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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二十章


  Chapter20

  前天,陶瑾下班后回到家,冲了个澡之后接到姥姥的电话,说是给他准备的腊肠、各种馅儿料的饺子还有其他的东西在聚会之后忘拿了。

  陶瑾推辞说算了,下次有空再拿,这些让他们老两口吃,可是姥姥知道陶瑾要是忙起来就没有时间了,就让他趁着下班时间过来一趟。

  陶瑾就回了趟姥姥家,自然又吃了很多很好吃的饭,磨磨蹭蹭到了□□点。

  后备箱里塞满了各种吃食,甚至还有切好块配好料的生鸡生鸭肉,还有小半袋的杂粮面粉。

  调了个电台,听着轻快的音乐,陶瑾停在红绿灯路口时,看到前方的路面围着一些人,旁边停着一辆车。

  车主在一旁给路人和警察澄清,指着地上昏迷中的人说道:“这姑娘是碰瓷儿的吧,还是专业的吧,我这车离她好几米就停下了,这大晚上的,来钱挺快是吧!”

  警察记录了车牌号,开始询问车主各种问题,然后进行酒精测试。

  陶瑾莫名地有种不祥的预感,车子转弯靠边停车下来,便跑过去看。

  看到一个女孩躺在地面上,蜷着身子,脸被碎发遮盖着,脸上的表情看不清。

  旁边有一只胖胖的猫咪舔着那女孩子的脸,小声地喵喵着,然后窝在那人的腹部旁边。

  陶瑾一眼就看出来是林鹿溪,尽管面目五官被掩盖着不甚清晰。

  陶瑾推开围观群众,俯下|身体,拨开林鹿溪脸上汗涔涔的头发。

  一张小脸青一块紫一块,嘴角还有未干的血迹,身上穿的衣服上到处都是脏兮兮的脚印。

  “年轻人,不会救就不要瞎救。”一位上了年纪的老者说道。

  “等救护车来吧,这种被讹上的事情真是不少见!”

  周围的人也附和道,“这是碰瓷儿的新伎俩!周围的同伙啊托儿啊一会儿就过来了!”

  陶瑾沉静的声音彻底压制住所有反对的声音,“我是医生,我可以的。”

  林鹿溪再怎么缺钱也不会做这种自残碰瓷儿的事情,她不是这样的人。

  他不必向周围的人去宣告她的清白,他知道她不会这样做的。

  陶瑾用两指触摸到林鹿溪脖颈右侧,依然有动脉搏动的痕迹,就不必做心肺复苏。

  她躺在这儿多久了,如果不是被车撞伤,还是想自寻死路?

  看样子是挨打了。

  来不及多余的思考,现在最重要的是恢复呼吸,大脑缺氧可能会造成永久性脑损伤。

  为了防止空气跑出来,陶瑾捏住林鹿溪的鼻子,口对口给她吹入空气。

  不敢再给她更多一点的伤害,也怕她不能得到最专业的急救,陶瑾还是捏紧了她微翘的鼻子,那鼻尖已经红红的了,一定哭过了。

  手下触及到的皮肤也是冰凉的,似乎刚刚从冰窖里走出来一样。

  无论她现在是林鹿溪,还是其他的病人,他都会这么做,因为这是他的良心。

  只是他紧张了,不该有的紧张,手指有些抖,外科医生的切剥缝扎四项基本技能,从不会手抖,无论做什么,都是手稳如磐石。

  即便是去缝合细若发丝的毛细血管,也依然精准无误,从不会出任何差错,可是现在一个医生在一个病人面前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

  这种紧张颤抖,是对一个女孩儿,怕她出事,怕她忽然间的生命被断送。

  想要伸出手小心翼翼的保护,怕她再多受到一点的伤害,心疼,疼得发酸,不想她再受到一点点的伤害。

  自己眼里娇贵的小姑娘怎么到别人那里就被虐待成了这个样子,陶瑾心里压抑着愤怒,不可名状的怒火,但又无从发泄。

  空气一点一点进入她的身体,林鹿溪的胸口慢慢膨起,空气在肺部重新得到交换。

  林鹿溪胸口微胀,意识恢复一点,朦胧中似乎看到了陶瑾的脸,不真切不实在。

  头晕得厉害,看什么东西都是天旋地转,像是所有的颜料堆砌成了一团,变作不可名状的物体。

  虚软的身体排斥着外界所有的一切,刺眼的光,朦胧的声音,混乱的人群。

  林鹿溪闭上眼睛,所有的东西再度被隔绝在身体之外。

  一晃而过的脸在林鹿溪意识微薄的大脑里只留了短短的瞬间。

  陶医生似乎在叫她,可是那张脸不是笑起来的,紧张恐惧着急慌乱,他蹙着眉,他不是陶医生,他不会有这样的表情,他向来是平和的。

  急救车到来,医护人员迅速将林鹿溪抬上平车,送到车上,医生随即进行其他抢救,意识恢复和伤口清理治疗。

  警察对车子进行了检查,确实没有一点撞人的痕迹,又调离了当地路口的监控,车主言词属实,就对这个车主施以放行。

  急救车在路上行驶顺畅,陶瑾到医院的时候林鹿溪已经在手术中了。

  猜测是林鹿溪的猫,陶瑾把猫放到车上带走。陶瑾开车到医院的时候,林鹿溪已经被推进了急救室。

  医生对林鹿溪的诊治确实也没有车祸的痕迹,轻微的脑震荡,和身体上处处清淤的伤,内脏的受损。

  当晚陶瑾拼凑好照片之后,守在病床旁边一夜,没有一点点困意,整个人被过往压抑着,同时心疼着眼前这个瘦小的人,瘦弱得似乎一碰就会坏。

  他们是认识的,第一次见面就觉得像在哪里见过,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经认识了的感觉,那种感觉不是错觉,是真实的。

