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人妖不同途

　　李云烟一看活脱脱的一个小李童站在自己面前。如果不是看见莲儿如何变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怪不得，以前那个小书童神态那么像李童。原来你早把他观察的仔仔细细了。”

　　莲儿咯咯的笑了起来，说“这没什么，只要我见过的人，我就能立刻变成他的样子。要不要我变成公子你呢？”

　　李云烟却没有接着往下说，而是神色突然暗淡，幽幽的说了句，“李童七岁就来我家，伺候我念书。七，八年的相识了。可这人说没就没了。现在他身死异乡，让我如何向他父母交待呀。”说完唏嘘不已。又接了一句“也不知道别的相识之人过得怎么样了，古道大哥，齐道长他们可好？”

　　“那个牛鼻子好的很！”莲儿恨恨的说到。“好了公子，你也饿了，我们出门吧”

　　出得门来，莲儿刚想雇了顶小轿，想让李云烟独自上了轿，自己在旁边跟随。李云烟摇了摇头，叫了辆马车，对车夫说了句，去太白楼。然后和莲儿一同坐进车里。他心想考完进士。也该商量商量以后的安排了。

　　想到这里就对莲儿说“我这科举也考完了，无论是否得中，都要先回家了。你打算怎么办呢？”

　　莲儿诧异的问了句：“什么我怎么办？公子不是又想赶我走？”

　　李云烟连忙摇了摇头。

　　莲儿一听放下心来，“那以后，莲儿就是公子的书童，一直跟着公子了。”

　　李云烟心想，你毕竟是个修仙之人，怎么能一直跟着我呢？不过上次莲儿离开，李云烟心里也十分的不情愿。现在好不容易在一起了，而且生活了好几个月的时间，越发舍不得让莲儿离开了。李云烟也想不清楚以后的事，干脆就还保持这样吧。

　　马车很快到了太白楼。李云烟二人下了车，给了车夫车钱，刚要迈步进楼里吃饭。听见附近吵吵闹闹的，李云烟抬头一看，原来是有人在表演杂耍。忽然想起来，在洛阳的明月楼前，第一次看见齐道长也是这样一个场景。刚才自己还念叨齐道长了。

　　想到这里，就对莲儿说，咱们先去那里看看杂耍吧。莲儿摇头说：“不要。”

　　李云烟笑笑拍了拍莲儿的肩膀，说咱们也都不饿，稍微看看就走。说完，不由分说就带着莲儿去了。

　　太白楼前空地位围了很大一个圈子，刚才还发出阵阵叫好声，现在观众们都安静下来。李云烟好不容易才和莲儿挤了进去。没看见有人在表演。只见场地中间地上扔了四，五纸人，画的活灵活现很是传神，但都平躺在地上。

　　不知道哪里冒出一个声音，对着这些小纸人说升‘起’，结果这些小纸人立刻变成活人一样，站了起来。然后就开始在地上忙碌的盖起房子了。

　　不一会，地上一个小院落就被盖了起来。好像真的院子一样，有围墙，大门，正屋，厢房什么的。就是比真正的房子小了很多。人们站着就能看清楚整个院子的全貌。盖完房子后，一个书生模样的小纸人就进了一个屋子里去睡觉。别的这些小纸人就退场了。这一幕就表演完了。观众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然后就有个小丫头走过来，围着观众圈子，边转边敲着梆子收钱。

　　李云烟一看，这个收钱的小丫头原来就是齐燕。又是他们父女俩个在表演了。怪不得莲儿不愿意过来呢。莲儿和齐道长有杀父之仇。

　　等齐燕收钱收到李云烟这里时，李云烟冲她招招手，说等会完了找他们父女俩。齐燕认出了李云烟，调皮的眨眨眼，算是答应了。

　　观众给了钱以后，地下的纸人接着表演。刚才睡觉的那个书生，这时穿戴整齐出门了。都带新郎冠，身穿大红袍，胸前带着大红花，出了屋子。又从马厩中牵出一匹纸马。这是院外走来一对吹鼓手，吹吹打打拥着新郎出门了。好像表演迎亲，接亲的场景。居然鞭炮齐明，锣鼓声也有。不一会，这一对接亲的队伍回转了，中间多出了一顶小花轿。

　　这个杂耍表演的就是一出《黄粱一梦》的故事。这些纸人不仅是活蹦乱跳的，脸上的表情都惟妙惟肖。纸人之间还有对话，虽然细声细气，但是围观的人每一个都听得清清楚楚。让大家不停的拍手叫好。

　　终于曲终人散，李云烟见到了齐道长。李云烟笑呵呵的说，说曹操，曹操到。这就不能背地里说人。我刚和书童说到道长您，您就在这儿了。

　　齐燕也发现了李童。刚想上前拉住李童，她突然说：“咦，你不是李童。”

　　齐道长摆了摆手，让齐燕别说下去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李云烟点头称是，用手指了指这个太白楼说到：“你们也表演累了，不如由我作东，请你们父女吃顿饭吧。略表感激之情。”其实，李云烟还有一层意思，那就是想化解莲儿和齐道长之间的恩怨。

