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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关于我再次被误解


这人可真时髦。这是我的第一反应。

        我来到这个世界后,接触到的基本都是地下街的人。众所周知,在地下街这个地方,能活下来就不错了,谁还会在意穿得怎么样。因此我身边绝大多数都是一群不修边幅的家伙。

        我认识的人里面,看起来最体面的就是利威尔。

        但是这个被酒娘叫做“凯尼”的人明显不一样。我不知道现在地上王都的流行是什么款式,但是我感觉这人身上穿的这一身应该八九不离十。他有一顶帽檐宽宽的礼帽,身上穿着一身深色的呢子大衣,脚上还踩着一双不知道是什么皮子的皮鞋,擦得乌黑锃亮。最有意思的是,他脖子上还围了一条浅色的围巾。

        为什么说这个围巾最有意思呢,因为他这身打扮,加上这一条围巾,让我想起很多年前的港片里,经典的角色小马哥。我看着他在我身边坐下,总感觉他下一秒就要从怀里掏出一把枪来。

        酒让我的兴致不错,也比平时更加放纵。于是我被自己的想象逗笑了。

        他听见我的笑声,转过头来。

        这是个中年人,身材非常高大,甚至从那一身厚实的衣服底下都能看出结实的肌肉。但是真正吸引我注意力的,是他那张脸。

        这张脸在当地人的审美里也许是深刻的,但是并不符合我的审美。他中庭长,山根高,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有点阴森。但就是这样一张不讨喜的脸,却总让我有种熟悉的感觉。

        然后这张有点熟悉的脸,在我面前咧开嘴,露出了一个玩味到令人不适的笑,“你这张脸不是相当不赖嘛,照理说找男人应该一找一个准,怎么跑到这里来和这个倒酒的搞上了?”

        我眯起眼睛看着这张笑脸,最后放弃了思考。他一笑起来,就又让我觉得谁都不像了。

        小酒娘在一边,依偎得我更近了。我顺着她的手往上,扶住她的小臂。“在故意把他引过来之前,你不知道他这满口烂话的性子吗?”我在酒娘耳边轻声问。

        酒娘整个身体僵住了,然后开始剧烈的颤抖起来。

        凯尼盯着我,挑了一下眉,“你知道我会来?”

        我没有回答,放开了酒娘。她僵直在原地,半晌后才像受惊的兔子一样猛然退开我身边。

        我来这里的第一天,酒娘醉酒胡言乱语时,就把自己家的酒馆和兰古商会有关系倒地一干二净。而我今天来到这里一瞬间,就发现了躲在后厨的酒馆老板。再加上酒娘今天格外不自然的神态,以及我和兰古商会那糟糕至极的关系,一想就能明白他们肯定提前准备了什么。

        我本来以为我会等来一对兰古商会雇的打手,没想到等来了这么一个奇怪的男人。

        是的,奇怪。他的身上有两种我非常熟悉的气息并存,一种是来自社会底层的气息,一种却是军人的气息。他站姿坐姿无一不在向人展示自己军人的身份,但是他的谈吐、穿着却透着一种浓重的在臭水沟里滚打摸爬的感觉。

        如果光是后者,这样的人我没少见。越是把自己打扮地像个圣诞树一样的人,出身越是低贱。文化水平限制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光鲜的服装也是彰显身份、威慑他人的一种方式,在鱼龙混杂的地方,如果穿金戴银仍招摇过市,那这个人一定有两把刷子。

        “我不知道。”我耸了耸肩,然后对站在角落的酒娘说,“别让你父亲一直躲在后厨了,跟他一起上楼吧,潮湿的地方对老人家身子骨不好。”

        酒娘在原地犹豫,她的视线一直往凯尼身上瞟。

        凯尼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酒娘如蒙大赦,飞快地跑到后厨去了。我看着那一对父女一步三回头上了楼,才终于和凯尼对上了视线。

        凯尼看了一眼我的酒杯,然后马上嗤笑起来,“啤酒这玩意就像马尿一样,来吧,喝一杯朗姆。”说着他从桌子底下捞出一个酒瓶,不由分说就开始往我们两个的酒杯里倒酒。

        我撑着头懒洋洋地看着他,“酒这种东西归根结底就是求一个醉,喝马尿和喝你的朗姆又有什么区别呢?”

