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日常
张凑这几天那几本闲书也看完了，闲的没事做。
每天就是和程二一同在鹤城瞎转，熟悉地形。
好吧，纯粹就是没啥事干。窝在甄府又没有意思，店铺现在也没有，还不如熟悉一下鹤城的风土人情。
程二拿着柳婉的银子又担忧柳婉把他弟弟赶出甄府，故而每天给柳婉报告甄建去干了什么，但是说来说去也就是甄建出去逛了，甄建去哪个酒楼吃饭了，甄建哪个时辰洗澡了，甄建去看杂技了……
一连听了一个月，甄建的生活普通到柳婉听着都有些烦。
“你确定你家少爷没干别的？”柳婉揉着太阳穴。
她要听的又不是甄建每天吃吃喝喝的生活，可是这一个月甄建似乎就是天天出去到处乱转。
“回夫人，小人用性命担保。”程二怕柳婉不相信自己连忙跪下磕了两个头“少爷这几天都不常去市坊街，所以不认识路，都要小人跟着指路的。”
“哦……”柳婉看了看程二，心里却想不通。
这甄建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之前还闹出了些阵仗，现在又突然消停了。
柳婉思来想去，觉得最可疑的就是甄建想买店铺，甚至房中的字画都卖了。那些字画可向来是甄建的宝贝，说卖就卖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他想买店铺的原因是什么？难道是钱不够花？可是甄府每个月的月例银子又没克扣甄建的。
柳婉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程二，毕竟自己还捏着程二弟弟这个把柄，再加上程二的表情也不像假话。
那……甄建到底想干什么呢？
“罢了，以后这种小事你也就不用给我讲了。”柳婉看着程二说到。
“如果建儿莫名见了什么人，或者做了什么异常的事你告诉我就好。”柳婉挥了挥手“下去吧。”
程二从嫣儿那里接过一锭银子，叩首起身离开。
说实话，这银子有点太好挣了……
甄建每天不过就是在鹤城到处乱转，程二在后面跟着，顺便一同吃吃喝喝，连饭钱都省了。现在每个月柳婉还多给程二了三锭银子，再加上上每个月的月例银子，程二可以说是平添了一笔资产。
但是现在少爷倒是没见什么莫名其妙的人，可是甄建做的事……就没有一件正常的。
早上起来做奇怪的动作，还喊着奇怪的拍子；中午去酒楼吃饭，对着一道芙蓉鸡片问能不能加爆辣；下午去城东看杂耍；晚上去听说书，甄建最喜欢的是《天龙战神》。
这是一部颇有传奇幻想色彩，一听就觉得很扯淡的故事……大概就是一个叫赵天龙的少年去了北境，取得极寒冰魄，以后历经种种磨难最终得道成为武神的故事。
嗯……怎么说呢？反正就听的很上头。
可是如果夫人把这些事情都归结为正常的事……程二小心地把银子揣在怀里，他现在实在是不理解到底哪一种事算异常。
此时张凑正坐在房间里打瞌睡。
他本来是打算晚上去明月斋看戏的，可能是自己真的不懂风雅，他看着看着就困了，通常就在明月斋楼上鼾声大作。
“少爷？怎么不去床上睡？”程二一进来就看到甄建半闭着眼睛，不自觉地点头。
程二搀扶着甄建往床那边走，给甄建把衣服脱了以后，然后给他盖上被子。
等会再煮些提神的茶水吧。程二想着关上了门。
张凑没睡一会儿就醒了，他已经放弃自己开店的打算了。
这几天他也走了不少地方去打探到底哪里有空店铺，但是挑来挑去就市坊街这个地段最好，人多，客多。
其实张凑一直都睡不好。已经连续一个月梦见自己沉湖时的场景，再惊醒时便是一身冷汗。
而且似乎湖底有人在叫他，可是他不管多努力，那声音就像飘渺的烟气一般，让人听不清楚。
只是朦朦胧胧可以听见……在叫……张凑！
似乎后面似乎还说了什么……但是梦里的自己似乎已经失去意识，耳朵里也仿佛灌满了水一般什么都听不见。
张凑猛地坐了起来，他应该没听错。应该是在叫自己，不是在叫“甄建”。
张凑的梦一次比一次清晰，他甚至都可以感受到那种落水的无助与溺毙感，但是只有那个声音他始终听不清楚。
为什么明明应该是甄建落水，湖里的声音为什么却是在喊自己？如果这个真的是甄建的记忆，那声音的来源也应该是在岸上，那些个姑娘看见甄建落水之后的呼救和叫喊……可是为什么梦里的声音是在叫张凑呢？
梦里的甄建似乎全身被绑了铅块一般，一直往湖里沉……就算是喝了酒不是也应该扑腾两下吗？
