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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性情大变


  天字一号房里,一双好看的手亲执一小柄银刃,将褐黄色的香饵细细刮了一些出来。

  “这香你是从何处得到的?!”箫黎不过在鼻尖轻嗅片刻,那双原本微眯的眼睛倏而睁开了。

  银笙从箫黎的眼底看出了一种复杂的情绪,震惊中又带着一丝兴奋,使得他那双原本平静无波的眼睛顿时变得有生气了起来。

  “怎么?这个香有什么奇怪之处吗?”银笙见箫黎这副模样便知此香不简单。

  箫黎的指尖轻点,将指腹上粘着的香末浸到了一旁的洗砚水里,即便如此,眼底的情绪却依旧没有平静下来,“这香中有一味特殊的配料,你可知是什么?”

  银笙见其神神秘秘的样子,不禁也被他的情绪所感染,忍不住屏住呼吸问道:“什么?”

  “就是这个”,箫黎起身进了内室,在书架上取出一本古老的书籍,而后又匆匆翻到了某一页,将它递到了银笙的面前。

  “白色曼陀罗?”银笙一眼望去,只见微微泛黄的书页正中画着一朵美丽的花,此花的形状看着有点像牵牛花,却又和牵牛花有所不同。它的花瓣通体雪白,却在花芯处有一点紫色的渐变,裂为四瓣,每瓣的最外围有个尖尖的凸起,远看既像星星,又像喇叭。本该是极美的花朵,奈何中间的紫色花纹却总带这些违和感,让人看久了十分不舒服,似乎那里是一直恶魔的眼睛,正紧紧地盯着你。

  “这是什么东西?”银笙见那书中只有一张图,剩下的就是写在这花下面的名字,其他的什么都没写,于是忍不住对这植物更感兴趣了起来。

  箫黎此刻终于平静了下来,见银笙如此,也顺着她的目光盯了那张图一眼,而后才开口:“此花产自西域,乃是一种十分厉害的毒花。它的全株都含毒,其中以种子毒性最强。若有人不小心误食此毒,最快的只消半刻便能立即毒发身亡。不过,这只是含量大的时候。如果只是轻微中毒,则中毒者不至于立即死亡,只会出现昏厥、痉挛的现象。”

  箫黎说到此处,又话锋一转,“但是,即便是这样,长期下去,中毒者也是会昏迷死亡的。”

  银笙听着箫黎所说的症状正好与沈氏的病况十分相像,心中料定沈氏并非被所谓的鬼附身,而是因为中了曼陀罗花之毒罢了。如今,听箫黎说长期会有生命危险,于是又问:“那可有解毒的办法?”

  箫黎看了眼银笙的气色,倒不像是有问题的样子,于是回道:“有是有,到底是何人中了这个毒呢?”

  银笙也不瞒他,便直接将这几日发生在国公府的事,与箫黎一五一十的全部讲了一遍。

  “照你这么说,那妾室是最可疑的咯?”箫黎听了银笙的话,一双好看的剑眉微皱了起来。

  银笙看他在沉思,也不打扰,静静坐在一旁,也在心中有着自己的盘算。

  按照箫黎的意思,这曼陀罗花是西域才有的,也正是因为如此,这边的大夫根本没有察觉出来。但,倘若这香料里有西域的东西,那么这个使用的人,身份不就更加可疑?

  银笙回顾起这个前世根本没有出现的人,似乎香晚的身份也更加扑朔迷离了起来。

  “这样,你将这瓶药先拿着,此药可解曼陀罗之毒。今日午夜,我会去国公府一趟,我倒要看看这妾室究竟是何许人!”箫黎想了想,又从柜中翻找了一会儿,将一瓶小拇指大小的瓷瓶递给了银笙。

  银笙也很想知道香晚的秘密,听箫黎这么说,便点点头应了下来。

  “对了”,银笙正准备出门,似乎想起了什么,又回过头道:“你身上的那个咒,最近还有发作吗?”