        “当然有区别。不同的酒有区分不同的人的作用,”凯尼仰头喝了一大口,有酒液顺着他的下巴滴下来,“比如,真正的宪兵大人能喝朗姆,而喝马尿都能喝醉的只会是地下街的臭老鼠——我说的对吗,拉度小姐?或者雷伊小姐?”

        在他的话的前半段,我还在想,怎么又是一个觉得我和宪兵有关系的人,但是他这个“拉度”一出来,让我一下子愣住了。

        我在地上威胁那个叫埃尔文的调查兵已经是挺久之前的事情了,现在这个假名被一个疑似军人的人重提,我瞬间想到,会不会是我和法兰假扮调查兵去锤兰古商会的事情败露了?那这个凯尼到底是哪边的人?是兰古商会请来调查的宪兵,还是只是一个服过役的小混混?

        但是马上,事实就告诉我,如果真的这么简单就好了。

        见我不说话,凯尼突然凑近。他把一只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因为身高体型差,他就好像把我整个人环住了一样。然后,一点冰凉的东西挨住了我的脖子,那是一把刀尖弯弯的匕首。

        此刻,酒精上头的大脑还让我分散了一下注意力。刚才才想到埃尔文,现在就沦为了和埃尔文一样的下场,真是风水轮流转。

        我看了一眼他的匕首,依旧没吭声。凯尼钳着我的肩膀的手像捕兽夹一样,让我动弹不得。不过我也没想动,我有心看看这个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头。

        凯尼冲我笑了一下,脸上的褶子被一道一道挤出来。“不久之前,我们中央宪兵接到一条消息,说是调查兵团的人在找一个白头发绿眼睛的女人,据说她是中央宪兵的人,那天发现她的时候她正和一个地下街的混混一起。”凯尼把匕首在我脖子上轻轻滑动着,“我就很奇怪啊,我们中央宪兵没有这么个人啊?然后我仔细一查,你猜怎么着,

        居然是个地下街的臭老鼠假扮的中央宪兵!不得了,不得了,什么时候地下街人都能装成宪兵,骗过调查兵了?”

        我越听越觉得不妙,“你想说什么?”

        “还不明白吗?我想说的事只有一件,”凯尼依旧在笑,但是脖子上的匕首越滑越慢,同时压得越来越用力,“臭老鼠可没有这样的本事。快点老实交代吧你这个搞女人的变态,你到底是调查兵团的人,你们调查兵团在贼喊捉贼;还是屯驻兵团的那个死老头子终于安耐不住,派你潜入我们;又或者是我们亲爱的总统达里斯阁下的私兵?

        快说啊,不然我就只能把你带回地牢里,用过火的刀剥掉你这身漂亮的皮了。”

        我串明白了整件事情的经过。

        埃尔文一直认为我是中央宪兵,并且之后还试图根据这条“线索”调查我;然后一调查就引起了真正的中央宪兵的注意,接着中央宪兵在怀疑我是不是别的军□□来的尖兵——

        我靠。我靠。

        我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埃尔文,你何止是个人才,你简直就他妈是个天才,不光是吃瓜群众,现在就连正主都被你带偏了!

        事到临头,我还是准备再垂死挣扎一下。“就不能体谅一下乡下人仰慕伟大的军人,并且日益加以模仿的心情吗?”我叹了口气,手抚上他钳制着我的胳膊,“又或者,你们这些没脑子的兵团,是不是也该自我反省一下为什么会轻易被一个乡下人耍地团团转?”

        然后我一拳打在了凯尼的脸上。

        我的目的只是脱身,不是把他的脑袋打爆,于是我故意卸了力道。可是就在我的拳头招呼在他脸上的一刹那,我听见我的肩胛骨清脆的响声。

        这个人竟然在我出拳的瞬间发力,捏断了我的骨头!

