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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关于我来到了落后地区


我一睁开眼睛,就看见一道刀光在我头上一闪,冲着我的脸直插下来。

        这一幕惊险吗?我不知道。对我来说,别说是想把刀插进我的脑袋,就是拿着大炮往我脸上怼,我可能都不会有什么新奇感。更何况,在这把刀将要挨上我的脑门这个空档里,我还能数数这刀上有几个豁口——无它,握着这把刀的人力气太小,与其说是想捅穿我的脑袋,倒不如说是想割断我的刘海。

        我用稳稳地伸手捏住刀刃,那刀刃停在了距离我的眼珠不到一厘米的地方。然后我稍微用了点劲,那把刀就到了我的手里。一握住刀柄,我只感觉一手的滑腻。

        这人的手汗挺多啊。看来杀人业务还不够熟练。我心想。

        出于对一个新手菜鸟的同情,我扭头对那个人说:“下次别往人脑门上插刀了,就你这连刀都握不稳的力气,连颅骨都扎不烂。”

        然后我就看见,一个瘦不拉几的小孩,正鼓着一对大眼睛,站在我面前瞪着我,手还维持着刀脱手时的姿势。

        我开始有点新奇感了。这居然是个小孩。说来这世道还真操蛋,一睁开眼看见有人要杀你不至于惊奇,看见个小孩居然还要惊奇。我看着他,把他反复打量了一下,然后得出结论:这确实是个小孩,还应该是个不出十岁的小孩。

        “你家长呢?”我问他,说着就想起身坐起来。这时,我看了看四周,发现这里竟然是一个小房间。不,说是房间都有些抬举它了,这顶多就算个窝棚,还是个会漏风的那种。我往头顶上看了看,窝棚顶用角落的烂木头支起一块破破烂烂的油布,有个地方还破了一个大洞,漏出一小片天空。我透过那个洞看了看天色,一片漆黑。现在应该是晚上。

        ……这里是哪。我忍不住低头痛苦地用手捏了捏眉心,一摸脸却摸到了一手干涸的血痂。我看着手心的血痂,突然反应过来,在昏迷之前,我正在地狱和无数恶魔厮杀。杀着杀着,我感到了强烈的厌倦,于是就随手拉开一扇门,走了进去。等我再睁开眼睛,就来到了这里。

        理清了思路,我便站起来。一站起来,我才发现,那小孩已经缩到窝棚的角落去了,正躲在阴影里,继续用那对大眼睛瞪我。我想了想,出于小孩这种生物我实在见得少,感觉太稀奇,我走近那小孩又问了一遍:“小孩,你家大人呢?”

        小孩一声不吭。这次走近了我才注意到,这小孩不是眼睛生来奇大,而是他实在瘦得皮包骨头,两腮凹得能放俩番茄,这才衬得他的眼睛很大。我看着他的身上,那小身板上就套了一块破布,在肩膀上系了一下,就当件衣服穿了。在这块破布下面,两根柴火棍一样的小细腿正抖抖索索,让我想起某种鸟类。

        然后这只又瘦又脏的小鸟噗通一下跪了下去,伏在地上抖个不停,嘴里还念念有词。我真担心他那身子骨会被他抖散架。

        “没事,我不杀小孩。”我安慰了他一句,谁知道他抖得更厉害了。

        我感到有点迷惑,随后抹了一把脸,看着一手的血迹才突然反应过来,我在地狱杀恶魔的时候身上脸上全是恶魔的血,整个人都已经是个血人了,这么一副“尊荣”,不吓着这小孩才怪。叹了口气,我问他:“这附近哪有水?”

        小孩还是伏在地上没动,但是嘴里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这次我仔细听了听,最后发现,我听不懂。

        这不是因为小孩吐字不清,也不是因为我耳朵有问题,而是因为,小孩说的话,不属于我听过的任何一种语言。

        我愣了愣。虽然战争导致的核污染使全球环境骤变,国家版图重新划分,但各国的语言我均有涉猎,虽然不能说每种都精通,但是一听就能认出来是哪种我还是能做到的。我看着眼前的小孩陷入思考。莫非这是哪个偏远地区的小语种?

