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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思虑


张凑在回屋的时候,难免有些后悔。

        他就不该一时头脑发热,怎么自己当时就没忍住呢?如果他们真的深究自己也说不出来一个一二三四啊!

        “啧……”

        “少爷怎么了?”程二不明白为什么今天少爷明明出了这么大的风头,心情却并不好,而且似乎异常烦躁。

        “程二,你不用跟着我了,去休息吧。”张凑转头说到。

        “哦……”程二有些疑惑“少爷这么晚了,您不休息?”

        “我想转转。”张凑看着程二说到。

        “那我把灯笼给少爷吧,天色太暗,您打着灯也方便些。”程二将灯笼递给张凑,便退下了。

        张凑提着灯笼在甄府的小花园转了转,远远地看见亭子里有个人正坐在那里,看着月亮,他将灯笼里的蜡烛吹灭。

        张凑偷偷向亭子走去,发现甄安正坐在里面,望着天上的月亮。

        甄安今天客居在甄府,这么晚了,为什么不去睡觉呢?

        甄安其实难得有清闲的时候,在别人眼里他是甄家的顶梁柱,他虽然喜欢诗文,但是也不能像甄成一样自由自在,想干什么就能去干什么。

        甄安有的时候也是羡慕他弟弟甄成的,毕竟甄家的担子太重了,他要从各种地方去维系难免分身乏术,每天好像是一个不停旋转的陀螺,今天可以说是难得休息了。

        “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所守或匪亲,化为狼与豺,朝避猛虎……”甄安的记忆极好,那首诗词已经被他完全记住了。

        他觉得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就仿佛是在说他自己,独守在一个关口,甄家的内外事都由他操持,别人也没办法做出对甄家有危害的事。

        甄安手段狠辣决绝,而且目光敏锐,任何一点危险的萌芽都会被他直接不遗余力地扼杀在摇篮中。

        他的双手直接或间接地取了不少人的性命,

        毕竟甄家树大招风,他不得不小心谨慎。

        甄安自己很久都没有看过月亮了,明亮皎洁的月亮,金桂的香气弥漫。他知道自己是充满罪恶的,可是如果甄家的孩子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那他做的就值得。

        甄安坐了一会儿就起身离开了。

        张凑躲在草丛后面,等到甄安已经走远了才站起身来。

        柳婉陪着甄衡回了房间,离开时路过花园,远远看过去似乎有个人影。

        “嫣儿,停一下。”柳婉吩咐到。

        “夫人?”嫣儿顺着柳婉的目光看过去,顿时有些慌张“那……那是不是贼人啊!”

        “小点声,咋咋呼呼的。”柳婉轻轻瞥了一眼嫣儿。

        张凑没有留意到柳婉,就急匆匆地站起身来。

        “夫人,那个好像是大少爷。”嫣儿小声说到。

        “建儿,这么晚不休息,怎么在这里?”柳婉盯着甄建说到。

        “拜见姨娘。”张凑吓得一转头就看见了柳婉。

        “我……我就是过来转转。”张凑挠着脑袋说到。

        “那建儿早点休息吧。”柳婉笑着说到。

        “那我就先走了。”张凑看了一眼柳婉,拱了拱手。

        “嫣儿,你说一般在这里可以干什么呢?”柳婉问到。

        “嗯……说不定藏东西?”嫣儿猜测到。

        几年前甄府有个剪花除草的奴才,偷了夫人的一对耳环,当时就用布包起来那对耳环,悄悄埋在花盆里,结果被甄衡玩耍时打翻了那个花盆翻出了那对耳环来。

        “说不定呢。”柳婉笑了笑,心情颇好的样子“嫣儿,走回房吧。”

        柳婉回了房间,打算挑几个首饰偷偷放在花园,再谎称自己东西丢了,然后嫁祸到甄建头上。

        但是细想了一番,甄平不在场。自己空口白牙一段话顶多只有嫣儿能证实,这样不是看起来就很像自导自演吗?

        再加之附近的奴才都没有见过甄建过来,就算自己出点银子,找几个奴才谎称甄建来过,恐怕施加一些刑罚就会全招了,甚至会把自己供出来。能用银子撬动的关系自然也会被权威撬动。

        这样不妥。柳婉摇了摇头。

        柳婉的笑容又消失了,最近甄建的运气未免太好了一些……先是之前帮甄平解决了贺戚山的事,今天又在家宴上出口成章,大放异彩。

        柳婉抽出簪子,青丝普通一匹丝帛般披了下来?

        “婉儿,睡了吗?”甄平轻叩房门。

        “老爷?”柳婉走过去施施然开了门,青丝随风飘起。

        “我刚才看你去送衡儿回房了。”甄平走了进来。

        “嗯,天太黑了,我担心衡儿路上摔跤。”柳婉带着笑意,但是心里却有些不满。

        甄平作为衡儿的父亲,哪里对衡儿上心,看到自己送衡儿回房,也不至于这般避嫌,一句话都不说,怎么说也应该同自己一起送送甄衡吧?

