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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事无同件,件件心忧。


  隔壁帐内的宁九儿搂着小不点枕头,仍在梦香中遨游。顶 点 小 说 X 23 U S.C OM没了梦魇的打扰,她却越发沉迷梦中。也许是前几年被梦魇折磨,安心入睡后变的肆无忌惮。仿佛要把那丢失的美梦,一一拾起。

  帐内的烛光早早被吹灭,太阳的光线依稀折射进来了些许,却始终唤不醒榻上的宁九儿。即便是日晒三竿,宁九儿也未有醒意。帐帘忽而被人掀开,将大片的光直扑榻上。随后在帐帘放下后,又快速收回。

  进入帐内的简亦繁坐在榻上,低着头望着还在熟睡的宁九儿。他的眸中带着些许的宠溺,想要唤醒却终未发声。

  待到榻上的宁九儿终发觉有人逼近,才缓缓睁开眼。她一个翻身背过去,又一个翻身转过来。再次确认眼前之人是谁后,才磨磨蹭蹭的将怀中的枕头松手。

  宁九儿眯着双眼逐渐接受帐中的光线,呆愣愣道:“困。”

  “困便再睡会。”简亦繁将宁九儿身上的被子往上提了提,将枕头重放原地道。

  他顺手将宁九儿耳内塞的棉花拿下,攥在手心内心觉得好笑。目光落在宁九儿从榻上坐起摸肚子咽着口水的模样,想着这会九儿的肚子开始叫嚷了吧。

  简亦繁起身问着小兵借来了热水倒在木盆中,他伸着手感受着水温道:“醒了先洗漱,我去炊事帐中取些饭菜。”

  宁九儿望着简亦繁起身离去的背影,自己倒头重躺在榻上。她来来回回的在床榻上翻转着,等到起床气磨完后才起身换了衣衫。手轻拨弄着木盆里的水,才发觉热水已然转温。

  帐外来回走动的脚步声在宁九儿的耳畔不断响起,总算是睡了一日的好觉,却未养足精神。宁九儿坐在桌前依旧泛着困,撑着脑袋望着从帐外走进之人。

  掀开帐帘的简亦繁将饭菜放在桌上,望打着哈欠的宁九儿好笑道:“睡了半日,还未睡够?”

  “不是未睡够,是未想醒。”宁九儿低着头拿起筷子,迷糊道。

  宁九儿两口下去将饿意填了些,忽而想起昨夜一身是伤的男子,抬起头望着眼前之人好奇道:“昨夜辛苦至半夜?为了那个小子?”

  “恩。”简亦繁用着手帕擦着宁九儿的嘴角,望着宁九儿吃相较差温柔的回应着。他多年来都未曾嫌弃过,也真是无形中宠坏了宁九儿。

  宁九儿闻言颇为心疼,又想着是颜忆所托之人,过分怠慢不大好。她低着头望着碗里的粥也不再多言,心心念念希望这场争斗快快结束。还未开始就连累之人如此之多,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也不知会到何种境界。

  她握着手中勺子,眉眼带着些许惆怅道:“京都情势那般复杂,怀念梦与颜忆也不知能否应付的来。老爷子,也迟迟不来。哎,真是事无同件,件件心忧。”

  “九儿莫急,听洛兄所言还有几日颜将军便归。怀姑娘与颜兄实力也不弱,眼下皇帝还倚仗着颜家军,定然不会为难与他们二人。”简亦繁将宁九儿所忧心之事,一一分析。顺便为宁九儿蹙起的眉间,也一一抹平。

  宁九儿拿着碗筷掀开帐帘,送往炊事营中。身后的简亦繁帮她指着路,顺便出来透透气。高挂着的日头,已然落下。抬头望着天的宁九儿,此刻才缓过神来。她掀开炊事营帐内将碗筷用热水洗干净后,水滴顺着她的指尖落在地上的干草上。

  简亦繁用着毛巾擦拭着宁九儿的手,眸中带着几分的笑意道:“夜都被你睡跑了。”

  “简亦繁。”宁九儿望着他微微抬头,目视着自己的双眸透着等待。

  可她,却没了下文。

  万千的言语,抵不过彼此的四目相对。千丝万缕的欢喜,抵不过彼此心间的轻微触碰。他们未曾对彼此许过誓言,却早已真心相托。

  简亦繁松将毛巾搭在木盆之上,掀开帐帘道:“出来走走。”

  “哦。”宁九儿拍着脑门暗恼自己,无事唤简亦繁名字作何,她掀开帐帘跟在简亦繁的身后。

  此刻的日头已落回了地平线,天地之间呈一片暗黄之色,还带着浅薄的霞光渲染着。两人走在夕阳下,依稀看不清容貌。唯有黑影,不断往前。

  另一头,远从边关来的颜自章,一路经过大大小小的县镇。

  终于从幽州到灵山,又从灵山一路朝着京都奔去。此刻颜自章正坐在永安县外的营帐内歇息着,不扰民是他与景子孺养出的习惯。多年来,早已根深蒂固。

  他的两鬓被岁月染白了,眉眼中也透着秽浊之色。手里握着兵书,看了一遍又一遍。

  书页的边边角角被磨损的没了棱角,可他仍爱不释手。他坐在营帐内的干草之上,借着烛火将书中内容看的仔细。守在帐外的将领门,皆是席地而坐,暂作歇息。

  他们一路而来,也没见着皇上所说的起义军。且随行的县镇,皆是一片安详。

  颜自章一时看不透皇上口中说言大夏危亡之景。这新帝不会是排遣与他吧?早知这般还不如在边关自在些!颜自章心中颇为不满,将兵书合起小心塞进怀里。他从干草上起身,出了营帐。