  箫黎下意识的看了眼自己的右手,又想起上回偶然间在银笙面前露出的狼狈模样,忍不住轻笑一声,“无妨,我早就习惯了。”

  银笙“哦”了一声,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虽然按照箫黎的说法,自己能助他解开血莲咒,但似乎从箫黎跟在自己身边之后,自己也没对他起到过什么帮助,反倒是她,三番五次的求助于箫黎,这样看来,两人似乎颠倒了过来呢。

  “今夜,凝月阁见。”箫黎见银笙脸上讪讪的,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也能猜出她心中所想。只是,他本就不是一个喜欢表达的人,更何况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也真心将银笙当作了朋友,他的这些帮助,早已不是因为师命,而是发自他内心的意愿。

  箫黎关了门,又忍不住轻轻揭开了他右手上的衣袖,那右臂上的红线依旧如往昔一般,不见任何变化。突然,这条红线似乎隐隐闪着一丝微弱的红光。这是每次血莲咒即将发作的征兆,箫黎见着这种情形,连忙从柜中找出那瓶遏制的药,仰头吞了一颗下去,这才稍稍放心了一些。

  这血莲咒如同跗骨之蛆,从箫黎出生的那一日起,便一直伴随着他,仿佛如命运的枷锁,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究竟这样的日子,何时是个头呀?箫黎望着那慢慢淡下去的红光,自嘲的笑了笑,或许等哪天自己真的死了,也就解脱了吧。

  夜风轻轻吹拂过大地,今夜无月,漆黑的夜空中,就连星星都黯淡了下去,似乎整个天空都被蒙上了一层黑纱。

  国公府本该空无一人的凝月阁里,却传出了一阵翻箱倒柜的声音。

  “可恶,为什么找了这么久还是没有找到!”一个女声低低咒骂了几句。

  正当她一无所获又准备像往常一般关门离去的时候,身后传来了一道清冽的声音,“这么没耐性,难怪找了这么久也找不到东西啊。”

  “是谁?!”那白衣女子猛地一回头,顺着声音的方向望了过去。

  只见凝月阁的房顶上,立着一个身穿浅蓝色衣衫的男子,宽大的衣摆上绣着一丛丛修竹,衣随风动,甚是飘逸。

  “阁下在问别人是谁的时候,不是应该先自报家门才是么?”那男子一开口,清冽的声音便如山涧里的清泉,又缓缓流淌了出来。

  “哼”,地上的白衣女狞笑一声,“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马上就要死了。”

  话音刚落,却是长袖一甩,从袖中唰唰唰地飞出一排牛毛般细小的银针,那银针在空中闪过一道残影,朝着男子的方向密密麻麻的钉了过去。

  男子一个侧身闪过第一排迎着面门飞来的银针,却不料紧接着第二排银针也已到了自己一寸之外的地方。男子说时迟那时快,又仰面让了一步,第二排银针擦着刘海飞了过去。

  女子见银针两次不中,正待发第三排的时候,却发现腕上一紧,不知何时,那原本该站在屋檐上的男子已来到了她的身侧。

  “你!”那女子又惊又怒,另一只手却是比话声更快一步,几乎是条件发射性的就将腰间的匕首拔了出来,朝男子的心口刺了过去。

  谁知那男子竟不躲不让,另一只手变掌为爪,几乎是在匕首抵达心口的同一时间,一把捏住了那女子的喉咙。

  “铮”的一声,匕首在划破男子衣衫的同时却似乎碰在了什么硬物之上,不但没有刺下去,还在夜空中闪现了几粒火星。

  “金——”女子瞪大了眼睛,刚准备说“金丝软甲”,就被男子掐住了喉咙,那剩下的声音戛然而止,凝月阁的空地上又恢复了平静。

  “能用曼陀罗花下毒,说吧,你是什么人?”

