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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婚讯


  八旗为清朝时期的社会组织形式,八旗又分上三旗和下五旗的区别。顺治七年,清世祖为了加强对八旗的控制,对八旗顺序进行了调整。由皇帝控制的镶黄、正黄、正白三旗,称为上三旗;由诸王、贝勒统领的正红、镶红、正蓝、镶蓝、镶白五旗,称为下五旗,此后终清未改。上三旗较下五旗为崇,是皇帝的亲兵,担任禁卫皇宫等任务,下五旗驻守京师及各地。

  赫舍里家族属满洲正黄旗,如果说钮钴禄氏的兴起是靠赫赫的战功,那么赫舍里氏家族就是靠深厚、渊博的文治。

  由于当朝赫舍里家族的成员在康熙朝都身居要职,赫舍里芳仪的祖父索尼是当今天子的四大辅政大臣之一,为四大辅政大臣之首,授一等公爵,兼理内大臣和议政大臣要职,所以赫舍里家族在当朝地位非常显赫。

  然而现朝中局势动荡,虽然天子已继统,改元康熙,但年纪尚幼,康熙二年,康熙生母又薨,由孝庄收养在慈宁宫中。

  尽管朝中不少大臣上书吁请孝庄垂帘听政,但孝庄太皇太后拒之不纳,只鞠养教导,逢康熙事无大小必亲身教导,时常告诫康熙治国修身之道。

  现康熙未亲政,朝中大事皆由先帝遗照钦点的四位辅政大臣索尼与苏克萨哈、遏必隆、鳌拜协力治理。最初同心护主,处理政务,一切都相安无事,随着四位辅助大臣的势力变化,本来位居末位的鳌拜势力却日益扩大,而鳌拜侍年轻气盛,势力庞大渐渐不把其他辅助大臣放在眼内,甚至不把年轻的皇帝放在眼内。

  历经三朝的祖父索尼,曾经历多次宫廷斗争,为明哲保身保全整个赫舍里家族,以年老多病为由,采取以退为进不与鳌拜冲突的对策,称病在家,也渐渐与芳仪这个长孙女多了天伦之乐的时间。

  芳仪八岁时,她便把苏瑾的灵魂注入其中,现在已经是康熙四年,赫舍里芳仪已经长大越发标致动人落落大方,将近十二岁已经拥有良好的发育,并且少女的初潮也在这年来了。

  封建社会的大家闺秀大多很早就许配给良人,十三四岁嫁作他人妇,十五六岁变成他人娘都是平常之事。

  而十二岁这年,不仅仅少女初潮来临令她觉得自己面临人生一大转折点,还有这年将会发生一件大事,像深海鱼雷一样炸得人体无完肤。

  祖父索尼已经称病在家多年,但势力依旧不减当年,赫舍里家族几百年的基业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被瓦解的。她这个祖父老成精,他只是暂时的收兵养息,等待满血复出的时机。

  现正初春时分万物皆苏醒,一枝枝嫩芽抽枝而出,加之前两天刚下过初春第一场小雨,满园子的翠绿无不娇滴滴,风轻轻地吹摆嫩幼的枝桠,时而滴下几滴晨露。

  芳仪斜靠在窗台前的黄花梨木精雕而成的贵妃椅拿着一本白话本子,里面诉说男女情爱之事,纠缠不休,虐恋情深,你伤我心我劈你腿丫,实在无趣,看着满园春心,心生游园想法,顺带上冰心壶收集露水,待会煮春雨过后的龙井新茶,何尝不是一件开怀之事。

  想法才灵显,已张嘴喊一大早不知道躲哪里快活去的连翘和香堇臭丫头:“连翘,香堇,再不出来待会你们可要满园子都找不着我了!”

