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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生辰


章尧顿时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你说不要什么!”

        霍逐生没有着急回答,在他的注视中脱下外套,掀开被子躺进来,才道:“不要点我一甲……”

        “你知道多少人想要那个位置吗?”章尧蜷缩在被窝里,闷声闷气道,“不点你点谁?你还没考,就知道结果了?”

        “不是。”霍逐生苦恼地扶了下额头,“总之你听话,别点。”

        他说话的语气愈发像是在温泉里……哄他乖乖听话,让他能对自己做那事。

        章尧心里顿时一阵寒凉,忍不住缩起手脚,脚边明明放着滚烫的汤婆子,他却一点温暖也感觉不到。

        他继续道:“你让我别点,你让楼太傅和我的脸往哪搁?全朝廷都知道我和太傅最看好你,太傅收你为徒,我也亲自点你当侍读,楼太傅告假,都是你代替他来教我。我不点你状元,至少也得是个探花,你何必这么不领情。”

        “太傅那边,我自会去解释,你不用担心。”霍逐生一手放在他腰上,似乎想让他转身。

        章尧躲开他,他便不再强求,收回手。

        “睡吧。”他语气轻得仿佛某种催眠的咒语。

        “霍逐生,我问你,你是认真的吗?”章尧在被子里瞪大眼睛,怒道,“我给你状元,让你一日看尽长安花你不要?让我给别人?”

        霍逐生并没有不说话。

        章尧听见背后的动静,知道他是坐靠在床上,大概率正垂眸看他。

        沉默便是霍逐生的答案。

        最终的,无解的。

        估计霍逐生已经料到章尧可能一意孤行非点他不可,到时候也会故意不好好做答,会试殿试的卷子会公开,章尧再敢点他,那种卷子,也会受到学子唾弃,骂他有辱斯文。

        意识到这一点,章尧瞪大的眼睛里泛出泪花。

        “你什么都不要是吧,好,朕还不想给你呢。”

        霍逐生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把他抱到怀里,在他背上一下一下耐心地抚拍,任由他肆无忌惮的在自己衣上蹭眼泪。

        章尧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次日清晨,章尧醒来时听见窗外有凛竹的声音,他正压抑着声音,训斥书童怎么才能伺候好人。

        霍逐生推门进来,见他醒了,正在揉眼睛,便道:“我买了御坊斋的点心,你上次来我学宿一口气吃了半盒的,这次多买了几种,你尝尝哪种好吃,带回宫里。”

        “我不吃。”章尧想起昨晚临睡前的争吵,真是起床气都犯了,回笼觉也哄不好的那种,“这么廉价的东西也敢拿到我面前,你胆子挺大。”

        霍逐生没说话,末了,只是静静退出去。

        再进来的是好为人师的凛竹,他真是智商堪忧,看不出章尧和霍逐生闹别扭,正一脸阳光灿烂,边为章尧穿衣服,边夸书童是可教之才。

        这天之后,每日来给章尧上课的就只有楼太傅一人了,霍逐生留在太学备考。

        科举每三年一次,不成功便是蹉跎三年,所以这次恩科吸引了全天下的才子,参加人数甚至超出三千人之巨。

        而霍逐生顺利渡过会试,成绩并不突出。

        章尧不懂文章,只能叫楼太傅讲解。

        楼太傅不说,章尧就明白他的意思,霍逐生并不突出的一篇文章,都深奥到他听不懂。

        “可这不是霍逐生的水平吧。”章尧致力拆穿霍逐生,拉拢太傅和自己统一战线。

        楼太傅摇头:“陛下,如果不是逐生告诉臣,他一心向民无意娶妻,臣也是不会答应的。”

        章尧怔了怔:“什么意思?”

        “不过臣看他,心里应该是有人了。”楼太傅笑呵呵的,“陛下同逐生关系好,不知可否听他提起过是谁家姑娘?”

        章尧摇摇头,他确实不知道。

        他记得霍逐生对他的冷漠,对他百般讨好的不理睬,这种人,可能有喜欢的人吗?