  今夜在这空地上过招的两人,男的正是箫黎,而此刻被擒住的白衣女子则是国公府二房老爷的小妾——香晚。

  先前银笙一直按照吩咐躲在阴影处看着,如今见香晚被箫黎擒住了,便也从暗处走了出来。

  “你到底是什么人,来凝月阁又有什么目的?”银笙前后一想,认定香晚从初来府里的时候,便已开始断断续续地进入凝月阁里寻找着什么了。这一点,从她与惠月偶然间来凝月阁里避雨,遇到的那个白影便可得知。

  之所以怂恿二房留在国公府里常住,只怕也是为了方便自己去凝月阁里找东西。

  而且显然,时间过了这么久,香晚也越来越没耐性了,这才导致这段时间却凝月阁里频繁了些,不巧被那巡夜的马婆子撞见了。

  为了避免调查,香晚这才出此下策,故意装神弄鬼,甚至不惜毒害沈氏,也要制造出国公府里闹鬼的假象。

  箫黎直接从身上取出一枚药丸,强迫香晚吞了下去,这才一把将掐在她喉咙上的手拿开了,“我已经给你服下半日莲,你若想逃走,必活不过明日午时。”

  香晚被箫黎松开了钳制,倒也没有要逃跑的样子,整了整衣服,不紧不慢道:“荣大小姐,我倒是小看了你,没想到你居然还能识得那掺在香中的曼陀罗花粉。”

  银笙望着香晚,冷笑一声,“你也不简单,明明只是为了取一样东西,竟不惜委身于一个老男人,给他做妾。”

  香晚听到这里,却是一脸的无所谓,“反正左不过是些虚情假意,点了些让人致幻的迷香罢了。你以为,尉迟郢这样的人,我会搭理他吗?”

  “哦?”银笙听到这里,想了想,倒是一点也不意外,又问道:“那你到底来凝月阁里,是来找什么的?”

  “这个嘛”,香晚犹豫了片刻,似乎是在心里作着挣扎,脚下的步子,也朝箫黎的方向挪远了半步。

  香晚顿了顿,突然转头一笑,“无可奉告!”言毕,猛地朝屋檐上飞了上去,看来似乎是早有准备。

  箫黎没料到吃了他半日莲的人还敢乱跑,一时间反应慢了半拍。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连忙朝香晚的臂上抓了一把,想将她再抓回来,却是慢了一步,只将她右臂上的衣服扯了个口子。

  却不想就是这口子,让香晚右臂上的一朵血色莲花刺青露了出来。

  “你跟血影楼是什么关系?!”箫黎太过惊讶,他怎么都没想到,居然能在大梁的京城里看到血影楼的人。

  香晚心中亦惊讶箫黎竟能一眼认出血影楼的血莲刺青,只是口中却是哈哈大笑了几声,“既知我是血影楼的人,就该知道你的半日莲对我而言根本没有效果。今日大意了,来日我还会再来找你!”

  香晚轻功了得,不过是几个腾挪间,便已然消失在了夜空之中。

  银笙在一旁看得一阵阵心惊,特别是最后竟爆出香晚是血影楼中人的身份。她实在是太惊讶了,为什么国公府还会与远在西域的神秘杀手组织扯上关系。

  如今香晚也逃走了,想要她再回来怕是难了。而银笙到现在也不知道,香晚到底是在国公府里找些什么?

  “啧啧,没想到在这里也能看见血影楼的人!”显然箫黎对于香晚的身份也很吃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血影楼的人为什么就不怕你的毒了?”这一切发生得太快,银笙显然不能全部理解。

  箫黎苦笑一声,解释了起来,“荣小姐有所不知,这血影楼是西域大漠深处一个神秘的组织。这个组织是由一群杀手组成,专门靠接杀人的单子为生。平日里,这群杀手分布在各地,却必定会在每月的朔月之日回一趟总部。不为其他的,只因他们在加入血影楼之初,便已服下一种毒药。这个毒药需要每个月服食一次解药,而这个解药只有总坛的那个咒术师手里才有。”

  箫黎讲到这里顿了顿,道;“不过这毒药也有一种好处,中此毒者从此以后百毒不侵,这也是为什么香晚吃了我的半日莲还敢逃走的原因。”

  银笙听了箫黎的解释,也明白了大概,只是,她仍旧不明白,这凝月阁里都是母亲的遗物,又有什么是值得血影楼不惜万里派人过来寻找的呢?

