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抱歉,质子他日薄西山 > 第22章 斩杀疯马

第22章 斩杀疯马


下午,学堂里一个人也没来,外面的巡防军也收到了通知,放三人出门,南佐和修宴照例装得有模有样,押犯人一样把顾徵带到演练场上。

        演练场就设在山坡下,极目远眺,大到望不到边。

        不远处传来马的嘶鸣声,那边紧挨着就是马场。

        除了,顾徵姗姗来迟,其他人已经尽数到齐了。

        不光是男子,顾晥儿、顾瑾儿一帮女学生也都在场,只不过跟他们不一样,教头训完话后便就地解散了,在这方面国教堂对女学生没有什么严苛的条件,基本上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自由活动。

        然而,顾徵是个特例,因为国教堂男子没有不会武功的,像他这样“内力尽失的废人”,和女子一个待遇。

        就他一个特殊。

        这还是长公主殿下亲自吩咐的,不怕顾徵不动手,就怕顾徵惹麻烦,毕竟人没了内功,基础不一定也跟着没了。顾徵一身都是杀人的功夫,谁伤了谁还不一定呢。

        这在国教堂也是破天荒头一例。

        而且因为在户外,除却顾徵身边两个,演练场周围巡防军也是多了一倍,防贼似的,寸步不离,看得比先前更紧。

        班上子弟年龄错杂,舞勺舞象之年的都有,比如明承,他除了学拳,还有一套文舞。在东朝,每逢祭天或者其他大型活动,都需要男子以舞敬贺,这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在更久远的古代也是如此。

        当然,目前他在练拳。

        顾徵在山坡上随便找了棵乘凉的树,扶着枝干下了。

        与众人隔得不近不远,一眼就能看见。

        他依旧是一身白色薄衣戴着兜帽,显得身形修长,站在树下,仿佛夏日里冒出的冰雕,给人一种清风冰爽的错觉,遥遥相望去似冬雪砌成,寒意十足。风一吹来便衣袂飘飘,那张异常苍白的脸,隐隐约约的,给人一种随时会羽化登仙的错觉。

        萧弈擦了一把汗,看见顾徵只觉得心里咯噔一声,自从昨天顾徵教了他一子,他到现在都觉得心里别扭,更何况他之前还这么理直气壮地针对过他。

        而边上明承则一直在叫苦叫累,苍蝇一样嗡嗡作响。

        萧弈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出拳的速度顿时慢了下来,他想,顾徵,好像也不是那么罪不可赦吧。

        明承嘟囔了好一阵子都没听见回应,转头一拳就砸在没有任何动作抵抗的萧弈脸上,顿时见了血。

        “我去,萧弈你傻了?不知道挡一下吗?!”明承手忙脚乱地用袖子帮萧弈擦鼻血。

        萧弈这才回过神来,感觉到自己嘴里也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你打的?萧弈歪头,眼神带着疑惑。

        好像是。明承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地咧嘴一笑,而后连声赔礼道歉。

        可萧弈显然心不在焉,胡乱用袖子扫荡似的擦脸,越擦血越多。

        还不如不擦。

        不知道的还以为萧弈像被他按在地上狠揍了一顿。

        明承一时间语塞,顺着萧弈的眼神望过去,什么东西,能把萧大公子的魂都吸走了?

        嗯?怎么是顾徵?

        明承当下明白了什么似的,心里一乐,直接抓起萧弈胳膊,连同那只血点袖子,没心没肺似的,冲着顾徵挥了挥。

        萧弈僵住了,看到血袖和血脸的南佐和修宴两人也僵住了。

        举血旗,这在北境是,送葬的意思。

        至于那血脸,像戏台上的花脸,怎么看怎么有丑角的滑稽。

        来的时候还好好的,这是经历了什么?