        不过殿试那天,章尧就明白楼太傅的意思了。

        今年比较巧,家里有适龄女儿又在物色夫婿的官员,至少有十几位。以前还能送女儿进宫,飞上枝头变凤凰,现在皇帝根本没有纳妃的意思。

        而这半年来章尧和虞飞耀夺权夺得满城风雨,百官已经对这位孱弱的小皇帝刮目相看了,知道他会在这次恩科中提拔自己的人,一个个正摩拳擦掌为女儿物色佳婿。

        殿试成绩出来第二日上朝,一甲三位就被请求赐婚了,他们上书前还没有互相打招呼,有三位甚至同时看上了状元。

        如果章尧没记错,赐宴西域人那天晚上,这三位大臣的女儿也受到邀请,以团扇遮脸,而团扇后娇羞的目光,似乎都若有若无的落在霍逐生身上。

        这届的状元,章尧还记得他殿试上侃侃而谈,真是……风头无两,只得拉拢。

        霍逐生殿试成绩二甲第一,已是极好,但原本对他期待值最高的百官却不甚满意,觉得关于他的那些传言有虚,不然怎么连一甲都不是?

        凛竹挂念着他的小书童徒弟,几次撺掇章尧出宫不成,现在已经彻底放弃了:“不知道赐宴的时候,能不能见到呢。”

        殿试后,章尧要赐宴这届恩科生,也终于能见到霍逐生了。

        不过章尧只把霍逐生当白眼狼,谁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徒有虚名。

        宴会开始后,章尧就借口身子不适离场。

        章尧带凛竹在御花园凉亭里吃小食喝茶,顺便喂鱼。每次赐宴他都借口先离席,来这喂鱼,一池子五颜六色的鲤鱼被他活生生喂成了猪猪鱼。

        旁边传来脚步声,是虞飞耀来了。

        章尧早就不怕他了,甚至敢嚣张地同他对视。

        “微臣见过王爷,见过陛下。不知王爷和陛下在此,冲撞之处,还望海涵。”

        突然又听见一个声音,章尧发现竟然是新科状元,只不过这个顺序……有意思,真有意思。

        后宫无嫔妃,并不防外男,每次赐宴,章尧也允许他们到处走走。只不过大多数人没那么大的胆量罢了,这个状元倒像是故意的,当着他这个皇帝的面,就敢明目张胆的倒戈摄政王。

        章尧拍干净手心,“摄政王和状元好好说话吧,朕走了。”

        凛竹临走前,还不忘哼了一声,以示不满。

        “陛下,咱回去叫御膳房送点牛奶过来,陛下多吃点——”身后冷不丁传来一身闷哼,凛竹吓得直缩脖子。

        章尧转头,赫然看见摄政王把状元踹倒在地,而那位风头无两的状元,此刻像条丧家之犬,捂着肚子佝偻成虾米。

        虞飞耀是习武之人,一脚能踹死人,不知道这届状元,第二天还能上朝听宣么。

        “滚!他也是你能看的!再看他一眼,你这双眼睛也别想要了。”

        凛竹打了个寒颤,连连催促:“陛下咱们快走,别跟疯子计较。”

        这一走又撞上霍逐生。

        黑夜里,霍逐生静静注视着章尧,却在对凛竹说:“夜里寒,你去拿件衣服给陛下。”

        凛竹竟然应了声就去了,临走前还不忘把怀里的蜜饯小食递给章尧。

        章尧靠近霍逐生,才嗅到他呼吸间淡淡的酒味:“你喝酒了。”

        “嗯,没办法,他们敬师傅,师傅身子不好,我就带他喝了。”霍逐生淡淡道。

        章尧:“我明明吩咐过不许多喝。”

        “谁叫我只是二甲第一。”霍逐生自嘲一笑,“对我的期待落了空。”

        章尧抿嘴不吭声了,低头踢了下脚边的小石子,咕咚——

        石子落入碧波荡漾的池水中,吓跑了猪猪鱼们。

        “所以你只是不想娶妻?怕当了状元,你避不开么。”章尧谨慎地率先开口,只觉得两颊滚烫,“你为什么不早……”

        “你生辰快到……”霍逐生几乎与他同时开口。

        章尧闭了嘴。

        霍逐生轻快地笑了声:“准备怎么过。”

        章尧自己都不记得自己的生辰,有点吃惊:“没想好,赐宴百官?”

