机缘若到了,也不是非你不可,你好好思量。”

  勺婴被他绕的懵懵懂懂,再环顾四周,满目苍夷,一片狼藉。

  彼时有漫山天火傍身,灵力不竭,她深居令丘不过烦闷无趣些,却是性命无虞,哪想到自那日之后,短短几日便成了这副境况,天火尽灭,她再费灵识,甚至连区区一件蔽体的火锦都幻化不出来。

  她心内渐渐清明,这太华爻光言语凿凿,那她这副躯壳该是有何过人之处才对,她前世的龙身便全身皆宝,惹人垂涎,且现在她灵识式微,毫无自保能力,令丘四周的结界未消,真有何事发生,她便是板上的龙鱼,任人宰割。

  再说……

  她定定看着前方的神君,圆睁的美目摄出乌湛湛的亮光,温声软语道,“麻烦神君带我出去呀。”声尾呀呀勾起又放轻。

  再说,她还有些事要弄清楚呢,连令丘都出不了,怎么能行。

  爻光看着她一言不发,许久方淡道,“想清楚了么。”

  “是呀,还要麻烦神君费心破了这禁制。”勺婴切切点头,她还是懂礼节有涵养的东海龙公主,不像这个虚伪无风度的伪君子。

  爻光低低道,“不麻烦。”

  勺婴还疑惑瞥了他一眼,只见他神色肃然,眉眼半垂,凝神半晌,忽而仰首,一招八卦指直指令丘正上方,勺婴凝神细看,隐见流光直冲上天,山间随之震荡一瞬,随后便是细细簌簌奇光四散开来。

  爻光负手,淡道,“走罢。”

  一时无回应,他微微蹙眉,近旁的少女犹自愣神,视线飘忽,红唇微张,黑发分拨在前,紧扣着颈侧袍领的手松开一边都未察觉,半边精致锁骨若隐若现,阳光照下呈现几近透明的白,宽大的灰袍逶逶迤迤拖了一地,显得可怜又可笑。

  勺婴深受打击,原以为不麻烦只是客套话,他再怎么神通广大,也该费一番心思方能对得起她被困的这么多年才是,现今如何?还不满一刻钟的功夫,这结界便被破了。

  原来他的“不麻烦”,是真的不麻烦。

  忽然感到后领一紧,双脚腾空,勺婴扭头往后望去,双目恨不得喷出火来!

  这厮提她提上瘾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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