        这样一来就麻烦了。我已经开始考虑,要不要原地回地狱,重新开个门试试。就在我点着手指准备回地狱时,我听见外面一阵喧哗。

        我的耳朵很好。我能听见喧哗,说明喧哗的人离这里还有一段距离。我不知道这些喧哗的人是要干嘛,瞥了一眼地上的小孩,我站到窝棚口去了。我走动时,小孩一直很紧张地偷偷看着我,但我没管。一时间,窝棚里面谁也没有说话。

        很快,喧哗声已经大到小孩也能听见了。我看见小孩身子顿了一下,然后原地蹦了起来。他现在已经不是在抖了,是在打摆子。

        看来那群人是来找这小孩的。

        小孩在窝棚里急得团团转,他想钻到床底下——如果那破玩意儿还能叫“床”的话——但是一进窝棚就能看见他;他又想躲到窝棚顶上,可是他害怕会把窝棚压坏。最后,走投无路的小孩竟然一头拱到我身后去了。

        “明智的选择。”我笑了一下说。

        那群人进来了。首先进来的是一个男人,我打量着他,他身上有我曾经非常熟悉的气息,地痞流氓的气息。他穿的也不好,但是至少是一身像样的衣服。他也看见我了,可能是被我的样子吓了一跳,他发出了一声短促的惊叫。听见了他的叫声,他身后跟进来的三个人一下子拔出了小刀。

        说实话,自从我能像撕碎一张纸那样把那些臭名昭著的大恶魔撕成碎片后,已经有很多年没有人敢在我面前掏出利器了。我看着这群人,感觉还有点新鲜。

        小孩整个人缩在我身后装小透明。那群人见我半天不说话,忍不住大声说了一句什么。我不准备再浪费时间了,我在原地跺了跺脚,走上前。

        然后就结束了。

        我把最后一个昏迷的人拖出窝棚,然后顺手把他的衣服扒了。虽然这身衣服也不干净,但总比我身上这身活像刚从b级片片场跑出来的一样的好。拿着这身衣服,我反身走回窝棚。小孩站在原地没动,正用一种复杂的目光看着我。我能懂这种目光的含义,毕竟,无论换谁刚刚还想杀的人却在几分钟后不计前嫌救了自己心情都该挺复杂。但这不代表我是个好人,这只是出于我的一时兴起。

        如果是以往,我会和他解释我这种行为的缘由,但是现在我实在不想多费口舌,因为我感觉我身上这件被血浸透的衣服已经开始干涸变得干硬了。我把扒下来的衣服在小孩面前抖了抖,又指了指身上的衣服,最后做了一个往身上倒水的姿势。

        我急需洗个澡。

        。。。。。。。。。。

        后来,我问伊莎贝尔,为什么她一开始想杀了我。伊莎贝尔哼哼唧唧地说,她那时候太缺钱了,想把我身上的衣服扒了换钱。以防我半途中醒来,就干脆把我杀了以绝后患。

        这想法搁在一个十三岁小孩的身上属实凶残,但是在地下街,这简直太正常了。

        是的,我现在正身处于一个叫地下街的地方。这里是个十分奇葩的地方,听伊莎贝尔说,这里是地下,是混混流氓痞子等等各色人渣汇聚的地方。这是个空间很大的人为修建的地下空洞,在空洞中有乱七八糟的街道房屋,里面居住着各色穷人。整个地下不见阳光,贫穷的居民们常年生活在黑暗里。

        “饮食怎么办?地下难不成还能种粮食?”我问。

        “地下街也有通往地上的通道。粮食大部分来自地上。”伊莎贝尔说。

        “地上是哪里?”我追问。

        伊莎贝尔奇怪地看了我一眼,“你到底是从哪个穷乡僻壤跑出来的?连这都不知道?地上就是希娜啊。”

        好家伙,虽然日本是个面积不大的岛国,但是你是第一个说东京是穷乡僻壤的人。我一时甚至不知道是该说我是个乡巴佬还是这小孩是个乡巴佬,最后我选择闭嘴,不再去问“希娜又是什么”。反正我又不会在这里长待。

        伊莎贝尔就是那天的小孩。天知道,在那天后来,她把我带到一口井边,我洗澡,她跟着一起洗澡时,我看见她的身体有多惊讶。我的天,她居然是个女孩,我当时就整个人都不好了。而在后来,我能简单用这里的语言和她交流几句后,我知道她今年居然已经有十三岁了,我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一个十三岁的女孩,竟然干瘪瘦小的和不到十岁的男孩一样!

