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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一觉睡到天崩地裂


  宁九儿听着身后的脚步声响起,转过头望着简亦繁的背影。她顺势一躺,躺在地上打着哈欠道:“真想以天为被,地为榻,一觉睡到天崩地裂。”

  “怕是你还没熬过一日,肚子就承受不住。”洛歌一句话将宁九儿打入现实,破灭了宁九儿的幻想。他学着宁九儿的模样,枕着自己的手腕笑道。

  他想啊,这世间唯有山石,才能以天为被,地为榻。人呐,除了睡还有吃喝拉撒。

  宁九儿闻言跟着洛歌笑着,也不再回话。两人便是这般躺在地上,望着天边的日初。

  太阳悄摸升起,宛若金盘散发着光晕,点缀起了世间万物。路过的风,嘲笑的吹过两人的衣衫,不愿苟同的离开了。淡漠的操练声,一波波的响彻。

  何姗坐在洛歌的身侧,迷迷糊糊的双眼被风吹去的睡意。她侧过脸,望着躺在地上的两人不解道:“地上又寒又脏,九儿姐姐和大哥哥也真不挑。”

  “早晚都要归于地下,也算是提前预习。”宁九儿眉间的笑意,只增不减。

  经过梦魇之事她将生死看的更为清楚,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活着的人对着世间执着的眷恋。执念越深的人,越是害怕离开。寺庙中的僧人,应该无惧生死才对。

  宁九儿一个翻身从地上坐起,拍着身上的杂草笑道:“若有来生,愿化为风。去过千万之地,见过千万之人,却不留一丝痕迹。潇洒亦自在,无牵亦无绊。”

  “为何要等到来生,今世便可。脚下千万里,世人千千个。若是想去,谁有能拦得住。”洛歌从地上坐起,望着地上宁九儿的影子不解道。

  都说江湖潇洒自在,其实不以为然。情仇一旦沾染,这辈子便是逃不开了。唯一洒脱的怕是人心。人洒脱,看这世间万千自然洒脱。人拘束,看这世间万千自然也拘束。

  宁九儿闭着眼缓缓松开手掌,感受着每一缕风在她指尖溜过享受道:“自然有牵绊我之人。爹娘,简亦繁还有家。”

  她的音色很轻,却飘进帐内翻着书卷的简亦繁的耳里。简亦繁听着宁九儿说出自己的名字,手跟着停了下来。他,竟然也算的上牵绊。

  站在宁九儿身前的何姗望着躺在地上的二人,瞧着他们从地上站起。何姗望着走进他们的吴江,躲在洛歌的身后,揪着洛歌的衣袖。

  吴江停在三人身前,对几人抱拳致歉道:“没吵到你们吧?”

  “不曾,我们昨夜睡得早,今早自然醒的早。吴将军练兵辛苦,不用留意我们。”宁九儿转过身,一改方才的慵懒之意道。

  何姗转过身对着宁九儿吐了吐舌头,暗想着定然是方才他们的话被人听到去。

  洛歌连忙也跟着陪笑道:“吴将军去忙吧,不用理会我们。”

  “过会炊事兵会送来饭菜,热水早早为你们打好了。若是有什么需要,只管支会。”吴江眉间的坚毅之色,稍稍柔和了几分。

  宁九儿看着吴江走远后,才弱弱的松了口气道:“幸得这吴将军好言语。”

  “谁说不是,哎,也不知这老爷子何时来京。”洛歌转身望着空荡荡的小路道。

  乐至县到永安县最少也有两三天的路,若是骑快马的话也得两天。再从永安县到京都又要费些时日,楞楞总总算下来也得七八日。他们几人要在这里生活七八日之久吗?

  洛歌心中有数后回过身来,他微微额首望着前方的小路笑道:“你不去瞧瞧简亦繁吗?我怎觉他今日不大对劲。”

  “小哥莫要杞人忧天了,我怎一点也察觉不出。”宁九儿顺着洛歌的方向望去,不以为然道。她的脚步却朝着营帐方向走。掀开营帐一眼就瞧见细看书卷的简亦繁。

  她上前一步,抽走书本扔在榻上躬着身望着简亦繁的脸色。简亦繁还如往常一样,除了那眸中的温润之外,还是一如既往的死板。

  简亦繁垂着眸子,被宁九儿赤果果目光盯得有些难为情别过脸道:“看我作何?”

  “怕你被妖魔附体,也怕你走火入魔。”宁九儿眉眼中的笑意,映着有些别扭的简亦繁。她的直起身来,将身上沾染的些许尘埃带起。

  简亦繁低着头将宁九儿裙摆上的干草拿掉,起身从宁九儿的手中夺回书卷道:“地上阴寒,你又是女子,怎可长坐于地。”

  “下次不坐了。”宁九儿望着小兵将饭菜送来,也未曾将简亦繁的话放在心上。她起身稍稍洗漱,对着帐外的两人喊道:“吃饭了。”

  简亦繁将书卷放在榻上,站在宁九儿的身后帮宁九儿将衣被上沾染的干草一并摘下。帐外的洛歌带着何姗走进帐内,纷纷入了座。

  洛歌望着简亦繁手中捏着的杂草好笑道:“简兄莫不是要食草?”

