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二十一

“嗯。”见状，李卫认真的点了点头。

        “之前你说过，你冲进寝殿的时候，看到丽妃在一边跑一边呼救，那么，请你一句不差的告诉我，那个时候，这个小侍卫，有没有在追丽妃？”

        “这个……”沉吟片刻，李卫缓缓开口，“下官并没有看到这个小侍卫在追丽妃，但下官看到小侍卫站在宫殿里，他手上抓着一把沾满鲜血的刀。”

        “好。”满意的勾起嘴角，我对李卫道。

        果然和我猜想的一样。

        “谢李统领配合，”向李卫行了个礼，我再次开口，“至于这个小侍卫为什么会一动不动的站在寝殿里，接下来，你们就会知道了。”

        说罢，我走到刘云南跟前，弯下腰，用力的将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的他扶起：“现在，你可以把自己听到救命声后，冲进宫殿里发生的一切，理直气壮的说出来了。”

        闻言，刘云南并没有马上言语，而是心有余悸的看向端坐在对面的皇上和丽妃。

        “别怕，”觉察到他的畏惧，我微微一笑，递给他一个安抚的眼神，“只要你想救自己，我便会帮你救自己，不会因为你的身份低微而放弃你。”

        “谢谢大人！”闻言，刘云南感激涕零的开口，向我行了一个鞠躬的大礼后，方缓缓开口，“卑职冲进宫殿之后，看见梅娘娘坐在地上，丽娘娘坐在她的身边，二人都安然无恙，卑职正想退出去，丽娘娘突然命我去里屋帮她找一根发簪，我刚走进里屋，就觉得脑后一痛，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等卑职再次醒来的时候，就看见梅娘娘倒在血泊中，而卑职手里拿着一把沾满鲜血的刀，丽娘娘说我杀了人，然后一脸惊惶地跑了出去。”

        “现在，大家知道为什么这个摆明了是真凶的侍卫，之前却说的自己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原因了吧？”等他说完，我胸有成竹的一笑，道，目光扫过在场若有所思的众人。

        “而在案发当时，丽妃的寝宫里恰好没有其他人在，而唯一见证了当时都发生了什么的人证雪妃，还遇刺身亡了，那谋杀雪妃的真相，就只有当时在房间里的小侍卫，和丽妃知道了，也就是说，”声音一顿，我转过头，将目光锁定在脸色已经阴沉下来的丽妃身上，“小侍卫和丽妃娘娘，都是谋杀雪妃的嫌疑人。”

        “你血口喷人！”闻言，丽妃勃然大怒，一个箭步冲到我跟前，抬起手恶狠狠地指向我的鼻尖，一副恨不得将我生吞活剥的样子，“皇上，你不要听这个乳臭未干的马绝尘在这里凭空捏造！李统领明明看见这个贱奴要杀臣妾，臣妾也是受害者啊，怎么会变成嫌疑人呢？！”

        “丽妃，”出人意料又在情理之中的，皇上并没有为她的话所动，若有所思的注视了她片刻，冷冷开口，“不得无礼。”

        “皇上！”丽妃委屈而不甘地呼唤道，却并没有换来皇帝的妥协。

        从一开始进门到现在，无论是对雪妃的死，还是对丽妃的哭诉，皇上都没有太大的反应，可见他并不宠爱这后宫的妃子们，或者说，他不宠爱面前这两位皇妃。

        对于皇上来说，后宫佳丽三千，他不可能每个都宠爱也在情理之中，不过，毕竟是曾嫁给自己，把自己的余生都交付给了他的女子，即使没有夫妻之情，也该有夫妻之义，皇上竟然对她们的生死和痛苦如此冷眼旁观，真是令人心寒。

        传言，最是无情帝王家，果然不假。

        “马爱卿，你继续。”

        “喏。”收回思绪，我继续道，“丽妃不用动怒，也不用着急，你心里存在的，对这个案子所有的疑惑，微臣马上就会为你，一一解答。现在，微臣要回答你的第一个问题，为什么你会从受害者，变成嫌疑人。”

        我一边说，一边在大殿上踱起步子：“因为，并没有人看见你被小侍卫追杀，唯一的见证人李统领刚才说了，只看见你奔跑呼救，却没有看见小侍卫追杀你，如果一个人跑两步，叫几声，就能证明另一个人要杀自己，那这世上要被冤枉的人，可就多了，所以，你说自己是受害人的这个论证，不成立。”

        被我的底气十足吓到，丽妃缓了一会儿神，方摆出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再次开口：“那他杀死雪妃这件事呢？人证物证俱在，你还要怎么可替他狡辩的？！”

        “这样，我先来梳理一下：娘娘说的人证，应该就是您自己，而物证，就是留在雪妃身上的刀口，请问，是与不是？”

        有所忌惮的看了我片刻，丽妃方鼓起勇气开口：“是。”

        “好，那微臣就来为娘娘解答，这人证与物证根本不成立的原因。”此时，我已踱步到门口，在门口停留了一会儿，我转身往回走，“人证是娘娘您一个人，空口无凭，所以，您这个人证不成立；而雪妃身上的那个刀口，确实是小侍卫身上的刀留下的，但却并不是这把刀将她杀死的。”

        “怎么会？”闻言，围观的众人不由得发出一阵疑问声。

        刚才太医过来验伤的时候，他们都听到了太医给出的结论：雪妃是被这把刀直刺进胸口，一击毙命的。

        “你们看，”为了证明自己的观点，我走到已经没有了生气的雪妃面前，手指向从雪飞胸口流出的血迹，“正常人的血，是鲜红色的，而雪妃的血，却是只有中毒者才会流出的紫黑色，而这把刀，又是刺入的雪妃胸口，说明雪妃在没有中小侍卫这一刀之前，就已经中了毒，而且毒性已入肺腑，救不回来了。所以，真正害死雪妃的并不是小侍卫的这把刀，而是雪妃中的毒。”

        身子不由自主地晃了一下，丽妃深吸一口气，再次辩驳道：“中毒可能是梅姐姐不小心吃了什么有毒的东西，只是一个意外，但小侍卫拿刀刺杀了她这件事，却是不争的事实。无论梅姐姐之前有没有中毒，小侍卫都摆脱不了谋杀皇妃的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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