        我在这破地方无处可去,只好先暂时和伊莎贝尔挤在一起。伊莎贝尔一开始对我很警惕,但她并不反对我住进来,可能是因为我那天痛打流氓给了她一些安全感。在和她一起生活的这几天里,我大概摸清了这是哪里,而且我还让伊莎贝尔大概教了我几句这里的话,至少能和人简单地交流了。

        伊莎贝尔生活在地下街环境最差的地方。虽然我觉得整个地下街就是个巨大的贫民窟,但是伊莎贝尔居住的地方属于贫民窟中的贫民窟。我感觉这就是个垃圾堆。她穷得连叮当响都响不了,一个小破钱袋里终日空空如也。为了不饿死,她只能每天赶在地下街的集市结束后,去捡那些烂菜叶子吃。她有一口小铁锅,她会每天把那些烂菜叶子一股脑丢进锅里,添上水熬成糊糊。每当这时,我都会躲出去,因为我受不了那股难以言喻的味道。

        我不吃,伊莎贝尔也不问。我想,在她看来,我这个蹭住的不吃最好,省的她本来就不够吃的口粮更加岌岌可危。至于我,我也从来不会提出我要吃,一是我没必要给自己找罪受,二是人家小孩本来就吃不饱,三是我本来就不需要进食。

        我不需要进食,因为严格来说,我不是人类。我也需要定期补充能量,但是我的能量来源不同于人类吃的食物,而是和恶魔一般的——鲜血。

        但我也绝非恶魔,因此我只需要定期摄入很少量的鲜血,就能撑很久。

        在伊莎贝尔看来,我能给她提供一点保护,而且我还不吃她的,她对此很满意。但是一个柴胡棒似的小孩成天为了生计在自己眼前奔波,而自己还袖手旁观,这似乎有点违背人类道德。虽然对我这样十恶不赦的恶棍来说,用人类道德来约束自己有点讽刺,但我依然难以直视伊莎贝尔为了烂菜叶子和野狗大打出手的样子。是的,即便是烂菜叶子,也是抢手货。

        于是在一天早晨,我独自离开窝棚,在地下街晃荡。我试图了解地下街的各种信息,然后找点我能做的工作。

        我觉得,如果这地方也招类似于扛大包的人,那这活一定适合我。我有很高的学历,有足可以吊打整条街所有人的知识,但是这地方显然不需要我这方面的才能。我有犹豫我是否要干回我的老本行,但是犹豫再三,我还是没有。我不想太招摇,我生怕如果我干回本行会有人认出我,虽然这地方穷乡僻壤但是保不齐就有谁听说过我的恶名。说不定,我一暴露恶魔猎人的身份,第二天关于“臭名昭著的恶魔猎人某某某惊现某某落后地区”的新闻就会传回日本。

        说起来,我来到这里也有几天了,居然一个恶魔也没看见。

        最后我瞄准了一个拉着一马车货的人。他把马车停在路边,然后从车上下来,开始吭哧吭哧费力地把货一件件从车上搬下来。我站在角落里瞧了一会,先是在心里吐槽这地方拉货居然还在用马车,然后确定以他这个效率明天早上也办不完后,我就自然地走上前,单手把两件货摞起来,然后轻松托在手上。

        那个人看着我呆滞了。但是,他看的却不是我单手举货的壮举,而是我的脸。

        我没管他,又拎起两件货放到地上。然后我伸手在他呆滞的目光前晃晃,对他说:“我帮你卸货,你给钱?”

        那人回神了,他看着我,目光一下子亮起来。他急急忙忙冲到我跟前,巴拉巴拉给我说了一大堆话,唾沫星子几乎喷到我脸上。他的语速太快,身为这种语言初学者的我完全没听懂,于是我皱着眉侧过头,又把手伸到他面前,说:“钱,懂?”