        我像条鱼一样滑出他的手,飞快退到了他的对面,一边的胳膊软绵绵垂下来。凯尼甩了甩头,眯起眼睛看着我,他的半边脸迅速地肿了起来。

        “够劲。”他嘿嘿笑了一声。

        虽然卸了力道,但是那一拳我也是用了力的,他现在肯定头晕眼花看不清东西。我活动了一下肩膀,时隔多久再次开始了再生祝福。

        我先发制人,朝凯尼冲过去。

        凯尼比我要高。面对这样的对手,我一般选择击打对方的肚腹,在对方反射性弯腰时,攻击头部、脖子等致命处。因此,我一脚冲着凯尼的肚子踹过去。

        凯尼一矮身,防住了我。见他矮身,我立马直起腰,化拳为掌冲着他的脖子砍了下去。

        但是凯尼架住了我的手。

        我的瞳孔微微缩小了一点。只这一下,我就能断定,这个人比利威尔要厉害。

        在第一次直面利威尔的力量时,我着实惊了。曾有一度我十分怀疑他的祖上是否是恶魔混血,但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祖上是个什么,我也只能将他归为基因变异。常理说基因变异这种千载难逢的东西,不会烂大街一样经常出现,可是眼前的凯尼显然打破了这一常识。

        凯尼抓住我的手,把我往前一扯,然后另一只手握着他那把尖利的匕首,往我脖子上抹。

        我想挣扎,可是凯尼抓我这一下用了十足十的力气,我竟然挣脱不开;我想用脚踢他,可是权衡之后我竟然发现,我的速度赶不及在我的大动脉被割断之前,让我脱离他!

        这是我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面临这样的状况。

        可是这是险境吗?

        答案是否定的。

        在凯尼的刀尖要戳进我的皮肤的瞬间,我的另一只手牢牢攥住了刀刃,让它动弹不得。然后,我被抓住的手猛地挣脱开,同时一脚蹬到了凯尼的胸前。

        凯尼被我整个踹地倒飞出去,一下子砸在吧台上,酒瓶子叽里咕噜滚落在地,摔了个粉碎。

        我随手把匕首扔到地上。匕首落地的同时,手上的伤口复原如初。

        我能感觉到属于恶魔的血液在血管里奔腾,说不上是滚烫或者是冰冷,但是这感觉绝不令人难以忍受,反而像是脱下了一件不合身的衣服、破出水面深深吸了一口气一样畅快。

        我对我的恶魔的力量并不厌恶,不过也谈不上喜欢。但是在这一刻,我不得不承认,这属于我的身体的一部分,在经过时隔数月的刻意压制后,再次释放,感觉是如此令人心生愉悦。

        无数和我契约过的恶魔在我耳边窃窃私语,说着人类或能听懂或听不懂的话,这些小鬼作祟一样的声音让我徒生恍若隔世之感,甚至凭生亲切。

        我把手伸到背后,用外套做遮掩,唰一下抽出一把八卦刀。

        我当然没有提前背着一把刀来喝酒,这是我通过一个有空间能力的恶魔来存放的,就像次元口袋一样好用。我把刀甩了甩,看着凯尼喘着气用手撑着自己爬起来。

        “嘿,你是什么怪物?”他终于不笑了,抹了一下口鼻里流出来的血,面无表情地问我。

        但是我笑起来。“这话该我问你才对。”我哼笑着说,“不过现在问出来也没意义了,小怪物遇见了大怪物,你猜谁能活下来?”