        意识到不对,萧弈猛得把自己的袖子从明承手里抽回来,转身堵住还哗哗哗流血的鼻孔,而南佐则是扭过头快笑翻了。

        明承撇了撇嘴,还装什么,嘴硬个啥,分明是不讨厌顾徵。

        顾徵生的一副好皮囊,脸又白净,随随便便往哪一杵,就是人群里的亮点,和传闻中一点都不一样,几天前明承才第一次见,就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所以这才替他出头,又帮了他那么多次。

        至于具体是为什么,他也说不清楚。

        就是一种直觉。

        树下听风的顾徵也注意到了明承那的动静,但他没有看演练场上的两人,而是默不作声地闭起眼睛,养精蓄锐。

        边上这些巡防军都不是摆设,个个眼睛瞪得大如铜铃,眼神凶恶得如同杀人利刃,毫不犹疑地往顾徵身上砍去。

        也是,冤有头债有主,他们若想替断了腿如同断了半条命的顾长惟报仇雪恨,那算是找对了人。

        顾徵在山坡上像靶子似的显眼。

        演练场和马场紧挨着,顾衍之拉着与顾徵同班的沈长清,借口教两个妹妹骑马,时不时就往这边瞅。

        尽管顾徵低敛着眉目,尽量把自己存在感降到最低。

        可还是挡不住众人的好奇,见过的、没见过的都一个劲儿往这瞧,就算隔了南佐修宴,也能察觉到来自四面八方的看猴一样的灼热眼神。

        “啊!三哥!”一声尖叫陡然响起,原来是顾皖儿的马不听使唤了,趁着沈清川一个疏忽,挣脱缰绳,又是甩头又是狂奔的。

        顾皖儿在上面吓得脸都白了,口中惊叫顾衍之,丢了缰绳,双手死死抱住马脖子。

        傻子,这时候怎么能抱住马脖子呢,你把它鬃毛扯疼了,它能不乱蹦跶嘛!

        顾衍之也慌了,飞奔过来,几次欲从马后上去,却差点被马蹄子踢到腿。

        那马像发了狂一样,连撞了好几个鹿砦,直往外围冲。

        顾皖儿被它狠狠一甩,整个人横飞出去,一连串撞倒了好多闻声赶到的教头,摔在地上动弹不得。

        而那马喷着鼻响,喘着粗气,蹄下不停,扭过头就疯魔似的往顾徵这边冲来,居然狂奔上了山坡!

        “小心——”明承和萧弈同步大吼。

        猝不及防生变顾衍之也被吓得一愣,怎么谁都不撞,就往顾徵身上撞!

        这马发疯还挑人不成?

        顾徵本来都快睡着了,听见顾皖儿的尖叫声才睁了眼睛,等再听见萧弈和明承两道惊呼,抬眼,那马已经到了面前。

        马速快得惊人!

        四蹄踏碎石,尘土草屑狂飞。

        它撅起蹄子朝顾徵踩去!

        电光火石之间,逆着光,顾徵看清了这马浑身的肌肉,还有如血一般的汗水,阳光下颗粒可辨。

        好马一击致命,被这蹄子踩中的人非得半死不活!

        可惜它不知道修宴和南佐两个人可是杀马好手。

        顾徵眯了下眼,好整以暇地拢了拢衣袖,动都没动。

        只见他边上,南佐比马的残影还快了几步,瞬间利刃出鞘,一道寒光闪过,弯刀便擦着风脊过去,在马蹄刚抬到最高的时候反手甩了出去,直插在马眼上!

        顿时马血喷涌而出,整个草地上溅得到处都是,包括头顶稀拉的几片叶子。

        唯独没甩到顾徵身上。

        南佐下手的力气极大,一把刀直接就让马往退了三四步!

        疯马吃痛后仰,两只蹄子高高抬起,携着万钧之势眼看着又要落下!南佐高高跃起,一个鹞子翻身,惊人的弹跳,稳落于马背之上。此时此刻,修宴极其默契地把自己剑往高空一掷,南佐一手接剑,一手拉缰,扯得马动弹不得。

        疯马还没反应过来。

        南佐毫不犹豫地一剑斩下,嘶啦一声,马首与马身顿时分离。而他顺势随着死马软瘫下去的尸体落在了地上,手中银剑尚未卸力,笔直插进土里,整个剑头都没在了里面,只露出半个剑身,新鲜的马血顺着哗啦啦往草里淌!

        甚至还是温热的。

        刚才还活生生的一匹马就这样被南佐一剑斩成了两段!