        “懂!懂!”这次他懂了,连着说了两遍,还狠狠点头。

        很上道啊。我有点满意,转身就准备开始帮他干活。可是这人却握住我的手腕,想把我往一条背巷里面拉。一边走,他还很急切地在裤腰上扯来扯去。

        这是干什么。我丈二摸不着头脑,难不成是要掏钱包,先给钱再让我干活?反正这人也打不过我,我就顺从地跟着他进了小巷,准备看看他究竟是不是要给钱。

        一进小巷,他就把我推到了墙上。我站定,就看见对面,他拉开了裤腰,解开了裤子。

        我:“……”

        好家伙,我终于明白这人是想干嘛了。这货理解错了我要钱的意思,他以为我是想和他来一发后收钱!

        我一拳敲到了他的后脑勺上,他哼都没哼一声,干脆利索地昏倒在地。我站在昏暗而空无一人的小巷,看着地上的人,陷入了漫长的沉默。

        ……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先有人不怕死地冲我举刀相向,后有人不知死活地想和我,短短几天,这破地方竟给我带来了我几十年都不曾遇到的惊喜。

        我看着他,在心里盘算要不要把这货的头砍下来。但是最后想了想,我伸手,搜出了他的钱包,把里面所有钱都掏了出来。

        这勉强也算我今天的工费。我在心里想。

        等我回去后,伊莎贝尔已经结束了今天和野狗的战争。她今天收获不大,只在手里攥了几根菜毛。可能是想到今天要饿肚子,她的脸色非常不好。

        我把她那个小破钱袋抛给她。她接住后,一下子就反应过来,重量不对。打开一看,那双眼睛已经鼓地能和刚见面那天一样大了。

        她不可置信地看向我,我耸了耸肩,什么也没说。犹豫了一下,伊莎贝尔还是把钱袋揣进了怀里。

        当天晚上,伊莎贝尔终于吃上了正常的一餐——一个土豆和一小块黑面包。尽管那块黑面包硬地能砸死人,土豆也好像发霉了,但是这总比之前的烂菜糊糊好多了,至少像人吃的。伊莎贝尔坐在地上狼吞虎咽,我坐在一边拄着头看她。我也终于不用再她吃饭时躲出去了。

        被我看了一会,她吃饭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她开始一边吃一边偷偷用余光瞄我。我挑了挑眉,和她对视了个正着。

        伊莎贝尔努努嘴。她慢吞吞地伸手捏住土豆,稍稍用力,从土豆上分下了那么一小半。她似乎很不情愿,手伸一下缩两下,但是最终,那只瘦得像鸡爪一样的小手还是把那一小半土豆颤颤巍巍举到了我面前。

        那真的只有一小半。我把它接过放到手里,伊莎贝尔直勾勾看着我手里的土豆,在察觉到我的目光后,把头飞速扭到了一边,强迫自己不去看。

        “自己都吃不饱,舍得给我?”我笑了一声,又把土豆扔回伊莎贝尔的小碟子里,“行了,赶紧吃吧。”

        伊莎贝尔继续吃起来,但是这次她吃得慢了。

        “说起来,我一直没问过你,你叫什么?”她突然问。

        我看了一眼她。伊莎贝尔有一头红发,因为营养不良,这头红发里面掺杂着丝丝枯黄,乱蓬蓬脏兮兮堆在她的脑后,衬得她的脸又尖又小。她一边吃饭一边问我,神情畏畏缩缩,可是感觉莫名又有点大胆,让我想起我曾经在北方的森林里打猎时,见过的胆小的山雀。

        “我嘛,你可以叫我雷伊(ray)。”我说。

        “……雷伊。”她小声叫了一声。

        “啊。”我有点不习惯,但还是应答了。

        “雷伊,我是伊莎贝尔。现在我们都知道彼此的名字了。”她说。

        “你在第一天就告诉我你的名字了,”我无奈地说,手指在桌上敲了敲,我最后还是没有叫出她的名字,“……小山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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