  有关林鹿溪所有的一切,九年前的,今年的,在脑海中如默片般放映。

  病床上的林鹿溪看起来不是很好受,皱着眉,身体颤抖着,很快又恢复平静,那一晚上反反复复大概有好几次。

  之前就了解到一点她的继父脾气不太好,没想到居然出手打人,陶瑾已经猜得出林鹿溪受到了怎么的家暴,用纸巾擦去她嘴角的血迹,拨开她凌乱的碎发,露出一张苍白的小脸,脸上没有一点的血色,脸颊处一片一片的青紫。

  沉睡中的林鹿溪手指紧紧地抓着,陶瑾用力掰开她的手掌,手心里是指甲深陷进去留下的印记,陶瑾把自己的手放到她的手心里。

  陶瑾感受着她手心里的冰凉潮湿,没有温度。

  手指似乎想要抓住什么来乞求安稳,一次一次地抓自己的掌心,眉间紧蹙,每次都会沁出冷汗。

  陶瑾的掌心温暖厚实,因为常年拿手术刀的原因,手指早不如当年细腻,那种厚实感包裹着林鹿溪瘦弱纤细的手指。

  一个晚上陶瑾被抓了很多次,指甲深陷掌心,一次比一次重,不知是在埋怨自己还是在怨恨别人,沉睡中无法宣泄的情感汇集到了指尖。

  清晨,林鹿溪的手指渐渐松开,没有前一晚的力气了。

  陶瑾松开她的手指,指腹因为用力过度,已经微微发白,手指苍白毫无血色,食指因为有伤口,还包着一块创可贴,手指也不如同龄的女孩子那么细腻水嫩,大约是经常干粗活重活磨出的后果。

  陶瑾还是不放心,怕她昏迷中情绪激动抓伤自己,去自己的办公室拿了块薄手巾放进她的手心里,然后回到肿瘤科开始上班。

  科里的几个同事都看出了陶瑾今天状态不是很好,精神有些萎靡不振,休息时间就在办公室支着头打盹。

  问了几次之后陶瑾也没有正面回答,只说晚上没有睡好,不忙的时候人就不见了,也不知道去哪儿了。

  ……

  林鹿溪醒来,脑海里还是睡前陶瑾描摹的画面,似乎脑袋里装不进去更多的东西,只要想到之前的事情,头就开始发疼发胀,神经末梢胡乱纠葛,就像触电般扎着生疼。

  不敢去想,脑袋似乎抗拒着所有不美好的一切,林鹿溪索性不去想,不去纠缠。

  陶瑾平时白天就在外面吃点儿,晚上回家也不早了,偶尔心血来潮做个单人份的简餐。

  自己很少开火做饭,经常是去饭馆打包或者是订个外卖,拿回家的各种食材很多都送到了对门陈姐的家里,自己吃得很少。

  于是把姥姥送的肉食青菜之类的生熟食送到医院旁边的一家小饭馆,让他们做好给林鹿溪吃。

  饭馆老板前年患了肿瘤,经过陶瑾的治疗现在恢复正常,小老板为表达感激之情,有时候还会给他们科里免费送饭。

  这次陶瑾提出的小小要求,饭馆老板也是一百个愿意。

  陶瑾交代是病号饭,清淡一些,少放佐料,米粥面条要做的软和点儿,容易消化,老板满口答应表示可以照做,而且说可以做好之后送到指定的病房。

  陶瑾觉得已经够麻烦对方了,所有每次都是自己下来拿。

  病房里的林鹿溪现在就像是一个没有煮熟的鸡蛋,好像一点点的磕磕碰碰就会破碎,陶瑾没有和她聊之前发生的事情,也只字未提路边急救的事情。

  或许等到她完全恢复,再和她了解也不迟,现在最重要的是恢复身体。

  这几天,林鹿溪已经可以清醒地坐起来,陶瑾从陈姐家借了几本童话书给她看,不费脑,情节看着也不痛苦,让人放松,都是美满大团圆的结局。

  陶瑾本大可不必再上上下下的,但是下来似乎成了习惯,每天一定要过来,闲下来就会来普外科。

  这几天每次陶瑾过来看她或者是来送饭,林鹿溪都会说谢谢。

  陶瑾昨天再来的时候,提出如果她再说谢谢的话,就不会再来了,林鹿溪这才不再一次次地表示感谢。

  “十五在你家有没有调皮胡闹?”林鹿溪靠在床头,想起来十五现在被寄养在陶医生的家里。

  陶瑾在心里轻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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