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八章 明晃晃的收拾你

文梓廉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以这样的方式惨败，可是，事实摆在眼前，他无从否认辩解。

        他知道，自己走到现在这一步，他是着急了。

        近段时间，他们文家发生了不少的事。

        先是夫人因言语无状在官宦女眷中大肆议论当朝皇后，被皇上的人听到之后，直接传上天听；紧跟着，他就被皇上身边的第一心腹杨总管单独叫出来，好生‘提点’了一番；文梓廉自问自踏上仕途的那一天开始，他几乎是天下读书人的表率；尤其是近些年，更是因为擅长经营名声，而将自己的位置捧得极高；兴许是高处站的久了，就听不得别批评自己两句。所以，面对杨福康的提点，他虽然嘴上应和着，可是心中却是极为不悦；但，面对天子的叱责，他又无可奈何，只能将这口气硬生生的吞下。

        但，没想到他这股子气还没消化完，紧跟着女儿就出了事。

        被当朝皇后罚跪在假山丛受人议论指点不说，甚至还惹恼了皇上，继而又被宫中的宫人带去了祭祀台，生生跪了一个晚上反省；他文家的女儿在京城里向来都有极好的名声，在私底下他与同僚们聊天说话的时候，也时常听到同僚夸赞他教养子女有方。

        可是，如今帝后这么一罚，分明就是在当着京城无数人的面狠狠地掌掴他的脸；从今往后，不仅断送了他女儿的亲生，只怕文家其他子女的婚事也要因此而耽搁。

        想到只是短短数天，他文家就接连在帝后这里吃了亏；皇上那边，他不够资格去找麻烦，但是对付一个年纪轻轻的妇人，他自问还是有点早招数的；所以，在他得知自己的庶妹可能惨死在皇后这个毒妇的手中后，他就开始布自己的局。抱着势必要咬死皇后的劲头，带上自己的同盟，来到了紫宸殿将事情闹大。

        可没想到，面对他的指控与挑衅，眼前这个年纪并不大的小丫头却是一点也不接招；甚至还见招拆招，生生将他打回原形。

        如今，听着耳边传来那两名宫人的哭声，再看向自己好不容易拉过来的同盟，文梓廉认命的闭上了眼睛。

        “皇后娘娘，老臣知错！”

        简单的一句话从文梓廉的口中说出来，显然是证明了他此时已经是穷途末路、无计可施；相较于先才他还想甩锅给别人的奸滑，他现在这幅认命的样子看上去倒是顺眼不少。

        沈灿灿冷笑一声，毫不吝啬的揭穿这个老鸡贼的真面目，“文大人，你可真让本宫失望啊。本宫虽然长居后宫，可是也偶尔从皇上的口中听到过对你的赞赏，由此可见，皇上对你可是甚为倚重的；但没想到，像你这样的两朝老臣居然也会做出以下犯上之举。今天你设计了重重陷阱来陷害本宫，难道就不怕你的计谋被揭穿之后，会连累自己整个家族？”

        文梓廉忙声道：“老臣只是心痛紧张庶妹的生死，并不是真的想要将罪名扣在娘娘的头上。”

        “还以为你老实了？没想到给你个喘息的机会，你就又开始巧言令色起来。”

        沈灿灿冷声道，“你说你紧张文倩的生死，那本宫问你，在你寻不到文倩的行踪后，可报官了？虽说眼下这里不是京城，但延康城中也有官府衙门；你身为朝廷命官，熟读律法，应该最是清楚一个大活人若失踪不见，正常的步奏是什么；本宫问你，你可让身边的小厮去报了官？或者是请了大量的人马，四处在延康城寻找过？”

        “……”文梓廉被问的一噎，整张脸憋的酱紫，就是蹦不出一个字来。

        唐毅冷嗤一声，道：“皇后娘娘，不必等着文大人给你答案了，瞧他这神情就能猜出来，别说是报官了，只怕他连下令让人去寻找文司正的意思都没有；就你这幅态度，还敢声称自己紧张着急庶妹的生死？文大人，你这睁着眼说瞎话的本事，好像比你这一肚子的学问都要来的深呐！”

        唐毅是个粗人，虽说经常舞刀弄枪，可是这讽刺起人的时候，就连沈灿灿都忍不住在心里给他竖个大拇指。

        不愧是跟在赵仪身边混的人，阴阳怪气起来，颇有赵仪的风采。

        沈灿灿也跟着笑了一声，道：“看文大人这幅沉默的样子，就知道唐统领的猜测应该是不假的；既然文大人来找本宫的真正意图并非是紧张文倩，那就只能是冲着给本宫找麻烦来的了。在刚才唐统领审问那两个宫人的时候，本宫仔细回想了一下，试着问自己，本宫向来与人为善，到底是何处得罪了文大人，让文大人如此不惜代价、不计得失，也要给本宫扣上一个杀人的罪名；思来想去，文大人是不是因为文姑娘？”

        沈灿灿可不傻，她才不会当众说出文梓廉的最终目的是冲着赵仪去的；既然要收拾文家，她有无数理由来整治这一家蠢货，何苦将赵仪拖下来，再受他人议论？

        伴随着沈灿灿话音的落定，文梓廉猛然抬起头，“娘娘，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老臣的错，跟老臣的女儿没有半点关系。”

        “当真没有关系吗？”沈灿灿哂笑了一声，食指轻勾，拨弄了一下莹白的耳坠上佩戴的红宝石耳坠，那妖冶的红色在日光的照射下折射出耀眼的光泽，衬着她这张绝色天香的面容，让人不禁看痴；可是，在瞧清楚她那双幽沉萤亮的眼睛后，却无人敢多窥她的容颜；因为这个时候的沈灿灿，看似和风细雨的说着话，可是那一双会说话的眸子里翻滚的怒色，却如沉沉乌云，重重的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世人皆知，当今皇后容貌绝色，可是却不知，这绝色美人在生起气的时候，当真是又凶又狠、又好看。

        沈灿灿才不管此时的自己的有多妖冶逼人，而是紧盯着跪在地上冷汗涔涔的文梓廉，声音一轻，问：“文大人莫不是已为，将本宫撵出后宫，你的女儿就能代替本宫，执掌凤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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