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凤引九雏 > 第160章但求,你我今生永不再见。

第160章但求,你我今生永不再见。


  仲序怎会不知清欢葬在何地。顶 点 小 说 X 23 U S.C OM这些年不过是在自我欺骗,景家废墟下的白骨早已向他证明。心存侥幸,实属不该。他扶桌坐下,身形涣散。被人戳穿,总觉得心慌。

  顾子婴望着书桌前的文书,那是仲序为他人谋划的良策。京都的天,变不变,她都无所谓。即便是这大夏亡了,她也不会多一分的心疼。她推开窗,望着窗外的寒风扑面而来,吹的桌上的书卷乱飞。

  仲序低着头将吹散在地上的纸张捡起,放在胸口唇角泛苦道:“我竟这般的无用,连她的尸骨也寻不着。”

  “上百人相陪于她,黄泉路也不孤单。你好自为之,但求,你我今生永不再见。”她随着窗前的风,一道离开。留下那浅薄的话,字字戳着仲序的心上。

  他站在桌前,望着漆黑的窗外。无一点星辰,连月光也被黑雾吞噬而过。但愿乌云过后,便是青天白日。否则挤压了一夜的愁怨寂寞无处释放的话,显得多悲哀。

  这一夜终究是要在寒风中走过,无论谁想用赤热的心来暖它。长站在仲序房梁上的顾子婴,吹了一夜的冷风。想来她真是极其不舍,不忍就此放弃这段无果的感情。清冷的风,将她的衣摆吹起。那抹红,在夜中格外耀眼。

  也不知是谁家点起的炮仗声,惊扰了一家又一家。没想到除夕来的如此之快,家家门前贴着红对联。喜庆的红色,包裹了整个大地。互相传染,像是疾病一般。

  萧蔷之内的人,却未感到半点喜庆之意。夏箜长坐在御书房之中,看着一份份来报。他手捏着奏折随手扔在桌上,怒拍着桌子。这些起义军从钱镇到群英山,朝中却无人相议。怕是从永安打到京都后,朝中的人才该急了。

  夏箜也顾不的今日是否是除夕,连忙命人召集朝臣。若不是他派去的暗卫来报,他还不知被蒙在鼓里多久。越是深思,夏箜胸中的怒火越是烧的猛烈。

  桌上的奏折书中,一个个讨好之色让他有些嫌恶。他挥袖出了御书房,朝着金銮殿走去。可惜殿内唯有颜忆与仲序,仇慈几人在候着夏箜的到来。朝臣们也是三三两两的赶来宫中,一盏茶的功夫过去,百官仍未来全。

  让龙椅上的夏箜,一阵好等!

  夏箜眉间中的怒意只上不下,却耐着性子等着一个个臣子来全。

  一旁的小太监拿着书卷,将比夏箜晚来之人一一记下。也不知过了多久,朝中百官终是来齐。默契十足的齐跪于地,一声声的高呼万岁。

  夏箜冷笑的龙椅上站起身来,笑中带了几分寒意道:“各位爱卿真是好大的派头,让朕等了这般的久。”

  “臣惶恐。”大臣们哪敢多言,齐跪于地。

  饶是如此惶恐之意,也未曾将夏箜怒火灭去多少。他从龙椅前起身走下,站在百官之前笑的几分和蔼道:“小全子将那些比朕还要有派头之人带下去,个个给朕处以烙刑。发配地,先给朕空着。若是起义军兵临永安,这些人通通发配边关。”

  “皇上饶命啊!”一时之间百官跪倒,险些被这倒旨意吓晕过去。他们不过是迟到了一刻钟,就要处以如此残忍的刑罚,想来是有些残忍。

  小太监躬着身,命人将多半的官员拖了下去。留在殿中的人,皆是后背发凉,人人自危。

  夏箜转过身,背对着朝臣冷声道:“起义军之事,还请诸位爱卿帮朕想些法子。”

  “禀皇上,颜自章颜将军久居边关,实力一定非凡。若是派此人前去镇压,不定会有些成效。”仇慈躬身,帮着夏箜出主意道。

  站在一旁的颜忆眉间微跳,这仇慈不会是想将他老爹召回吧?!仲序担忧的望着一旁的颜忆,若是照此发展下去。父子相杀的场面,怕是避免不了。

  夏箜坐在龙椅之上,暗思着仇慈之言。当年景颜两家都在四杰之中,景家他是指望不上了,如今只有寄希望于颜家了。他不急着拍板,望着一旁另外几人道:“其他爱卿,可有异议?”

  “禀皇上,颜将军离京还有些时日。怕是等不到他来相救,起义军就已进了京都之内。”仲序躬身出列,他是在不愿看到父子相残之事,只能提起反驳道。

  可朝中除了颜忆之外,也无多少可用之人。若是派颜忆,到时颜忆趁机反水,对他们百利而无一害。

  刑部尚书却有些不同意,躬身出列道:“如今我朝可用之人鲜少,颜自章将军是最合适人选。”

  “那便照丞相之意,退朝。”夏箜心中也早已打定主意,就此拍板道。

  几人闻言,连忙跪倒高呼万岁,送着夏箜离开。

  仇慈挥着袖子跟着夏箜一并离去,只留三四个臣子纷纷擦着额上的薄汗。

  监牢之中,还有大臣挨个受着刑罚。一声声惨叫声,穿厚重的墙改过了凌冽的寒风。站在一旁的小全子点着人数,印了一个烙印,划过一个名单。他捏着纸张的厚度,望着一个个高官。