　　太白楼本是乡绅富豪或官宦人家吃饭的地方，一般杂耍之人不让进的。但看着李云烟好像是个富贵公子，也就不说什么了，店小二就把李云烟主仆和齐道长父女让进了二楼一个雅间之中。

　　故人相见，千头万绪竟不知道从哪里说起了。李云烟流水账的从最近发生的事开始说。先说了说自己科举之事，然后再想说以前。。。

　　齐道长并不接李云烟的话题。叹了一口气，突然开口对李童说话了:“既然李公子已经救了你，你为什么不回深山里面修炼，反而还要继续危害人间呢？”

　　莲儿知道自己被齐道长看穿了身份，也不隐瞒，回答道：“我尘缘未了，心魔难平，故而无法安心在深山修炼。在山里也是修炼，在人间也是修炼，其实没有分别。而且道长说错了，我并没有危害人间。”

　　李云烟连忙补充道：“道长，莲儿不仅没有害人，还救了我。。。”

　　齐道长摆摆手说。“这我都知道。算你还安分，否则我第一个容不得你。不过你要知道，人妖不同途。你这么待在李公子身边最终会害人害己的。”

　　莲儿说“我都想明白了，我这心魔都是由我家公子引起的，所以我只能待在他身边才能安心修炼。不过我们之间不会发生什么的，等我家公子成婚后，我的心魔才能除去。那时候我就会自动离开。回到山里继续修炼。”

　　齐道长点了点头。但愿你能清楚自己在做什么。然后又向着李云烟开口道：“这个千年狐妖虽然变换了外形，但她的本相异常美貌，而且还修炼有媚功。别说你一个凡人，就是大多数修仙之人都不易抵挡。你现在还是童子之身。虽然身上沾有些妖气，不过不打紧。没有进入体内。可如果你们之间发生了越轨之事，妖气就会进入你的体内。你以后不仅不能修仙，恐怕还有性命之忧。所以你一定要把持的住。否则，还不如趁早了断此事。”

　　李云烟从来没有想过和莲儿会发生什么，听道长这么一说，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好点头说自己记住了。紧接着，李云烟就开始夸莲儿。说她自从被自己从鬼门关救回来以后，已经改了性情。现在再也没有害过人了。

　　齐道长笑了笑说。“我现在才知道她是九尾雪狐。有九条命，原也不需要你救。不过这都是命数。你们的缘分我也是拆不散的。不仅仅上次你救了她，你们还有别的缘分，渊源流长。”

　　然后又对着莲儿说，“你要珍惜你们的缘分，切不可有害人之心。你一生也有几次大难。上一次你脱离鬼门关，其实是你脱离魔道，改邪归正的第一关。这都是天意。”

　　本来莲儿对齐道长有深仇大恨。不过听他这么一说，他也算与自己有恩。更主要因为他，自己得见李云烟，成就自己一段缘分。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是恩，是怨，是喜，是悲了？

　　李云烟连忙把话题差开，开始闲聊他们分开之后自己的种种遭遇。当说到黄龙出世，李童遇难的时候。齐道长突然叹了一口气道：“看来真要天下大乱了。不过这黄龙与你也有一丝缘分。那个李童并没有死。不过你们只能很久以后才能相见。”

　　说完这话，然后自己也摇头说：“我今天泄露了太多的天机，不能再说下去了。我平时在离长安不远的翠华山修炼。如果你有难，可来找我。”说完起身告辞。李云烟和莲儿也起身相送。

　　齐道长走后，莲儿一直闷闷不乐，李云烟自己也没有刚才那样的兴奋了。

　　看着莲儿这么不开心。李云烟劝解道：“莲儿，道长并没有则怪我在鬼门关救了你，也说你安分守己；更重要的是，经历这一灾难，你反而因祸得福，脱离妖道入了正轨，许将来有成仙升天的那一天。这不是很好吗？就算他说的人妖不同途，只要我们之间不发生什么也就没事了。他又没强行驱赶你，拆散我们，为什么不开心呢？”

　　“说是这样说，可我就是开心不起来。”莲儿厥着小嘴说到。

　　不过李云烟听说李童并没有死，还是宽慰了许多。心里悬了很久的那块石头也落了地。莲儿照例没吃什么东西。本来李云烟还想带着莲儿去看菊花会。结果莲儿心情不好，只好作罢。

　　到了晚上，莲儿还是精神不好。李云烟一直陪着他说话。可李云烟实在不会哄女孩子，弄得莲儿说自己想睡了。李云烟只好起身回自己的房间了。

　　没过多久，忽然听见有人敲门。莲儿已经睡下了，李云烟只得自己去开了院门。

　　开门一看是洛阳的蒋公子来了。他们俩最近总是一起走动，颇为熟悉。李云烟刚要把他让进正屋，蒋公子摆摆手说，已经考完大考，想放松放松，问李云烟晚上有没有什么安排？

　　李云烟因为自己也不痛快，正好想散心。就说自己没什么事，可以和蒋公子出去散散心。蒋公子一听大喜，然后就带着李云烟出去找地方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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