  银笙一时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倒是箫黎,见银笙还愣在原地,开口道:“如今夜深露重,荣小姐还是先回去吧。血影楼的人此次败露,暂时恐怕是不会再来了。”

  银笙点点头,又朝箫黎认真的福了福身,“今日之事,还要多谢你了。”

  箫黎淡淡一笑,转身亦消失在了原地。

  香晚走得这般突然,以致于第二日尉迟郢便发疯了一般的满府查找,奈何不论怎样找,都找不出一丝香晚的踪迹。

  沈氏还在病着,结果香晚又莫名其妙的消失了,整个府中更加人心惶惶,甚至还有人传香晚是被脏东西给抓走了。谣言愈演愈烈,到了后来,简直是传什么的都有。

  不过,沈氏也幸好是病倒了,否则只怕尉迟郢第一个就要怀疑到她的头上。

  银笙拿了箫黎的解药,又趁着再次去探望沈氏的时候偷偷给她吃了下去,总算沈氏的身体是渐渐好转了。

  再加上,谣言虽然传得厉害,但倒是再没有人见过什么鬼影之类的,于是风声倒也渐渐平息了下去。只不过,这香晚却是果真就这般再也不见了。

  京城的另一边,右相府里这几日倒也太平,洢水还以为静娴会想要趁机报复她,整出什么事端来,却不料蕙兰园里一连平静了几日,一点动静都没有。

  俗话说:咬人的狗不叫。

  静娴第一次这般沉得住气,反倒令洢水更加不安了起来。

  但是洢水是什么人?她又怎会甘心如此坐以待毙的等下去。

  静娴回府的第三日,洢水便特意带着荣道轩一起来了蕙兰园里。

  这一日,洢水特意挑了件桃红色的外裳,鬓间别了朵与之相衬的秋海棠,再加上她现在所散发出的那股子妖娆劲,倒显得她越发妩媚了几分。

  “静娴呀,你回府来也有几日了,一直也没与你父亲一起用次晚膳,今日姨娘特意带着你父亲一起来看你了。”洢水一进门就热络的拉住了静娴的手,显得很是亲昵。

  静娴见她如此模样,不能的想要排斥,却忍住了,也只做一脸惊喜的模样道:“真的吗?父亲您愿意来看我了,是不是已经不生娴儿的气了?”

  静娴不提便也罢了,如今一说起,荣道轩又想起那个早夭的儿子,心里不免有些肉痛,但一想到现在的静娴不比往昔,于是也勉强笑道:“之前你确实是做错了,为父也很生气。不过,你既已在那庵里受了这么几个月的罪,也算是知道教训了。为父又怎会不心疼你?所以,今日不是特地来蕙兰园里看你来了吗?”

  其实,荣道轩今日之所以会来蕙兰园,还是因为洢水一直在旁边劝着他,最后也是谈到了静娴现在得庆安郡主的青眼,来日嫁个良婿也对相府有好处。说到了这些,荣道轩总算是点头答应了。

  “我就知道,爹爹对我最好了!”静娴听见荣道轩亲口原谅了自己,一把挽住他的袖口,撒起娇来,那模样仿佛是又回到了小的时候。

  荣道轩一时恍惚,以为又回到了那个柳如月尚在,静娴也还小的时候,他记得那个时候,自己也总是会先到柳如月的荣春堂里坐一坐,然后在快用晚膳的时候,二人一起相携来到静娴的院子里。那个时候的静娴,也是如现在一般跑过来挽住自己的手。

  一想到这些,再看看现在,如今相府里面,死的死,走的走,自己竟越老身边的人反倒越少了。

  荣道轩下意识地摸了摸静娴的头,这一下却是发自他内心的。

  只可惜,荣道轩落下去的手,刚好与静娴的头错开了。

  正在这一刹那,静娴扭过头去吩咐身边的春杏道:“还不快吩咐小厨房,再多加几个菜来,今天父亲也要在这里用膳。”

  静娴这一下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刚好令荣道轩的手落了个空。

  荣道轩有些尴尬地把手又放了回去,心中却是一阵失落。

  静娴拉着荣道轩进了屋,却是一点没理旁边的洢水。

  洢水有些没脸,却也不好发作,只得自己跟了进来。

  若光如此便也罢了,偏偏进了屋之后,洢水才发现这屋中不论是座椅还是茶具都是成对的。静娴给荣道轩奉上了一杯茶,而后自己又坐下来倒了一杯茶给自己。这样一来,座位也没了,茶也没了,洢水进来之后真真是站着也不是,不站也不是。

  察觉出洢水的尴尬,静娴忙慌张地站了起来,朝她解释道:“哎呀,忘了姨娘还站在这儿呢,可惜我房中没了别的座椅,要不姨娘坐我的这个?”

