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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水路先行


这两个字如同一颗巨石砸进衿黎东朝众人的心里,掀起了滔天巨浪,到头来这还是与莫守岁有关呀?那什么狸猫换太子,可不就是莫书幼得到的唯一线索吗?

        不谋而合。

        难不成莫守岁就是狸猫?但他既不是宫女也不是太监,这就说明他上头另有他人,南汇大皇女只不过是避开了与莫守岁的接触,直接联系到了他的上头而已。

        更何况,顾长青想起裴琅,这种在顾家军中的将士,都能是“狸猫”的部下,他的手,该有多长。

        “他给我消息帮我做事,我给他报酬,就这么简单。”

        南汇大皇女话音刚落,一直闭目养神的顾徵便站了起来,众人还以为他要继续往前走,没想到他随即蹲下身子,伸手敲了敲地面。

        “做什么呢?”简琮、顾恺之两脸迷惑。

        “他在找水。”顾长青到底经验老到,一眼就看出了顾徵的意图。

        “白条,来一下。”顾徵从跌下来到现在都没有说过话,此时开口嗓音有些沙哑。

        对于众人来说,这是一个陌生的名字。

        白条是谁?这里有人叫白条吗?

        北殷王背后那个戴面具的侍卫走了上来,直接趴在了地上,耳朵贴着地缝,不知道在听什么。

        顾徵居然连北殷王身边的侍卫都这么熟悉,这一点东朝众人显然是没有弄清,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一个个只抿了抿嘴。

        “下面是水路,可以出去。”被叫做白条的男子起身,一把揭开了自己的报事面具,但里面还有一层漆黑的面罩。

        肉眼可见的,他眼里泛着激动,就像一条搁浅多日的鱼,急迫的需要水的滋润,重复道:“王上,下面是水路,咱们可以通过水路出去。”

        “别异想天开,”就在北殷王要开口的时候,边上的顾恺之冷冷道,“就算下面是水路,这里四通八达的,遍布整个朝京城,你觉得有把握能游出去吗?还有闭气的问题,十有八九会淹死在里面,而且这水说不定有毒。”

        淹死?就这点水?白条眼中浮现出一抹淡淡的讥讽,缓缓道:“你做不到的,不代表别人做不到。”

        顾恺之本是好心,但见白条这样回话,只从牙缝挤出来几个字:“自不量力。”

        “得嘞,有水就好。”北殷王却是不管其他人说什么,直接把手放在了地上,冰蓝色的寒意瞬间蔓延,然后冻实。

        紧接着一声巨晌,快有半米厚的地板硬生生被轰出一个窟窿,大小正好,一个人下去都没有问题。

        看着漆黑一片,但汹涌的水声却证明了白条的话。

        “我靠,这谁能下去!”五皇子爆了句粗口,往后面缩了缩,“都看不见出路的,水还这么急,这跳下去岂不是自杀。”

        “哥我们可以走了!”与五皇子后半段话一同想起来的却是安饶的欢呼雀跃。

        南汇大皇女一脸看傻子的表情看着这兄妹二人,他俩该不会是被刺激到脑子了吧?一个个都不怎么清醒?

        难不成北境有自己独特的泅水方式?衿黎皱了皱眉头,不对啊,没有听说北境还有这种本事?

        “那啥,顾徵你跟我们一块走不?”北殷王把自己身上琐碎的衣服袖袍都绑起来,一边的安饶也是如此。

        难不成顾徵也会?东朝众人彻底惊了。

        “你不能走!”简琮下意识阻止,转身迎来了安饶炮弹一样的怒怼。

        “你说不能走就不能走啊?你出不去管我们什么事?你这个皇帝到底是怎么当的?这种情况难道不是逃的越多越好吗?”

        白条摘下了最后一层黑面罩,白的快要透明的侧脸居然有着细小的纹路,像是鱼鳞一般覆在皮肤上,若不是这里太过昏暗,而他的脸又如同绸缎一般,过于剔透,众人是不会发现的。

        看清白条的样子,傅非邑猛然间愣了一下,这张脸怎么这么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

        白条摘掉手套和累赘的外袍,露出了同样白皙且润滑的手指,晶晶亮亮的,看起来就和普通人不同,他更像是一尾常年浸泡在冰水里并且已经习惯了的鱼,看来这人的水性不是一般的好啊!

        怪不得北殷王有恃无恐,原来是有这么个得力帮手。

        白条直接跳进了漆黑的水里,半点没有犹豫。

        就听到底下湍急的水流中浪花四溅,白条的声音远远传来:“这水还挺暖和的,不愧是东朝诶,比北境好多了!”

