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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祖孙,回忆录?


  是夜,被窝里。

  手举夜明珠身趴枕头上的夭桃,目不转睛的盯着摊放在床上的话本子,逐字逐句,韵味无穷,连日来她手不释卷,废寝忘食……

  右边袖管还没干透,左边也随之湿漉漉。

  各种情绪在胸腔中翻滚,喷薄欲出,久久而不能平静。

  在这万籁俱静的深夜里,精神尤其的亢奋,卷着被子左右翻滚了几轮,还是百感交集难以平复,脑子里皆是话本子里精彩绝伦的情节,以及荡气回肠的爱情。

  夭桃叹了一声,像龟壳里的乌龟探出一脑袋,打算掀被下床灌口茶冷静冷静,然而,她的目光在触及到一颀长人影时生生顿住,浑身僵硬如铁,发干的嗓门里挤着:“师父……”

  浓李弯腰拾过她翻了大半的书,语气平淡同往常无异:“好看么?”

  短短三天就不幸被逮住了,快得出乎她意料,夭桃的脑子飞快一转,笑嘻嘻的竖起大拇指:“你买给师祖真是太好看了,师父你老好眼光。”

  浓李闻言一梗,书是他买的,但不是给她看的,他莞尔一笑:“既然如此欢喜,就抄个百来遍回味下。”

  黑暗中,夭桃的脸色刹那转白,她连滚带爬的扑到浓李身上,用力勒住他的脖颈呼天抢地:“师父,你别误会,你听我解释,我是为了完成史夫子布置的任务才会看这些杂书的。”

  浓李随意翻看着手中话本子,一目十行阅览而后,发现此书尚属正常之列,又装作不经意的随口一问:“你师祖最近还给你看过什么书没?”

  识时务者为俊杰,夭桃稍有犹豫便识相的供出红相思:“就话本子。”

  浓李觑她一眼,冥思苦想后憋出一句:“不是,是比较奇怪的话本子?”

  夭桃沉思之余无法解其深意,只能向他虚心请教:“怎么个奇怪法?”

  浓李无言,偏头看她又不似说谎,及时打住话头:“睡吧,记得明日早些起来……”他宽厚温润的掌心抚过她的脑袋,语气轻柔似水:“抄话本子。”

  转变的太突然,夭桃只觉五雷轰顶,但也是敢怒不敢言,毕竟她有错在先,后没有将功补过说出个奇怪的书来,委实心里虚的慌,磨蹭着缩进被里。

  连着几夜奋斗在话本子这条不归路上,熬得双眼酸涩,眼下乌黑,脑袋往枕头上一搁,即便心事重重,睡意也滚滚袭来,如潮水般将她淹没。她还没来得及苦思脱罪之法,就沉沉的进入梦想。

  这边的浓李见她一盏茶不到的功夫就睡得昏天黑地,不由得摇头叹息。脚下的步子顿了两下,最终还是决定一口气杀上了万尺高空上的石宫里。

  微弱的烛光闪闪烁烁,照亮了床上模糊不清的轮廓,衬着豪迈爽朗的大笑有几分诡异。

  他快步走至红相思身侧,熟练的抽去她手里的话本子,还未塞进袖兜里藏好。红相思轻飘飘的看他一眼,从容不迫的从枕头下掏出第二本。

  浓李最终没能克制住脾气,沉不住气的先出声:“你看那些乱七八糟的书籍也就罢了,不要拉着夭桃陪你一起看。”

  红相思抬起眼皮轻飘飘的睨他一眼,不以为然的说道:“正是情窦初开的好年纪,不看情情爱爱的书,难不成你要她看佛经。怎么,要她剃度出家做小尼姑去。”

  浓李一再同她强调:“什么都能看,唯独不能看你那些乱七八糟的书。”

  红相思坐直身子,更为理直气壮的说道:“那怎么会是乱七八糟的书呢,我是在给夭桃启蒙。像她这个年纪的小姑娘最容易动情,与其让她胡乱摸索被人花言巧语骗了去,还不如主动引导她,让她知道什么样的男子值得她托付终身。”

  他不得不承认,她说得头头是道,还蛮在理,得亏他心性坚定,不然也会被她忽悠了去:“七情六欲,私欲杂念不利于修行。”

  红相思摇摇头,高深莫测的说道:“非也非也,徒儿,你此言差矣,你师父我正是因情入道,因爱飞升,因欲成神。”

  浓李鄙夷的刮她一眼:“还有因痴堕落。”

  红相思摸着干干的笑了两下:“徒儿,这你就不懂了,这情情爱爱不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么!”