  静娴再不济那也是右相府里的小姐,是正经的主子,哪有小姐给姨娘让座的道理?

  所以,一旁的荣道轩倒是马上接了句,“无妨,你坐着,让人再去添一份来就是了。”

  静娴果真又安然地坐了回去,朝荣道轩赧然一笑,这才转过头去朝外叫道:“春杏啊,一会儿你去你房里那个椅子过来,顺道把茶具也拿过来一份,给肖姨娘用。”

  洢水站在屋子里,听了静娴这话心中却不是个滋味。

  静娴让春杏拿自己屋里头的用具给洢水用,不是摆明了将她与下人划为同一等了么?这简直是对自己**裸的羞辱!

  偏偏静娴这样做,洢水又说不出个错处来,只得暗暗将这一口气给忍了下来。

  这顿晚膳用得气氛甚是怪异,虽然席间荣道轩、洢水、静娴三人看上去都和和睦睦的样子,但三人心中却各有各的打算。能把一个家折腾成这模样,也不知究竟该算作是谁的错?

  用完了晚膳,荣道轩便也准备随洢水一起走了。

  静娴又亲自将荣道轩送到了院门口。

  原本,若只是这样,今晚便也就这么安然的过去了。

  却不料,荣道轩才刚走到门口,就听见一旁的洢水指着蕙兰园院墙下的黑影处叫道:“是谁?!究竟是哪个鬼鬼祟祟的躲在那里。”

  荣道轩顺着洢水手指的方向定睛望了过去,果然看见乌漆嘛黑的树下,似乎有一团黑影在动。

  这会儿黑影听见了有人朝自己的方向喊了开来,一时间也慌了,放下手里的东西就跑。

  此时刚好有一队巡夜的侍卫走了过来,洢水忙又对着那群侍卫喊了起来,“府里有贼,还不快追!”

  那群侍卫一听有贼,又见荣道轩在这里,哪敢怠慢,不过须臾便把那黑影拦住,揪到了荣道轩面前。

  那洢水又朝荣道轩道:“老爷,我刚刚亲眼看见这贼手里似乎拿了什么东西在往树底下埋,我们过去看看,那是个什么东西好不好?”

  荣道轩点点头,朝一旁的侍卫使了个眼色,那侍卫立马跑到了树底下,依言挖了几下,果然挖出一个用布包好的包裹。于是,连忙将这包裹呈了上来。

  荣道轩接过侍卫递过来的包裹,只见那是一个长越一尺,宽越两寸的细长包裹。外面是用一块不起眼的灰布给包起来的。

  洢水凑上来,伸了个头好奇的望了一眼,“这看着破破烂烂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怎的还需要这般躲躲藏藏的。老爷不打开看看是什么吗?”

  荣道轩也觉得奇怪,这包裹看着不大,掂在手里也轻得很,里面实在不像是有值钱的东西。于是,便好奇的伸出手将包着的一角掀了起来。

  谁知荣道轩才一掀开,脸上的神色却是变了。

  洢水见荣道轩脸色有些奇怪,便跟着朝那包裹里望了过去,只见这灰色的粗布下面,赫然包着的是一只用木头刻好的小人。那小人上还贴了一张黄纸,黄纸上方则是用朱砂清清楚楚的写着荣道轩的生辰八字!

  又是厌胜之术!

  当初,柳如月曾用此法引银笙从国公府里连夜回来,从而妄图在路上截杀了她。

  现在,相府又出了这种事!