  连翘和香堇是芳仪那个贤良淑德的娘亲看着两个手脚麻利,心思细密,年龄也与我相仿,前两年打发来照顾她起居的婢女。梨花因为已到婚嫁年龄,赫舍里家一向对恭谨的下人并不苛刻,看着梨花那么多年对她的照顾细致入微转眼见到婚嫁年龄就指配给了府中侍卫,去年还添了个女娃。

  不待连翘香堇到来,芳仪已拿着房中的冰心壶冲入满园翠绿之中,兴致勃勃地收起露水来。待两个机灵的丫头纷纷小步跑来时,她已收集到小许露水。

  “小姐,你又不注意添衣了。待会凉着了,夫人可又要训斥奴婢照顾不周了。”说话的是香堇。

  芳仪自动屏蔽她们碎碎念念的抱怨专心地拨弄嫩叶上的露珠,因有些较高的枝桠令她不得不稍稍沾起脚尖。直到两个老妈级的丫头跑至身旁,香堇手中的厚薄适宜的披肩复在她的肩头上芳仪才转过身来。

  “我还没有训斥你们两个一大早跑去哪里不见人,是不是厨房的张娘又做了新糕点,你们瞒着我先下手为强了?”张娘是汉人,善做各种酥点,每每有新式酥点总是第一个拿来嘴馋的芳仪试食。

  连翘长着一张苹果脸天生的讨喜,笑起来脸颊还有两个深深腼腆的酒窝,一张小嘴最爱叽叽喳喳的,但做事颇为机灵,行事像风,说话像雷。

  她听见自家主子的指责立刻皱起她那张讨喜的苹果脸:“小姐冤枉好人,奴婢和香堇一早就被夫人叫到房中问话,奴婢可是昧着良心冒着被打板子的险挑好的话回夫人的。”

  边说连翘还用手果真捂着自己的心口,一脸的委屈。香堇在一旁吃吃的笑。

  芳仪眼珠溜溜地一转,拉过连翘捂着心口的手把冰心壶一把置于她的小手中,插着腰说:“倘若你不帮我说好话我可是找机会让额娘把你打发给府邸的索绰络布伦多。”

  索绰络布伦多是府邸专管库房的管事,年轻有为,行事稳重,连翘的丫头一颗芳心寄托在布伦多哥哥身上,不巧被我发现让我老拿着此事笑话她。

  只见连翘见芳仪又拿她笑话,果真娇羞地跺脚:“小姐老爱捉弄连翘,连翘以后就算挨板子也真真不再帮小姐说好话了!”

  芳仪继续捉弄,转而跟香堇说:“香堇你看,连翘分明是希望我趁机叫娘亲把她打发给布伦多。”

  看着连翘脸红得快要滴出血一样,平常行事较为沉稳老练的香堇也忍不住笑出声音来,连翘皮再厚此时也无法再待在园子里,把冰心壶一把放在跟前的石桌上捂着脸跑出园子的拱门而去。

  芳仪坏心的继续笑,眼角却看见祖父那藏青色的满族常服在回廊与父亲两人并肩匆匆走来,赶紧收起咧开坏心的嘴巴,装出一副婉柔的模样,待祖父和父亲从回廊靠近园子时盈盈弯腰问安:“祖父,父亲。”

  老迈的祖父索尼与长得平庸、刻板的父亲看见芳仪在园中也稍稍停下步伐。

  祖父对待他这个孙女的教导比较慈爱,相较于父亲的严肃,芳仪更愿意与这个祖父待在一起。而且祖父学识渊博,从他口中所知道的学识每每使她这个未来人也感到惊叹。不愧是先帝指给幼帝的首席顾问。

  而祖父在这个女子无才便是德的封建社会中也算难得一见的开明,他从不反对赫舍里家族的女子学识渊博,所以他书房里面的书籍芳仪闲来无事也会阅读,久而久之在这个书香浓厚的世家生活久了,自己多少也有半肚子墨水。

  今日的祖父却一反往常,脸色也有点严肃,似乎有重大的事情发生了,正与父亲往回廊尽头的书房走去。

  祖父见芳仪一袭绿色常服,挽着发髻点缀着翠绿的簪花,碎发轻轻地贴在额头,与园子□□相融在一起,方才紧皱的眉心不由得松弛了不少,轻抚几下下巴的泛白的长须笑道:“家中有女初长成,祖父的芳儿如今已长得亭亭玉立了。”