        好生残忍!场中男女无不掩面,不忍直视。

        他们大部分都是朝京富贵子弟,练武最多防身,哪里真亲眼见过这种血腥场面?好多人捂着嘴就开始干呕。

        南佐半身都是马血,却满脸不在乎,没有一点不自在,就像是早就习惯了浴血,甚至还有些享受地笑了起来。

        南佐舔了一下溅到嘴唇上的血,痛快!

        他使劲儿一拔,看也不看,就把带血的剑往后一抛,那剑就长了眼一般直插进修宴还抱在怀里的剑鞘,动作满分,默契满分。

        修宴有些不满地嚷了一句:“血渍不能擦一下嘛!还得洗剑鞘!”

        南佐闻言回头一笑,伸手挠了挠后脑勺:“抱歉哈,我给忘了。”

        殊不知他这幅半脸带血的笑容一点都不温和,倒像是什么茹毛饮血的妖魔鬼怪,吓得人群呼啦啦退后好远。

        等顾皖儿被抬走了,顾衍之和一帮教头才阴沉着脸往这边走来。

        “为何杀马?!”

        “你可知那是一匹汗血宝马!十分贵重!”

        南佐本来还打算摆摆手说不用谢,而这帮人却是来者不善,一开口就是这般质问!

        马来撞我,难不成我还站在这里让它撞?汗血宝马又怎样?有人的命重要吗?好像但凡只要和顾徵扯得上那么一点点联系,好无论对错,都是错。

        南佐冷笑:“刚才被吓得四肢僵硬不能动,现在倒是有脸气势汹汹!?”

        “我们自己可以处理,是你多管闲事。”顾衍之被南佐的话噎的有些心虚,把目光移到后面的顾徵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还好,顾徵没事。

        不对,他为什么担心顾徵有没有事?这人断胳膊断腿不是更好?顾衍之被自己下意识的反应弄得一愣,莫名地被自己闹得有些生气。

        “呵呵,按顾三公子这么个意思,”南佐本来都懒得再争,但还是嘴上不饶人,“是等疯马把驸马爷撞死再来救吗?”

        南佐:“驸马爷的安全最重要。长公主殿下让你来负责驸马爷安全,你擅离职守,怎么不检讨检讨自己?驸马爷要是真伤着了,你要怎么交代?!”

        左一个驸马爷,右一个驸马爷,又不是什么有头有脸的事,还在大庭广众之下打着北境的旗号,翻来覆去的喊!

        倒像是东朝拿他们没有办法,求着他们公主嫁过来一样?!

        “越俎代庖,无法无天。”顾衍之也被激起来,“这马价值连城,它如何发疯国教堂自会处理,你就地斩杀本就没有道理!”

        “道理?狗屁道理!”南佐毫不忍让,嗤笑道,“人命不比那几个臭铜钱重要?!老子向来只知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既然它这么不要命地撞过来,不是它死,就是我亡。”

        “什么歪理?通身北境的野蛮之气真是坏了国教堂学风!”

        “野蛮之气?那你还特么真是狗眼看人低,”论骂人南佐就没输过,他可不拘于什么孔孟之道,粗言粗语张嘴就来,“老子在这里待了三日,却只看到了你们东朝的伪善!无情无义,道貌岸然,装腔作势!”

        “要是真比起来,”南佐竖起中指对着顾衍之比了比,“这鬼地方连北境半根指头都比不上。”

        “比不比得上岂是你这种人能说的!”顾衍之彻底被惹怒了,伸手就要去揪南佐的衣领。

        没想到南佐一个闪身往左移开,顾衍之扑了个空。他顿时恼火,顺手一马鞭抽过去,南佐赤手空拳,顺着马鞭来势一抓,便把鞭子一圈圈缠在了胳膊上,卸了力道,毫发无损。

        顾衍之见状,扔了鞭子,接着一拳挥上,南佐眼中闪过一丝嘲讽,讥笑他不自量力,用手肘抵住,同时一脚踢出,两人根本听不见别人在说什么,都蓄了一肚子气,就这在演武场边缘处扭打起来。

        这下子热闹了,胆大的人不在少数,白着脸还躲在后面喊加油。

        一点儿不嫌事大!


  (https://www.uuubqg.cc/87781_87781579/41212735.html)


1秒记住笔趣阁:www.uuubqg.cc。手机版阅读网址:m.uuubq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