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川渝余家

　　“是这么一回事。照理说，余大人和徐相是死对头。余大人对谁都可以不防，唯独对徐相，不能不防。不得不防。

　　可事情坏就坏在，陪着御医却是徐相如今的大女婿，时任工部侍郎的江大人，那时他还没娶徐家大姑娘。而且事前是请过圣上旨意的。余大人吧！对圣上是不敢不从，不得不从。”

　　“据小道消息称，余大人的儿子，听说是江侍郎带来的御医亲手抓的方子，就让家里人抓药回来给余大人煎熬服用。但是自从吃了徐相带来的御医的药方之后，余大人总觉得肚子里好像有一些不平整的石块挤压在一起，余大人这种情况持续了两个多月，也足足疼了两个多月。风寒之病却也一直不见好转。”

　　“再后来，余大人就告老还乡，回了川渝。一直到余家五姑娘过了三岁生辰，才咽了气。整整好几年都起不来榻。”

　　蒋珩皱了皱眉，心道，官家是不知道这事儿？还是假装不知道这事儿？余大人这事倒是可以拿来用上一用。只是需要一个恰当的时机。

　　“小道消息？你这小道消息打哪儿来的？”

　　云松见蒋珩注意力转移到了这上头，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就上回和宁远、大明、七宝他们几个喝酒的时候，宁远说的。”

　　“你和他们还喝上酒了？”

　　“爷，就一次！这不是…盛情难却！盛情难却嘛！”

　　为了转移自家爷的注意力，云松突然严肃地说：“那次我们还比划了几下。五姑娘身边的宁远，小的觉得她有可能是墨家的人。那样的武功路数，我不会认错的。”

　　蒋珩听到不禁奇怪，墨家？他记得墨家是那个失踪的小皇叔母族那边的守护族人。

　　墨家的人不是一直只保护小皇叔的吗？

　　墨家的后人又怎么会待在一个家道中落的孤女身边？

　　保护她？她不过是一个未及笄的小姑娘。也对，看起来小小的，像只小仓鼠一样，眼睛大大的，滴溜溜地，灵动极了。嗯。这样的小姑娘，确实是需要人保护。

　　监视她？余家一门只剩他们兄妹两个。有什么好忌惮的。还是说，余家还有什么秘密？还是说她身上有什么秘密？

　　还是报恩？报什么恩？报谁的恩？这里头好像更有挖掘的意义。

　　蒋珩不由地觉得今晚自己太过多事了！

　　他习惯想得深，想得多。

　　或许是自己真的想太多了。

　　“爷，就小的最近跟着七皇子去余家去的多了。倒发现五姑娘确实与咱们大靖女子有很大的不同。”

　　蒋珩挑了挑眉，“哦，原来他这次看上的是特别吗？怎么个不同法？说来听听。”

　　“嘿嘿。与众不同。就琴棋书画来说，五姑娘样样不会。五姑娘说了，听高手弹琴才是真正的享受。围棋，姑娘倒是不会。但她会下很多种，像五子棋、飞行棋之类的，都是她自己定的规则，小的玩过几回，还挺有意思的。姑娘画的画很逼真，小的问过，姑娘说那个叫写生，能把东西画得特别逼真。”

　　“你怎么不说说她的书法？”蒋珩纳闷了，是他听错了吗？琴棋书画，不是还少了书法吗？

　　云松一脸古怪，憋了一会儿，才说道：“就一个，五姑娘的字，是真的没法看，就是民间三岁小儿刚学写字的，都要比姑娘的狗爬字强上百倍。”

　　“小的现在想起都觉得辣眼睛！”说这话的时候，云松却在脑海里浮现出另一个洒脱不羁的身影来。

　　“余世祁明年三月里要参加春闱，余家就来了她一个小姑娘？那靳家兄弟又是怎么一回事？”蒋珩想起余世祁和东陵先生，东陵先生似乎很看好对这余世祁。

　　只是不知这余世祁到底有几分真本事在里头。

　　“这个，七年前川渝地动，据说余大人家乡死了很多人。余家兄妹的父母和靳家夫妇皆死于那场地动。据说那晚地动发生的时候，余家一行人正在靳家做客。那时候，五姑娘同余世祁在外头和靳家兄弟在逛花灯。是靳家兄弟用身子护住了五姑娘，靳家大郎靳淮宗的腿就是那时候受的伤，仔细观察还是可以发现他的脚有点问题，现在走路还有点后遗症。虽是这样，五姑娘还是被砸伤了脑袋，原本绵软的性子过后就变了，开始变得…”

　　“就成了如今这样？”

　　蒋珩听着倒也有趣，到底是什么让她有了这样的改变，就因为伤了脑袋？

　　“也不是，小的瞧着倒像是成了精。有时候看起来是很灵动，可有时候又是呆呆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五姑娘算是小的见过的人中，最懒的。真的是懒得动的那种。整天就待在寒食山房里头，也不知道在捣鼓什么。但总能弄出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出来。”

　　“昨天五姑娘说了，人多热闹。可以吃烧烤。烧烤小的们也不是没吃过，不过五姑娘让人制作的那个烧烤架，能一次性烤很多东西，姑娘自己亲手做的辣椒酱，好辣。但确实很好吃。”

　　“小的特别爱吃宁远烤的羊肉串。在大靖，姑娘可能是第一个烤蔬菜水果的人，吃起来酸酸甜甜的，很是美味。”

　　“你这趟差事办得很开心？”蒋珩虽然不知道到底云松说的那个是什么，但这个余家的小丫头确实透着古怪。

　　“嘿嘿。小的这趟差事倒是真见识了不少。五姑娘确实是个奇怪的姑娘。但她见识真的很广阔。”云松嘿嘿笑道。

　　“行了，咱们也回吧。”蒋珩看着桃源居那边，觉得这件事怎么说也不会就这样算了的。

　　……

　　寒食山房那头，宁远带着残荷，戚娘子回到了余家。余小悦看到残荷身上没有什么明显的伤，松了一口气。而看到戚娘子的时候，却是吃了一惊。

　　她没有想到胡有为竟然把戚娘子也关了起来。

　　安置好戚娘子后，才坐下来听宁远把事情原委说了一遍。听完之后，不禁冷笑，“胡有为这回，掳掠民女，事情闹得这么大，估计这回就算是是徐相来了，也护不住他了。”

　　临安徐家，管事送走衙门的官差，忙急匆匆地去往大厅，徐家老太爷正在大厅里喝茶。

　　管事一进来，就把事情始末告诉了他，老太爷气得手止不住的发抖，指着管事，让他赶紧的，去请胡夫人徐氏过来大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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