  他的目光落在坐于地上歇息的将士们身上,缓缓的走到他们其中也跟着坐下,意味深长道:“连累各位兄弟跟我跑此一遭,连续忙着赶路也没好生歇息过。这京都可不比边关,肆意潇洒。古往今来,多少良兵勇将死在此地。到时大家见机行事,若情况不大对我们就撤回边关。管他娘的阴谋诡计,咱们守好咱们边关即可。大家到时多长个心眼,小心行事。”

  “是!”将士们的高呼声,将树上歇息的鸟儿都吓跑了。

  颜自章赶忙摆手示意低声,眉头微蹙道:“说了多少遍,只要是在县镇周围,都不许高声。眼下已至暮色,百姓们也都入睡。你们一个高呼声,还不把他们吵醒!再难改的习惯,也给老夫改了去。”

  老爷子眉头竖起的模样,带着怒意却偏生凶不起来,倒是带了几分的可爱。

  想来真是矛盾,他们驻扎之地远离百姓。平日里训练时为了提高士气,不免喊声有些大。可如今不同,这四周住着的都是百姓。有些东西,早已深入骨髓。

  颜自章也知十几年的习惯不好改,所以才反复叮嘱。可这些兔崽子屡教不改,真是气煞他也。

  副将赵虎见状,在颜自章身旁低声道:“将军有所不知,我等从各个方面已放低了不少。若真是悄无声息,这帮兄弟还不得憋死。几百个兵还好说,可咱们这成千上万。就是吐口唾沫也能填满口井,更别提发声了。”

  “罢了,罢了。我们直接连夜赶到京都,到时想怎么喊怎么喊。”颜自章起身放低声音道,如此畏手畏脚他也憋得难受。

  颜自章的话音刚落,坐在地上歇息的士兵纷纷起身,铠甲相撞的声音哗啦啦又是一顿。他的那双眉不由的又竖起,嘴里不由嘟囔了句小兔崽子后,他翻身坐在马上带着浩浩荡荡的兵朝着京都出发。

  赵虎看到老爷子的模样翻身上了马,忍着笑意跟着老爷子朝着京都方向走去。

  漆黑的夜下成千上万的雄兵朝着京都方向走着,隔着老远都能被那万马奔腾之声震慑到。本就未睡的宁九儿以为地动山摇,连忙抱着何姗从营帐走去。洛歌与简亦繁也赶忙扶着仲序离开了营帐之内,观望着情况。

  吴江抚慰完士兵,朝着刚出营帐的宁九儿几人走去解释道:“想是老爷子来了。”

  “简亦繁,颜忆这小子蒙咱们呢。就凭咱们几个小身板,又岂能拦得住老爷子。”宁九儿哭笑不得的握着简亦繁的手腕道。

  她光是听着这脚步音,也能猜出即将到来的兵少说也得上万之人。当时只听颜忆说的轻描淡写,忘了多问几句。宁九儿越是往深了想,就越是恨自己几分。

  洛歌咽着口水,望了眼吴江身后数百个弱兵,小心肝不由的颤抖。

  今儿不会死在此地吧?

  何姗揪着洛歌的衣袖,听着冰蛊说着来人的数量。

  吴江却无丝毫的惧意,反而安慰几人道:“老爷子为人很好言语,大家不必担心。”

  “吴将军安慰人的手段,真当弱不可及。”简亦繁被吴江安慰的话逗乐,自古都是兵不厌诈,好说话有何用。

  宁九儿实在懒得吐槽,不过怎么着也是颜忆的爹。说什么也得留个面子,不然留个全尸也是好的。她听着不远处的脚步声稍轻了些,有些弄不清情况。

  百人小队骑马来到宁九儿一行人前,似是在探路。

  吴江站在路中央,仰着头望着骑马之人行礼道:“颜老将军可是到了?”

  “原来是吴营长在此。大军还在千米之外,老将军走得慢让弟兄们步子声小些,怕扰到京都的百姓。我领命来前方探探路,对了,怎么不见少将军与怀姑娘?”来人一身铠甲在身,骑着高头大马俯视着吴江道。

  吴将军想起老爷子的模样,了然笑道:“少将军与怀姑娘在京都之内,特命我在此迎接老将军。”

  “既如此,那我先回去复命。告辞。”那人带着小队,调转马头重新折回道。

  站在营帐前的几人,将他们的对话停在耳里。想来这老爷子还挺爱民,还刻意将步伐放慢。宁九儿对此,心中不免多了几分敬意。不过还是颇为紧张,生怕连个死无葬身之地。

  吴江目送着百人小队走远,重新站到几人身侧,命人生了篝火。他坐在篝火旁,笑道:“我们家老爷子脾气倔得很,少将军怕他一人说服不下,才将几位请出。”

  “他与他爹还有血缘关系。我等一来不熟,二来无亲无故,三来不善言谈。怕是话不投机半句多,无过多用处。”洛歌坐在篝火前,稍有些无奈道。

  这颜忆也真是瞎胡闹,他还以为不过是百人之兵,怎么着也能周旋几日。岂料来者,乃是万人之师。还是常年叱咤疆场的颜家军!洛歌千算万算,未曾算到这种情况。

  吴江却笑而不谈,继而烤着篝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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