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13要去告发吗？
“如果贝特不喜欢话，偷偷放水就好啦！”
晚饭后，妈妈一边洗碗，一边小声和他说，“没必要当面顶嘴的！爸爸的脾气就是那个样子，在某些地方会有奇怪的坚持，有时候连妈妈也拿他没办法呢……”
“可是，万一被发现的话，他会更生气吧？”他听见小时候的自己说。
是梦吗？
“不会的啦！几百个孩子，最后只选出几个而已……选不上也是没办法的事嘛！”说着，妈妈笑着朝他挤了挤眼睛。
可以不要醒来吗？
“只要成绩不是太差，前几轮就被刷下来……总之别让他太难堪，我想就可以啦！”
“那……好吧，我去试试。”
不，不要去……
妈妈在围裙上擦干了手，蹲下身来，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头。
“好孩子，真是辛苦你了……”
如果去了……
“贝尔托特……”
一切都会失控……
“醒醒！该起床了。”
是……莱纳？
“又做噩梦了？”
这里是……
帕拉迪岛。
早餐的时候，贝尔托特像平时一样坐在莱纳身边，默默听着他和马可讨论究竟是松软的面包还是实心的面包吃下去更耐饿些。昨晚他只睡了一半时间，并且在这一半时间里还在不停做梦——不算是噩梦，但仍然让人情绪十分低落。
“喔喔！好大哦！”萨莎应该是又睡过头了，以至于在别人吃到一半时才冲进食堂。
“我觉得分量并没有变，只是更松软了而已。”让一边说，一边故作矜持地品鉴着体积膨胀了近一倍的面包。
“唔唔，反正还不错……”科尼的嘴已经塞满了，“今天又是托洛斯特区的吗？”
“我觉得不是，”让眉头微皱，“托洛斯特区的面包是圆形的。而这些面包虽然大，但形状和之前还是一样的。如果一定要说的话，不如更像是厨房换人……”
话说到一半，被生生咽回去了——让心有余悸地缓缓扭头，朝打饭窗口偷偷瞄了一眼。
果不其然，那个包裹严实的高个子工作人员正盯着他。但今天她的眼神不再杀气腾腾，甚至可以说，有点儿轻松愉快？
让觉得自己应该是看错了。
听到了让的话，贝尔托特也忍不住顺着他的视线看去。露辛达看起来心情很好，但眼睛却红红的——该不会是一夜没睡吧？要不然为什么平时都是午餐才能吃到的新鲜面包，今天一早就供应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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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尔托特你……该不会就是为了这个，才到这里来的吧？”昨夜，那个女孩这样问他。
“什……什么……”虽然知道她口中的“这个”所指的与自己内心所想的应该是不同的事，但贝尔托特还是不由自主地心中一阵慌乱。
“你是打算要去当宪兵的，对不对？”
这个，有关系吗？
“你的成绩很好吧？”露辛达的语气不像是在询问，更多是在确认，“立体机动训练的成绩是大家都能看到的；理论课虽然没有和你一起上，但以你的水平，想必那些对你来说都太简单了。”
“也还好吧……”
“总之，虽然你有意保持低调，但去宪兵团应该是没问题的——贝尔托特应该是这样打算的，没错吧？”
“……嗯。”这种事情否认也没有用。
“宪兵团对这里的几乎每个人来说，都可以算最好的出路了，但对你来说却未必。许多人想去内地是因为觉得那里更安全，能提供更好的生活条件。但根据我听到的说法，工业都市也是有墙的——据说其安全级别甚至比王都还有过之而无不及……那么一个很有天赋的年轻工匠，放弃了原本舒适又安全的生活，也放弃了自己明明很喜欢的工作，却跑来训练兵团和我们这种只想混口饭吃的人一起摸爬滚打上整整三年……难道只是为了成为宪兵，过上和之前一样，甚至还稍逊一筹的生活吗？”
贝尔托特开始后悔冒用这个身份了。
“当然，也有人是出于政治上的追求才选择宪兵这条路的，但总觉得不太符合你的性格呢！”露辛达想了想，补充道。
有政治追求的人又该是什么样的性格呢？
不知为什么，他脑子里第一个浮现出来的就是莱纳。
如果出生在墙内，莱纳，或者说作为士兵的那个莱纳，应该真的会成为适合领导大家的人吧？
“关键是你还特意隐瞒了原本的身份，这背后的原因应该就有些复杂了。”
确实很复杂，但并不是你所想象的那种复杂！
“所以我就瞎猜哈，贝尔托特该不会真的是因为想寻求什么答案——一个不方便明说，而一般人又都无法回答的问题的答案，所以才希望成为最接近王的宪兵的呢？”
要不干脆说想当宪兵的是莱纳，自己只是作为好友陪他来的？
不，那样的话，岂不是又被她牵着鼻子走了？
她随便提出一个假设，自己就往身上套……这样下去只会越来越被动不是吗？
说到底，自己也没有任何义务陪她玩这种猜谜游戏把？
所以与其疲于招架，不如反客为主……
“露辛达，”他努力稳住自己的声音，“你这样问，到底是想听到什么样的回答呢？”
“这个么……”
“而如果你得到了答案，下一步又打算要怎么办呢？”
“我……”
“要去告发吗？”
“那当然不会！”在贝尔托特的咄咄逼问下，露辛达一时有些发懵，“要是这种捕风捉影的事都可以告发，那大家谁也别想过太平日子了吧！”
“但你就不怕我出于这样的担心，反应过度而对你动手吗？”
“这个嘛……如果是说一个月前那次，我还真的有点害怕。那时的贝尔托特确实是有杀意的，我能感觉到。”虽然说着这样的事，但她却好像并未将其放在心上，“想必是当时我们之间有什么误会吧！不过今天，我并不觉得你有那样做的打算。”
她又看了一眼摆在地上的揉面机，接着说：“再说，你难道就不想亲口尝尝用它做的面包吗？”
“……好吧。”确实是令人无法拒绝的理由。“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说清楚，究竟为什么这么关心我的事。”
“这个么……一方面只是单纯的好奇和八卦，想知道自己猜得到底对不对。”
还真是很恶劣的性格啊！
“另一方面呢……我想说的是，如果那真的是贝尔托特所希望的事的话，说不定我还可以帮到一点忙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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