        众人无语。

        “徵哥哥,你不跟我们一起走吗?”安饶撅了噘嘴,还攥着顾徵的衣角。

        水下则传来了白条的催促声。

        “咱们先走,既然有水路,他随时都能出来。”北殷王抓住安饶的手,把她拉到窟窿边,“别让白条等急了,咱们先走。”

        “那好吧。”安饶不情不愿地哼了一声,也跳了下去,接着是北殷王,两个人熟练的像是做过千百次一样。

        然后地上的众人就听到了下面三人的嬉笑声。

        “白条哥哥,这水也太浅了,怎么才两三米啊?”

        “可能东朝人觉得深吧?哈哈哈一群旱鸭子。”

        “别贫嘴,快给本王找路,本王衣服泡坏了你得负责赔钱。”

        “王上你小不小气啊!”

        这话听的众人一片呆滞,他们做梦也不会想到北境人居然还可以这样借水路,光着水声他们听着都心冷,这三个人居然一点事没有?简直就是怪胎!

        三人的声音逐渐远去,被水声掩盖。

        而众人也想起他们边上还有一个能够这样水遁的怪胎。

        “顾公子,还麻烦另找一条路。”南汇大皇女脸色阴沉,说的话确是毫不客气。

        顾徵根本没把她当做回事,直接转身原路返回,众人无一例外看见了他耳后那朵熠熠生辉的雪莲,仿佛再与这座密室共振,呼吸似的散发着清光。

        仿佛翻涌着水波似的,摄人心魂。

        众人赶忙跟上他的脚步,生怕慢一步就会被接踵而至的黑暗吞噬,拆解入腹。

        他们只能靠着顾徵了。

        也就在此时,离东朝众人有一段距离的南汇大皇女,发现墙角一连串的细线,像是拿石头划出来的印子,非常的浅,不仔细看根本察觉不出。这里之前应该是有人来过,并且他在这里迷路了很长时间,这些标志应该就是他留下来的。

        这人不可能是顾徵,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就是这群东朝人口中的莫守岁,莫大侯爷。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莫守岁就是上一个成功把遗址迷宫摸透了的幸存者。

        或许他是狸猫的手下,沿着他留下的标记走,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她慢下脚步,留在队伍最后面,西陵五皇子现在一心扑在顾徵身上,根本无暇顾及她有什么动作。

        那道标志在一堵石墙上消失了,她伸手一探,那墙里居然有一扇门,趁着前面的人毫无察觉,她使劲一推,趁机溜了进去,消失得无影无踪。

        而在前头不急不慢走着的西陵五皇子突然意识到身边少了个聒噪的苍蝇,他猛的顿住了脚步:“那皇女去哪了?”

        众人闻言也是一愣,停在了原地。

        顾徵微微偏过头,自然下垂的长指顿了一下,嗓音微冷:“不是在莫府,就是在地府。”

        他声音不大,而且已经恢复了平日里的清冽,然而此时响起,在空寂的甬道内,一字一字撞进了众人的耳膜,让所有人遍体生寒。

        “你,你也知道莫府?”简琮后退半步,硬生生被吓白了脸。

        白痴。

        “……”顾徵不留痕迹地看了他一眼,抬脚又往前走。

        凉薄的话被他轻拿轻放,很是随意:“顾淮是他带到我面前的。”

        顾徵这么一说,又让顾府众人想起来那场中秋家宴,他们还好奇顾淮是怎么跑到禁地里去的呢?原来是莫书幼弄得鬼,他从一开始,就把顾家算计进去了。

        那他为什么要把顾淮往顾徵院子里引?是像借顾徵的手杀了顾淮?这不该啊,他和顾府又没有仇?而且他那样子,实在也不想这么居心叵测之人。

        难不成,是为了得到顾徵的帮助?这一念头在东朝众人脑海中炸开,他们齐刷刷面色一变,是顾徵把莫书幼一步步引到他们面前的,从顾家,到明家,再到萧家。

        顾徵才是操控这一切的主谋,是藏在背后的无形推手。

        众人只觉得毛骨悚然,面前这个一直闷不做声往前走的少年,背影依然和三年前差不许多,可他们仿佛自从五虽送他去死后,就再也没能看透。

        为什么他没有对顾淮下手?

        为什么他要帮助莫书幼脱离莫府?

        为什么他要到祭坛上救下他们?

        为什么他把北境三人先送了出去?

        为什么他明知道南汇大皇女会逃跑却不阻止?

        为什么他突然说出了那件事情?

        为什么……一切都那么奇怪?

        众人心里仿佛有个答案,几乎就要跳出胸膛。

        可它藏得是那样深,简直深不见底,只是稍微的挣扎,根本不足以破土而出,在人心黑暗的角落里,再次被扯回原位,禁锢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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