张凑擦了擦头上的汗，这梦太频繁又太真实了。
他虽然活着，却在梦中体验一次又一次仿佛死去一般的感觉。最可怕的就是梦里的自己意识清醒，却只能眼睁睁地放任自己没有任何挣扎地向湖底落去。
而梦里的他甚至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少爷你醒了？这才一刻钟刚出头（二十五分钟多一些）。”程二端着茶壶进来，看见甄建正坐在床上，用衣服袖子擦汗。
这都秋天了，怎么少爷还出了这么多汗？是肾脏不好吗？
程二突然有些慌张，少爷这肾不好……这说出去有些丢人啊。
改天悄悄去药店给少爷抓些补肾的滋补草药吧……少爷还年纪轻轻的……
顿时程二看甄建的眼神有些怜悯。
“程二给我倒杯茶吧。”张凑见程二提着茶壶说到。
程二倒了杯茶递给张凑。
张凑尝了一口，没忍住把茶水喷了出“kao！这是啥怎么这么苦？”
“少爷，这是参茶，提神很好的。”程二有些心疼地看着地毯上那一片水渍，这地毯可是难洗，本来还没有到洗地毯的时候，因为这口参茶恐怕这两天就要洗了。
“……”张凑看了看程二肉痛的神情，颇有负罪感地看了一眼地面，满脑子名贵的千年人参。
完了自己居然浪费了千年的精华，这人参拿出去肯定能卖不少钱啊！张凑咬着嘴唇，想给自己两巴掌。
用来煮参茶的其实一般是西洋参，这种西洋参通常是舶来品。本来最开始只有太医院可以用它给皇室贵族治病，之后随着海内外贸易的流通，西洋参大量流入华国，现在一般药房倒也能见到。
和优等人参相比价格自然不算太高。同时西洋参补肺降火的功效也非常好，所以不少大夫也将它做成补肺的丹丸用来内服。
当然，张凑并不知道这个。他的认知里，所有的参第一反应都是人参。
算了，苦就苦吧，最起码是大补！
张凑抢过茶壶，直接咕嘟咕嘟往嘴里灌。
程二不可思议地看着甄建往他自己嘴里参茶。这东西也不能一口气喝太多吧……
张凑豪气干云地将空茶壶放在桌子上，然后打了一个嗝。
“……”程二沉默了一会儿“少爷，今晚明月斋的票子已经买上了。”
“嗯。把票送了吧。送给灼华或者甄衡，都不错。”张凑想了想，反正自己去了也就是睡觉，不如不去。
“少爷，这《梨花渡》的戏票可是抢手的很。”程二感觉甄建喝参茶应该是喝的脑子进水了吧。
“哦……拿去送给灼华吧，就谢谢她帮了翠英。”张凑看着程二手里的戏票。
“嗯，你给灼华送过去。”张凑知道这这张票如果卖黄牛恐怕能赚大价钱，毕竟《梨花渡》整个鹤城都难求一张票，而且演这场戏的人还是鹤城名旦棠溪山，可是自己欠甄灼华一个人情，不如就用这戏票先还一部分。
程二捏着戏票给甄灼华送了过去。
“灼华小姐，这是少爷给你送的，说是谢谢小姐对翠英之事的照扶。”程二将这张票递给甄灼华旁边的侍女绮儿。
“甄建？”甄灼华看着那张票，只有明月斋的票会用这种硬的纸笺，上面用淡金色的油彩在笺上勾勒出一轮月亮，后面是飞扬的大字“梨花渡”旁边还画了一朵带着绿色细枝的白色梨花，说明了这张票对应着什么戏。
明月斋向来喜欢用花名命戏名，这张票还是现在最有名的《梨花渡》，甄灼华不是不识货的人，恐怕现在《梨花渡》的票已经快被吹到二十两银子了。
而且《梨花渡》的旦角又是棠溪山，这张票恐怕会再抬二十两银子。
一个普通官员告老还乡后，一年的体己银子不过才五十两，而这一张《梨花渡》的戏票却被炒到了将近四十两银子。
“小姐，这戏票要吗？”绮儿在甄灼华耳边轻轻问到。
“要。”甄灼华叹了口气，她的确不想要甄建的东西，可是这张戏票她自己都没有抢上，实在心痒。
“替我谢过兄长。”甄灼华说到。
“哪里哪里，要不是小姐对少爷的帮助，少爷估计现在都良心难安。”程二客气地说到。
“绮儿，去拿些银钱。”甄灼华吩咐到。
那小侍女就拿了一个小布包，递给甄灼华。
“辛苦你跑一趟，这些银钱拿去买些茶水吧。”甄灼华将灰色的小布包塞到程二手里轻声细语地说到。
“多谢灼华小姐。”程二打算用这些银子给自己弟弟买些好吃的，平常他的月例银子以及柳婉多给的那两锭银子，程二打算存起来，之后如果有什么紧急情况也不必担忧。
(https://www.uuubqg.cc/75948_75948049/41243603.html)
1秒记住笔趣阁：www.uuubqg.cc。手机版阅读网址：m.uuubq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