        甄平不怎么提及甄衡,是因为甄衡虽然乖巧,但是无奈资质平庸,没有哪一项非常突出。

        就像老师往往注意的都是极端。要么就是成绩名列前茅,悟性强,别人学三遍他学一遍的;要么就是班里那几个天天插科打诨,成绩极差的。

        中游的学生反而得到的老师关注就少。他们也乖巧,听话,认真,不需要别人操心,有什么事都会尽己所能参与,成绩不会拖班级后腿。

        这种学生是踏实的,他们深知自己没有别人有天赋反而就会更加努力,日积月累厚积薄发。他们不容易自大,他们也更清楚自己应该干什么。

        “老爷这么晚过来干什么?”柳婉定定看着甄平。

        “嗯,就是过来看看你,感觉你今日家宴话也不多。”甄平说到。

        “不劳烦老爷挂念了。”柳婉今日一反常态,往常她肯定会感谢甄平的关心,但是今天她只是带着疏离的笑容。

        柳婉突然想到了无所出的二娘子,难道因为自己是主母所以甄平对她敬重,可是如果她不是呢?

        二娘子平常甄平都不去过问,这恐怕也不只是因为二娘子没有孩子的缘故,二娘子自己也不争甄平的宠爱,其实在争的只有自己。

        她这一刻突然就想明白了。

        她一直依靠甄平,甄平给点雨露她就如获至宝,她其实得到的是别人不在乎的东西。主母的位置是因为甄平需要一个协管家事的人,那如果甄平不需要呢?

        恃宠而骄?真正恃宠而骄的人拥有权利。

        权利才是真正值得骄傲的东西。她现在不过是一个甄家的主母,她还需要更多的东西。自己未来不能靠着甄平过活。而她的儿子,也不需要靠着甄平过活。

        “老爷,您还有什么事吗?”柳婉问到。

        “没有。”甄平看出柳婉似乎今日心情不好关切地问到“婉儿可是身体不舒服。”

        柳婉笑了笑“老爷不必担心。就寝吧。”

        入夜,甄平躺在床上已经睡熟,柳婉背对着甄平,冷冷地看着垂下来的床幔。

        不管怎么样,现在的首要目的是给甄衡铺路,第一步就是不着痕迹除了甄建。

        甄灼华其实并没有生病,她今天故意告病其实就是懒得应付家宴。

        那些目光令她不舒服,有的人觉得女儿家只要三从四德,贤良淑德就行。觉得甄灼华一个女儿家,明明到了已经成婚的年龄,天天就喜欢研究诗文、古书、历史,甚至还说什么不嫁人这成何体统?

        “虽然甄灼华才貌双全,知书达礼名冠鹤城,可是说到底不还是个怪胎,说不定就是读书读傻了,早就说女生读那么多书干什么?”

        “哼,才情倒是不错,可惜女孩学这些没什么用。”

        “灼华啊,你都这么大了,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我都成婚了。”

        “年华易逝啊,你老了就知道了……”

        ……

        甄灼华担心自己在家宴上一听到这些话就出言不逊,所以还不如称病不去。

        要不是碍于自己是甄家大小姐的身份……她早就辩驳回去了。

        她不是不会说难听的话,她也很想对那些个对她嫁人比对自己还上心的亲眷说一句“我怎么样关你什么事?”

        但是她不能,她是甄家的门楣,她的一言一行都象征着甄家,她说话粗鄙只会让别人知道甄平教子无方。

        她不知礼数丢的就是整个甄家的脸。

        可是,喜欢诗文有什么错?她不过是为了自己活,就被说成怪胎。

        为什么女孩儿就一定要嫁人?女子为何就一定要在家相夫教子?你们嫁人和我甄灼华有什么关系?你们才是读那些《女德》、《女戒》把脑子读坏了吧!

        甄灼华对着镜子看着自己那张娇美的脸愤愤地想着,其实和她的外表不同,她的性格本就不是娇软的。

        她从来都不想当别人府内的夫人,她也不想未来的自己就只是当一个天天侍奉公婆,相夫教子的女子。

        甄灼华想找到真正爱护自己,尊重自己的男子,不因为自己是甄家大小姐,也不会因为自己是女子就看低自己。

        她狠狠地将镜子砸碎,静静地坐在梳妆台前,冷眼看着碎了一地的镜子碎片。

        这时侍女慌张地跑了进来“小姐!您怎么了?您这屋子传来了好大的响动。”

        侍女看见地上的碎掉镜子,走过来仔细查看甄灼华有没有受伤。

        “没事,不小心把镜子碰掉了。”甄灼华收回被婢女握住的手,她的脸上依旧是那温润无害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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