        我想杀了凯尼。就像我干过千百次的事情一样,顺手无比,用手上的八卦刀把他的头砍下来。

        他无疑是个中央宪兵,而且听他话里的意思可能还是个官。之前埃尔文说过,中央宪兵是王政直属,专门处理各种脏活。被一个这样的人盯上,如果不杀了他断掉线索,我之后的日子就别想安生,这可比和兰古商会杠上要难办多了。

        我的脚在地上点了点,然后一个附身就朝凯尼掠过去。

        不愧是又一个身体素质和光熙媲美的人。他狼狈地弯腰在地上打了一个滚,等他再站起来,那顶漂亮的礼貌从帽身处平平整整段成两节,一半飘乎乎地落地,另一半像个马桶圈一样套在他脑袋上。

        凯尼一把把帽子揪下来甩在地上,看着平滑的切口,他的脸色异常严肃。

        “利威尔那小子,是怎么和你这么一号人物混到一起的?”他突然开口问道。

        “你调查地很清嘛。”我把刀调转了个姿势,反手拿住,“乡下人勿入地下街,得有个糊口的工作。”

        “乡下人打架时可不会一直冲着别人的脑袋招呼。”他忍不住嘲讽了一句。

        “那可不一定,在宰杀牲畜时,砍头可是必要步骤。”我压低了身子,把刀背到了身后,“而我这个平平无奇的乡下人正好对此非常有经验。”

        凯尼不再乱喷垃圾话了。他在腰间一摸,不知道从哪里又变出一把刀来,摆出一个标准的防卫姿势严阵以待。

        没用的。下一次,你的脑袋一定会从你的肩膀上掉下来。

        我垂下眼,力道从刀尖升起,蔓延到刀柄,手指,手臂,整个身体。我心如止水,因为这只不过是我砍下来的无数个脑袋中微不足道的一个。

        我像离弦的箭一样弹射出去。

        “啊!”

        就在我的刀刃要没入凯尼那布满颈纹的脖子的01秒,我听到了一声尖叫。那或许不该叫一声尖叫,只是尖叫即将响起的前奏。然后,一张惊恐的脸映入我的视网膜。

        是那个小酒娘。她可能是听见了楼下的动静,推开了门向下张望。

        电光火石间,我突然反应过来一件事情。

        如果我杀了凯尼,这一对酒馆父女该怎么办?在知道凯尼是中央宪兵后,我就明白了,兰古商会绝对和宪兵团有勾结。而这对父女隶属兰古商会,他们既然能告诉凯尼我在这里,就说明对我的事也多少知道一点。

        想要断掉线索,这对父女也不能留。我得在杀了凯尼之后,把这对父女也杀掉。

        那然后呢?我又如何能保证,这件事只有这三个人知道?凯尼是不是也给其他宪兵说了?埃尔文会不会继续调查,引起其他宪兵注意?难道我要像个在地里逮田鼠的猎狗一样,把这些不省心的一个个揪出来全部杀掉吗?

        我的天,这也太麻烦了。我只是想当个不引人注目的家伙,在这里鬼混一段时间,然后回我该回的地方去。

        这一切就好像慢动作一样,在我眼前一一划过。我刻意偏离了刀刃。凯尼的视网膜终于发觉我已近身,这眼睛中的惊恐还来不及出现,就马上发现了我故意造成的失误。然后,凶狠的杀意马上就取代了那一闪而逝的惊恐。

        他的匕首毫不犹豫地朝我的喉咙刺来。

        没错,就是这样,刺吧刺吧。再生祝福者可以抑制自己的再生能力,等你割开我的喉管,我就开始抑制装死。想必你们宪兵也没变态到要研究解剖我的尸体,你一走,我就马上诈尸,然后金蝉脱胶逃之夭夭。

        这就是我想出来的最好的办法。这不仅可以让我一劳永逸脱离宪兵的追捕,还可以让我——离开利威尔他们。

        慢动作结束,影片继续以正常速度进行。我听见一阵呲呲的类似于喷气的声音响起,接着,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在我脸边炸起。

        慢动作往往留给重要角色的重要动作。可是荒谬的是,英雄救人的戏码却仿佛开了二倍速,让周遭的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我的眼珠往下转,看见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牢牢扣住我的脖子,力量感十足的指节和我柔软脆弱的脖子形成鲜明对比。一道深可见骨的刀伤横亘在这只手上,温热的血滴落在我的锁骨。

        一个人从身后抱住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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