  浓李没好气的反唇相讥:“但我不想养出一个跟你一样傻的徒弟。”

  红相思拍拍自己心口,如是道:“我这叫有血有肉,无情无义的叫行尸走肉。”

  她的执迷不悟让浓李相当无奈,他扶着头埋怨道:“你为何要沉迷于这种虚幻的东西。”

  “因为我活得太现实,需要这些虚假的梦安慰自己受伤的心灵。”红相思夸张的捂住心口,做出疼痛的表情。

  “师父,情爱固然让人难以舍弃,但也得拿得起放得下,这是给自己的……体面。”对他们过往,他本人也不了解,红相思偶尔提起的也是仅仅是寥寥数语,更多的还是道听途说,几分真几分假他不知情,可即使哪个嘴里出来的,红相思总是把自己摆在最低的位置上,低到尘埃,低到极致,作为她的徒弟他觉得不值。

  也不知从哪掏出一壶酒,红相思用手掂了掂,倚着床头大口大口的灌了起来:“神的一生太漫长了,总要找些乐趣。”

  这个话题对她未免有些沉重,她显然不愿深入详谈,浓李也不勉强,而是顺着她的话头继续下去:“别把你的趣味强加于夭桃身上。”

  红相思促狭一笑,忍不住的捉弄她:“真是有了媳妇忘了师父!”

  浓李的脸色骤然冷若冰霜,双眼锋利如刀。

  见状,红相思耸耸肩:“我年纪大,总想着即便死了,也要留下些东西给后人,所以我想让夭桃帮我写回忆录而已,你有必要这么大惊小怪么!”

  浓李的脸色依旧不好看,硬邦邦的拒绝着:“你自己写!”

  她一口回绝:“不要,我懒。”

  “我帮你写。”

  红相思甩袖遮脸:“哎呦!那多不好意思啊!”

  浓李脸色阴沉。

  “我的回忆录必须由夭桃来写。”

  浓李觉得她是故意而为之:“为何一定要夭桃写?”

  “因为我的人生已经结束了,加上夭桃的才圆满。”红相思仰头倒灌一口酒,只觉五味杂陈:“回忆录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在我看来,假得也无所谓,只要圆满就好。”

  浓李不敢苟同她这种观点,只能用沉默表达内心的抗拒。

  红相思敛去脸上的笑意,语调微变:“浓李,你还不明白么?”

  以为她又要故弄玄虚忽悠他,浓李冷冷道:“明白什么?”

  “你与夭桃,与我而言存在的意义。”

  他同夭桃,与她而言的意义。浓李似懂非懂,懵懵懂懂的下了石宫回到紫薇殿,一夜辗转难眠,红相思虽是他师父,但他自认也不了解她,她真真假假神秘莫测。

  在桌案前一坐便是一夜,窗户一直大开着,透过这里能看到夭桃住的偏殿,他能想象的出,夭桃捏着笔苦大仇深的对着课业。

  夭桃一觉醒来,已是日上中天,等洗漱完毕后,脑子依旧有些浑浑噩噩,直到浓李那温柔的有些渗人的嗓音在耳畔响起,她打了一个哆嗦。再三沉思后,抬着沉重的步伐向那处挪去。

  浓李坐在案前磨墨,手边放着一把戒尺:“桃桃,你过来。”

  他突然这么和蔼可亲,嗓音比青娘子师伯温柔,这是李子花要怒放的前奏,夭桃如临大敌,全身戒备,磨磨蹭蹭的挪进屋,一边走一边扯着哭腔:“如果不是史夫子要我写女帝感悟论,我也不会请教师祖,师祖也不会为刺激我的灵感而推荐我看话本子,所以我认为是史夫子的错,你说那史夫子满脑子都是女帝,今年写的女帝感悟论,前年也是女帝感悟论,前前年还是女帝感悟论,自我上学以来,年年都得交上一篇,我哪有那么多的感想,你说这是不是史夫子的错,他是不是罪魁祸首?”

  浓李抬头看了一眼,振振有词在狡辩的夭桃:“不想罚抄?”

  夭桃哭丧着脸一本正经的答:“徒儿认为,普天下没人喜欢罚抄。”

  “为师严厉么?”

  夭桃弄不清他话里的意思,咧嘴一笑,讨好的凑到他跟前:“自然不严厉,慈祥的很。”

  浓李浅抿一口茶,神色莫变:“为师既然不是严师,自然也不想动不动的就罚你。”

  闻言,夭桃立马道:“您是世界上最好的师父。”

  浓李板着脸说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夭桃,只要你知道错了,为师就不会罚你。”

  夭桃点头如捣蒜,万般保证:“是是,我再也不看话本子了。”

  “不看怎么完成史夫子布置的课业,你师祖既然的一番心意也不能白费。”

  夭桃觉得他的行为有些莫名其妙,眼巴巴的瞅着他:“那到底要我怎么办?”

  浓李眸光一闪:“从今以后,你师祖对你说了什么,要你做了什么,都得向我一字不漏的回报。”

  即使有那些许迟钝,这会儿,夭桃也反应过来,她已经掉进浓李设计的陷阱里了。

  浓李双眼一眯,语调微提:“还不乐意了?”

  她小心翼翼的说出来,观察对方面色,揣度对方心思:“你是要我监督师祖?”

  浓李也没想到她竟如此机敏,幸好早有备好的说辞:“我监督她做什么?只是你师祖的某些癖好我难以接受,唯恐她教坏了你,才要这般监督你的。”

  夭桃好奇心发作:“什么癖好?”

  浓李抽出戒尺敲在她脑门上:“少管这些,写你的感悟论去,写完了记得交给我检查,言辞若有不当之处看我不……”

  眼见他的戒尺再次抽下,夭桃捂着脑门拔腿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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