        在这个世界,身为一个有权有势的皇帝,他其实很好奇礼部会怎么安排他的生辰,以及收到多少贺礼,充盈私库,好像又该拨银子给楼太傅的粥铺了……

        “我给你过,好不好。”霍逐生微笑,“你出宫。”

        虽然嘴硬不想承认,但章尧确实心中有愧,几次三番同霍逐生吵架,让他心焦力竭,想起来自己的命运还和他息息相关,可又抹不下面子。

        “好,那你生辰是什么时候?”

        “我不记得了。”

        “怎么会?”

        “你忘记第一次是在什么地方见到我了?”霍逐生毫不介意。

        章尧立刻回想起来,收养他的姨母一家甚至不把他当人,怎么会记得他的生辰。章尧是知错就改的好孩子,有意缓和他们的关系:“那就算我生辰那天,一起过吧。”

        霍逐生脚步明显顿了下,半晌才答道:“好。”

        早朝封官,章尧注意到状元没有来,他就点了其他人的官职,霍逐生则暂时放在楼太傅手下,左右不急。

        霍逐生虽然不能再来给自己当侍读了,他还可以出宫去见。

        章尧知道霍逐生是有才华的人,而他的生死还在霍逐生手里,别的人都是皇帝给什么拿什么,只有他霍逐生是想要什么皇帝给什么。

        特殊待遇。

        皇帝甘之如饴。

        五天后,章尧生辰到来,白天他接受百官朝拜,下朝后听凛竹念礼单,凛竹没念多久,他就睡着了,午后干脆直接出了宫。

        最兴奋的还是凛竹了,他已经很久没见他的小徒弟书童,搜肠刮肚许多知识要倾囊相授。

        换衣服的时候,凛竹一张小嘴就叭叭叭个不停,一路上更是没停下来。

        章尧哭笑不得。

        霍逐生现在有官职在身,告假不便,章尧和他约定了先去宅子等。

        然而主仆俩人,都没想到在敲门前,会听到这样的话。

        “……是吗?他说自己是奴?”

        “谁想当奴隶,我卖身契虽然在少爷手里,但我也不是奴隶!他想当奴隶他自己去当吧。”

        这话的主人应该是书童,刚才还兴奋不已的凛竹顿时落下苦瓜脸。

        这就有些过分了,章尧打算教训书童,可院内的人话锋一转,竟然提起了他:

        “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你是不知道,那个叫凛竹的是个奴才,他主子在我家少年面前也是个奴才!你是没见到,我家少爷都赶他走了,他还哈巴狗似的缠着,一声声哥哥叫得呦……”

        “谁家少爷这么骚啊?你是不是看错了,是花街的小倌吧!”

        “你不要瞎说!我家少爷才不会认识这么无耻的人!”

        “你家少爷没带你去开过荤?我可是跟我家少爷去了好几次了,我跟你说啊,那些小倌走路时腿都合不拢的……你下次注意就知道了。”

        凛竹气得小脸涨红:“陛下,他们竟然敢这么背后议论……议论……”

        章尧讷讷地,仿佛自言自语:“他们没说错。”

        他是只哈巴狗,缠着霍逐生,讨好霍逐生。

        如果他们体会过躺在床上不能自理,连最亲爱的妈妈也熬不下去,一天只会照顾他一次,要完成吃喝拉撒……看他的眼神里充满愧疚,然而明天依旧,并没有什么改变。

        他们都没经历过。

        “凛竹,我的腿……”章尧发现,他的腿在逐渐失去知觉。

        这种感觉正从双腿,逐渐蔓延到全身。

        “主子!主子!你怎么了!”

        蓦地心腹从暗中现身,把他打横抱起:“主子,属下这就带你回去。”

        “你要带他去哪。”

        一个冷如冰窖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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