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六章 六天六夜

　　“多苓有活力，茵茵有耐性，我呢，就是她们两个的保镖。总之原因很多啦，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

　　任传侠总算有点明白了多苓、茵茵跟古谛他们三个关系为什么这么要好，在他们六个人相处了六天六夜，成为无话不谈的朋友之后。

　　只是，这些讯息对他来说已经没那么重要了。

　　还没开始恋爱，就已经失恋了，大家都认为他不算受害者，伤口也就无从谈起。

　　“以后呢，不准喊我元少，”张绍元警告多苓，说：“我叫绍元，不叫元少。”

　　多苓想起42岁那年他在《小宴有约》上说：我是42岁、没有42寸，忍不住拿眼睛去瞟他还没锻炼到位的小身板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笑什么？你是在嘲笑我……”

　　他对茵茵那种柔弱女孩会怜香惜玉，对着多苓这种彪悍少女，他可不会手软，强行将她拖进房间。　　

　　“你……想干吗，光天化日……”这六天里，他们最多的暧昧也就是眉目传情，这么夸张的肢体接触，令多苓感到惊慌。

　　张绍元才不担心，他能这么放肆，自然心里是有把握的。

　　陪着他打了六天六夜的麻将，其他几个早累的昏昏欲睡，客厅里躺的东倒西歪，只有多苓这个奇葩少女，精神还好的很。她清晨出门帮舒儿讨来奶茶店的转让费，回来后吃了早餐还能跟大家狂聊，聊困了一个接着聊下一个，最后剩下这两个暧昧不清的人你瞪我、我瞪你。

　　关了门，多苓迎上他充满热情的拥吻，胸口渐渐发热，时间仿佛静止。

　　他的唇，温润又炽热，前世的记忆里没有这种感觉，令她心动又着迷的感觉。

　　她像一个未经人事的小女孩般，一边迫不及待地展示自己的魅力，一边谦卑地讨着主人欢心。

　　吻了不知不久，多苓头晕目眩，败下阵来，一边贪恋他的怀抱，一边讨饶说：“好哥哥，饶了我吧……”

　　“你叫我什么？”张绍元的呼吸声越来越粗重。

　　“哥哥呀，”多苓试图推开他，说：“以后，我就叫你哥哥吧……”

　　“这是哥哥给你的，拿着，不准丢了。”

　　“什么？”

　　多苓的手中多了一个金属制硬物，她低头看去，是把钥匙。

　　这时，哥哥开了房门，回头一笑，说：“都已经嘴过了……，房子也有你的份儿。”

　　多苓明白过来，哥哥给她的，是这座私宅的钥匙。

　　也就是说，哥哥已经把她当成了这个“家”的女主人？

　　多苓心中忐忑不安，上一世，她跟哥哥的关系不是这样的。这样亲密的关系，她跟于皓锋、陈灰原还有很多男艺人都发生过，但是哥哥，在她记忆里一直都是个值得敬重的前辈，他们本不该这么亲密，亲密的……像一对恋人。

　　他是个很有趣的人，也很有情调，他有千面，千面都不可思议。

　　普通人修炼千年才能修得的一面，在他那里不过是千面之一。

　　多苓晓得，这个男人不是她能把握得了的，重生一次，未来仍不可预知，她心中充满了忐忑与不安。

　　这份忐忑，盖过了欣喜。

　　“这是……金鼎先生的亲笔签名？”醒来后的任传侠迷迷糊糊地戴上眼镜，在客厅里东翻西翻，竟然在书柜上翻到一本有金鼎先生亲笔签名的《神鹰侠侣》。

　　“十几年前帮邵氏拍片演杨拓，老先生送我的，”张绍元随口说着：“喜欢就拿去吧。”

　　“真的吗？多谢绍元哥！”任传侠竟是个武侠小说迷，迷了金鼎跟古隆好多年，他说：“最爱金鼎先生写的杨拓跟令狐仲，大哥，你会不会演令狐少侠呢？好像很少见你拍武侠片。”

　　“没有合适的本子，最近倒有个不错的角色，还在考虑。”张绍元喜欢跟年轻人聊天。

　　多苓好奇：“哪个导演的片子，王安鹏还是徐弘文？”哥哥合作对象向来无关资历，甚至无关年龄，各个档次的都有，她实在猜不到，只能说出两个她还算熟悉的大导名字。

　　“王安鹏喽，”说到这位小他两岁的王老弟，哥哥语气里满是无奈，他说：“你们都不晓得，这人很怪的，拍片没本子不说，还喜欢拖，签了合同时间也拖，不拖他拍不完嘛。当然，他很有才华，拍他的片子容易拿奖。”