  父亲噶布喇手背在身后听见自己的父亲如此感叹也微微点头,似乎也认同祖父索尼的话。芳仪不由得撒娇:“祖父尽爱笑话我。”

  看见她娇羞之姿,祖父笑意更深:“祖父有要事和你父亲商议,待祖父有闲时必要抽查你最近的字是否有长进。”

  知道祖父和父亲有要事商量,芳仪也不好再纠缠,乖乖地应答然后看着祖父和父亲的身影消失在回廊的尽头。

  心思一转,把身旁一直低头恭谨的香堇打发去张娘处拿点点心和把刚刚收集的露水煮滚彻壶龙井新茶到园中凉亭后,自己轻手轻脚地当起了小猫来到祖父的书房,悄悄地靠在紧闭的窗边。

  如果好奇可以杀死猫,那就让好奇杀死她吧。

  只听见书房中父亲的声音忿忿不平地响起:“父亲,现朝中局势动荡,鳌拜行事日益嚣张,甚至不把幼帝放在眼内,父亲现已称病在家。如今鳌拜总算不再把赫舍里家族当作眼中刺欲要除去,父亲何必又要再次踏足朝野。”

  “先帝遗照中让为父与苏克萨哈、遏必隆、鳌拜为辅助大臣辅助幼主,为父曾在青天之下、太皇太后面前发誓先皇帝不以我为庸劣,遗诏寄讬,保翊冲主。誓协忠诚,共生死,辅佐政务。不私亲戚,不计怨仇,不听旁人及兄弟子侄教唆之言,不求无义之富贵,不私往来诸王贝勒等府受其餽遗,不结党羽,不受贿赂,惟以忠心仰报先皇帝大恩,(这里引用了历史记载)此生绝不辜负先帝的信任,也绝不负了幼主。现幼主处于四面楚歌,鳌拜势力崛起,危及幼主,危及江山社稷,为父如何能心安。为父称病在家养晦韬光,时下孝庄太皇太后有意靠拢赫舍里家族是为了利用赫舍里家族的势力平衡鳌拜的专权。”

  索尼言语又厉又急,说到鳌拜时重重地拍打了木桌,可见祖父对鳌拜的深恶欲绝。

  “太皇太后想要通过政治联姻来拉拢赫舍里家族,可却苦了我的芳儿。她才年仅十二,此时入宫必定前途吉凶难定。面对鳌拜势力,即使是倾尽整个赫舍里家族也未必能扳倒,要让芳儿如何面对如此凶险的局势!芳儿是我的长孙女,自小聪慧灵敏,深得我心,是赫舍里家族的掌上明珠….”

  “可是父亲,鳌拜力主义女钮钴禄氏入选中宫,钮钴禄氏也是遏必隆的女儿,可面对鳌拜势力的阻拦,太皇太后坚定地在殿前说出心意已决的话,可见芳儿难逃入宫的命运….”

  听到此,芳仪已知晓全盘之事…对于突如其来然而又冥冥中早已注定好的婚讯,她表示自己的承受能力真是顶呱呱的好。

  这天终究是来临了,三年前在慈宁宫仅有一面之缘却执意说见过她的矮冬瓜,如今长得怎样的模样,他鼻梁上的麻子是否随着年龄的增长也越长越大?

  赫舍里芳仪,你即将要被圈禁在那个紫禁城内,再也无法看见外面的天空。你的生命轨迹是否真如历史一样如烟火流星般短逝...

  有那么一刻,芳仪竟开始痛恨自己拥有预知历史的能力,谁愿意知道自己的死期,还要死于难产,怎么不让我死得好看一点,结局唯美一点!

  边痛恨着边循着原路回去品尝她的晨露龙井茶,哪怕天要塌下来了,本小姐也得享受当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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