  “食不言,寝不语。吃饭,吃饭。”宁九儿唯恐简亦繁再唠叨与她,用眼神示意着洛歌。可惜这家伙,一点眼色也没有。她也懒得再多示意,跟着入了座。

  简亦繁将干草扔在帐外的干草之上,放下帘子笑道:“我的确吃素。”

  何姗闻言,低声的笑着。宁九儿的脸色微差,却也不敢多言语。军营里的饭不比京都,但饿极了也香。躲在营帐后的一人,偷偷的听着帐内的谈话。

  那人正是先前的麻子哥,带着两个同伙。帐内的人武功各个不差,他们脚还未落地便已然知晓。几人随便闲篇着,指东说西。外面的人听的仔细,也写的仔细。将营帐内的话,通通送到京都某个大臣的手中。

  最近的太阳光强烈的厉害,暖的京都的人不知所措,却唯独照不进监牢之内。点点的光线透过墙上的窗户照进,却也不能将牢内照的通亮。

  仲序被绑在木柱之上,身上的囚服带着斑斑血迹。低着头的他,带着浅薄的气息。若不是那微微动弹的指尖,还以为他已不在人世了。想必昨夜,一定被严刑拷打过了。就他这幅身板,又怎能抵得过皮鞭和酷刑。能忍受至此,已然不易。

  牢兵趴在桌上睡熟着,似是昨夜挥累了皮鞭休息片刻。睡醒官兵发现仲序已然昏迷过去,随手拿起一旁的盐水朝着仲序身上泼去。初春的天,还带着些许的寒意。本就穿着薄衣的仲序,被这股寒意彻底浇醒。盐水透过衣衫进入伤口,灼灼的疼痛烧着他。

  晚一步赶来的颜忆望着伤痕累累的仲序,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牢兵见来到来人行着礼,躬身在颜忆身后。两两对望,不知眼前这位官爷来此作何?眼前的仲序可是奇大人亲自下命审问,怎么着也不敢怠慢。审查不出个所以然来,他们也免不了责问。

  颜忆眸中隐忍着怒火,他望着木桩上之人声色有些清冷道:“都给我出去,我有事要亲自问他。”

  “是。”牢兵踹醒了另一个旁人,想跟着一道出了牢房。等到他们将门紧关,声音走远后颜忆才放下戒备。

  仲序听着声音有些相熟,暗道最近看他的人还真不少。他缓缓抬起头来,看不太清眼前人的模样。好在那声音他认识,想必是颜忆吧。

  他扯着嘴角,带着些许的苦意道:“我还以为,我再醒来便可以看到清欢了。”

  “仲兄休要胡言,皇上只是怀疑,并未有确凿的证据。你且再等上一等,我定当会救你出来。”颜忆捏着拳头,凝视着眼前的人。坚毅的目光还未曾传到那人的眼中,仲序便已昏了过去。

  仲序看不到也听不到,仿佛置身与黑窖之中。他前方忽白光看到眼前有一人,在冲着他招手。那声,那人,是他心心念念的清欢。他仿佛就要够到了景清欢的手,只要再往前一步,一小步。他就能,抓住景清欢的手了。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他的意识才渐渐回笼。隐隐约约的,听到有人再唤他的名字。待到仲序再次睁开眼时,仇慈已重新站到他的面前。不过这次,他看的真切。他仰起头,依稀还能看的仇慈身后的人,还有一旁高坐着的皇帝夏箜。

  他,不该是牢中吗?此处,又是何地?

  仲序勉强的将四周的人看全,自嘲道:“居然又回朝堂之上,真是兜兜转转绕不开。”

  座椅上的夏箜对仲序未有半分兴趣,在他的眼中仲序还是那般的弱不可及。若不是现在用得上颜家军,他才不会在此地浪费时间。

  仇慈捂嘴轻打哈欠,头靠尤许肩上低头玩弄着尤许的手指,不再往殿内的仲序看上一眼。她的目光落在尤许的指尖,却忽略了尤许的眉间却泛起了忧愁。尤许抬起头望着跪在地上的仲序,感叹一朝天子一朝臣。若是有朝一日,大殿中的人换做是他与仇慈。

  他们又该如何?

  尤许紧握着仇慈的手,想要起身离开,腿刚起却被仇慈压下。尤许一时看不懂仇慈的意思,可这份煎熬着实让他难受,似是那斑斑血迹出自他身。

  仇慈半抬起头蹭着尤许的脖颈,低声细语道:“阿许安心,血腥之物我定不会让阿许看到。”

  “仇慈。”尤许被蹭的有些难受,蹙眉紧握着仇慈的手道。他也注意到大臣们的目光,忍不住要制止仇慈的行为。

  大殿之上的大臣目光落在夏箜身旁的两人身上,尤其是在看到仇慈还不知收敛,纷纷透出轻蔑鄙视之色。两个男子光天化日如此行径,实在是荒唐可笑至极。

  唯有一旁的夏箜,一点也不以为然。他倒是羡慕仇慈无论何时,仍有人作陪。而他虽贵为天子,却连心爱之人都追不回。一个人看两个人,总归是觉得孤单。

  夏箜的望着仲序身后的颜忆,双眸中带些慵懒道:“颜司马想要的证据,谁能拿出?审问,审的结果如何?”

  “禀皇上,有仲序书信一封可做证据。至于审问结果,微臣惭愧。”刺史奇然躬身而道。说完他转过身,将信纸转递给太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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