　　上一世，多苓没有拍过王安鹏的片子，但对这位文艺片大导的拍片习惯也略有耳闻。

　　此时，她已经猜到了哥哥正在接触的那个武侠角色的名字。

　　任传侠说，如果他当导演，肯定邀张绍元来演令狐仲，因为他身上有浑然天成的落拓潇洒。

　　“既能演杨拓又能演令狐仲……这样的人很了不起耶！”这时，茵茵也醒了过来。

　　既能演杨拓又能演令狐仲……多苓一下子想起了一个人。

　　她掰过任传侠粗糙又稚嫩的少年脸，左看右看，忍不住摘下他那副架在鼻梁上的老式眼镜，总算对上了记忆里的那张脸，“我说怎么这么熟悉，”她心里嘀咕着，嘴上却说：“你如果不戴眼镜呢，会帅很多。”

　　“真的吗？”说完，少年的脸“刷”地红了，长这么大还没被人夸过帅。

　　“真的。”这一点，多苓深信不疑。

　　男人的帅有很多种，张绍元、古谛这种老天赏饭吃的脸，怎么看都帅。还有一种帅法，重意不重形，对任传侠也就是日后的舜天齐来说，帅是一种气势，一种性格。

　　多苓把追讨来的转让费交到林舒儿手上，问：“有什么打算，继续念书吗？”

　　舒儿摇摇头，她自知没有念书的天分，学校那种压抑天性的地方她也不想呆。

　　她对当奶茶妹本来也没多大兴趣，卖了就卖了，卖了还能换钱。

　　这几天跟大家玩闹在一起，她也想了很多，当初跟艾伦在一起，是因为见他可怜，不由地生发了母性。

　　他跟着家里人一直在躲债，不知怎么，就躲到了她的奶茶店里来，她的生命里第一次闯进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异性。

　　不过现在她明白了，人生除了爱情，还有友情。

　　多苓看着舒儿，就像看到了前世的自己，舒儿要比她聪明很多，因为她懂的及时止损。

　　此刻，林舒儿也没有更好的打算，她只是想，换一种活法。

　　张绍元很欣赏古谛，从外表到性格都欣赏，他想带古谛走捷径进娱乐圈，遭到了古谛的拒绝，古谛说，他就想找份干活拿薪的工作，他想过安稳、简单的生活，不希望未来有太多变数，他们三个，有一个茵茵在圈里就可以了。

　　张绍元说，他这辈子还没遇到过这么有性格的年轻人。

　　多苓也拒绝了哥哥的好意，她还要回去继续念书。上辈子的遗憾，这辈子填补。

　　她跟茵茵边享受着舒儿自制的布丁奶冻，边翻看着一本叫做《台湾购物指南》的杂志，看得津津有味，哥哥这里，真的是什么都有，吃的，看的，玩的。

　　“这些纪念品，哪有我家的好？”张绍元看出了两个小丫头的意图，一指客厅、书房里大大小小的摆件，说：“这些，还有这些，喜欢什么？拿去！”

　　哥哥的豪爽作风，多苓上辈子就感受到了，“喜欢什么？拿去！”，他对待朋友、家人从不吝啬，只要他有，只要你喜欢，通通拿去。

　　这时，任传侠不知从哪里抱了一把木吉他出来，哥哥一见，就说：“原来你喜欢吉他啊，拿走吧。”

　　“不是……，不是。”

　　任传侠忙摆手，坐到茵茵跟多苓对面的沙发上，酝酿了一会儿，红着脸说：“我写了首歌，想……想弹给你听。”

　　众人先是愣住，转而大笑起来，跟着这首小调情歌的节拍鼓起掌来，任传侠边弹边唱：　

　　春天花会开　

　　鸟儿自由自在

　　我还是在等待　

　　等待我的爱

　　你快回来

　　冬天风雪来　

　　花儿谢了依然会开

　　鸟儿明年一样会回来

　　只有我等到　

　　双鬓斑白

　　依稀人影在　

　　消失在茫茫人海

　　现实总是有一点无奈

　　美好的结局　

　　慢慢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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