  想着他们爷这次是真动怒了,否则也不会发如此大的火。然而这一切都不断加速着这个王朝一步步的走在灭亡的边缘,就像是走在悬崖边上的蒙着眼的人一般。

  回了安居殿的仇慈,伸着懒腰坐在榻上。很快,很快,一切都要结束了。她的嘴角的笑意,勾的越发深了些。战火四起,天下大乱。万般变数,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大夏撑不了多久。她想要的,都在以另一种方式呈现在她的面前。

  “咚,咚,咚——”

  敲门声极轻,仇慈闭眼假寐不准备开门。那人却自个将门推开,顺道放进了些许的凉风。尤许将门关好,搂着暖炉来到榻前。他低着头望着仇慈熟睡的面容,坐在仇慈的身旁。

  今日听闻夏箜将多数官员都处于烙刑,他心中担忧不已。看到仇慈脸上无异状后,心也放了下来。起义军之事,他也听说了。怕是过不了多久,这大夏就要亡国了。

  尤许不知道仇慈在等什么,为何仍不愿全身而退。他眉头发着忧愁,搂着的暖炉化不开那份愁。夏箜的手段比往日还要狠毒了几分,若起义军不能得以镇压,也不知夏箜又会使何法子。

  这满朝的百官,都不够夏箜发泄怒火。

  尤许将仇慈身后的被子拉起,将暖炉放在榻旁,钻在被子里将被子往上提了提。他躺平在榻上,握着仇慈的手低声呢喃道:“至今我才明白,你想要的自始至终都不是哪个皇帝的命,而是整个大夏的命。”

  仇慈也未曾睁眼,听着他低缓的呢喃声。她的阿许,果然聪慧的很。听着尤许浅薄的呼吸声,似乎真的睡了过去。她也懒得起身,搂着他的腰跟着进入了梦乡。

  窗外依稀发出的嫩芽声,似是在告知春天到来的步伐。新生的希望,不知是否有机会长出枝叶来。也不知大夏,是否能坚守那一日。别到时,只剩一片废墟。

  别宫内的夏箜却是没一点的睡意,本该举家团聚其乐融融的场景,到他这却成了孤家寡人。风干了的画纸,挂在墙上陪着他。墨迹晕开的颜色,不知被灌输了多少的欢喜。

  夏箜坐在榻上,手中握着书卷。他眉间的绝伐,被墨香冲淡了不少。侧过头望着榻旁的几卷画,可能他再也见不到九儿了。唯有睹画思人,了却相思。

  这几夜,她也不来梦中看望他。想着她是去和她欢喜的少年,互吐情意,哪有功夫顾得上他。这皇位也没他想象的那般重要,位高权重,也不过如此。小太监从殿中赶来,躬身在夏箜身前侍奉。

  偌大的宫殿,三两个人,倒也显得空旷。终于,连天边的那抹白也消失在地平线上。漆黑的夜,包围着整个宫殿。让皇宫活像个地狱一般,死寂的可怕。

  夏箜忽而忆起她曾望着御花园内的残花说过,若是好酒备上,她自会前来。如今怕是再多的好酒,也及不上她心中的那个人。他虽及不上,却可以送些好酒让她解解馋。

  他从榻上坐起,将书扔在一旁望着小太监道:“送些好酒到怀府。”

  “是。”小太监低着头,躬身言道。说完,便退下。

  黑夜,总是喜欢将孤独拎出。寂寞的灵魂,总需要被寄托。

  夏箜走出宫殿之中,望着夜空中绽放的烟花。稍不注意,便消失在空中。一个接着一个,绚烂着他的落寞,映着他的孤单。他望着右侧的走廊,迈着步伐不知不觉走到墙角。当时的她,就在此处哭爹骂娘。他想着也觉好笑不已,勾着嘴角朝着御书房走去。

  满桌子的奏折,还需要他一一批阅。压的时日太长,也不好。虽说都是些无用的言说,他也得一一看过不是。摇曳的烛光,与他做陪着,陪着他熬过了一夜夜。

  带着微凉的风,从萧蔷穿过,缓缓的落在群英山上。

  主营帐中的夏堇正和几个大将商量着下一步,京都之事他们也略有耳闻。桌上放着暗黄色的地图,上面清楚的画着京都到群英山的各个郡县。

  夏堇的指尖留在群英山,抬着头望着眼前的两位大将道:“两位都是我军中的翘楚,依你二人看,我们该何时进攻最好?”

  “如今真是举家合欢之际,依末将看,还得再等些时日。王爷莫不可为了急胜,而失去大义。”谭旭抱拳推心置腹道。虽然如今的夏箜遭天下骂名已久,但凡事不可急于求成。

  大将唐明,指尖落在京都的地图,直言道:“刘子健丧命于群英山中,京都不可能不知。依夏箜的性子,怕是要搬出杀手锏。王爷不如静候些时日,等除夕过了。我等再向乐至县进攻。”

  “本王怕的是,颜将军回京后,无人镇守与边关。巴林届时来犯,我大夏岂不是腹背受敌。”夏堇眉头微蹙,两人所言他也懂得。但,他还是有些担忧道。


  (https://www.uuubqg.cc/59_59859/3576692.html)


1秒记住笔趣阁:www.uuubqg.cc。手机版阅读网址:m.uuubq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