  荣道轩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一时间也不知道又是有人故意诬陷,还是真的有谁对自己不满,所以心生诅咒。

  倒是洢水,似是受了惊吓一般,猛地从荣道轩手里抢过那包裹,将它敞开得更大了。

  这一敞开,才发现包里不光有一个木偶,还有一块玉坠,这玉坠荣道轩认得。正是当年自己送给柳如月的生辰礼物!

  果然,下一刻,洢水便不可置信地叫了起来,“这不是姨母的那块玉坠吗?这块玉坠我认识,当初姨母挂在脖子上的时候,我还曾经夸过它好看呢。我记得姨母当时跟我说过,这是老爷您在她生辰的时候送给她的生日礼物。因为她十分喜爱,所以一直佩戴在身上,不曾离身。”

  洢水说完这些,又有些疑惑地问道:“为何这件东西现在出现在了这里?莫非——娴儿,当初确实是你自己做错了事,老爷不得已才将你送去庵里的。你就算因此而心生怨恨,可老爷毕竟是你的亲生父亲,你也不能做出这种糊涂事来呀!”洢水说着说着,忍不住将声音拔高了起来,恨不得让整个府里都能听见她的话。

  静娴看着洢水像只跳梁小丑般的在这里自导自演,心底不禁一声冷笑,面上则是配合,“父亲,娴儿也不知道这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父亲,您可一定要相信娴儿呀!”静娴的脸上写满了惊恐,显然是对这一切一点防备都没有。

  荣道轩皱了皱眉,看了眼洢水,又看了眼静娴,也不知她二人之中到底是谁在说谎。

  洢水到了这时候可由不得静娴再狡辩,她上前一步指着被侍卫抓住的人道:“事情既然是到了这个地步,那便问问此人,是她将这包裹埋在树下的,肯定也知道是谁指使她这么做的。”

  洢水心中一阵畅快,今天的事情一切都已在她的计划之中。

  原本,洢水今日带荣道轩来蕙兰园里用膳,就是为的让荣道轩亲眼看见这一幕。

  人是她一早安排好的,这木偶也是她事先就准备好的,至于那枚关键性的玉坠,也是她买通静娴身边的丫鬟偷出来的。

  如今只等着静娴身边的丫头亲口招认,她就不信荣道轩知道了自己的亲生女儿咒自己,会不生气!更何况,荣道轩与静娴父女二人的心中,本就因为上次的莲溪庵一事存了芥蒂,现在静娴对他积怨难平,心生诅咒也是合情合理的。

  一想到这些,洢水的心都砰砰地跳了起来。

  “是啊,父亲,快把那人押上来审问一番,也好证明女儿的清白。”

  正在这个时候,静娴却发话了。

  洢水没想到,都到这个时候了,静娴还不慌张,看着静娴一脸似笑非笑的望着自己,洢水突然有点后悔了起来。

  可是,如今的局面又哪里是洢水想停就能停住的呢?

  洢水竟然眼睁睁地看着原本该是静娴身边的人,成了现在自己身边的丫鬟小梅!

  “啊呀,父亲,怎么会是小梅啊!”静娴一脸惊讶的看着面前的人,似乎很是意外。

  而洢水则在小梅出现的那一刹那,整张脸都白了,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静娴上前一步,似乎是在确认什么,直到又将小梅的脸完完整整的看了一遍,这才犹豫道:“我记得这小梅似乎是服侍在肖姨娘身边的人吧?怎么现在会出现在我的院子外面,手里还拎着这东西。难道说——”

  静娴似是悟出了什么,把话说到一半,却猛然又止住了。

  其实,静娴这止住比说出来更让人浮想联翩,再结合之前洢水的所作所为,想让人不猜到她的头上去都难。

  果然,荣道轩也朝洢水看了一眼,眼神里满含失望。

  荣道轩以前之所以喜欢洢水,是觉得她娇小柔弱,又正值妙龄,单纯得不谙世事,看着这样的洢水,能让荣道轩觉得自己也跟着年轻了起来。却没想到,如今就连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心中亦有这般深的城府,这又让荣道轩今后要用什么样的眼光来看待她?

  荣道轩彻底迷茫了,难道这些日子以来,他所见到的洢水,都只是她故意在自己面前装出来的假象么?他发现自己活了这么久,却是越来越看不懂这些女人了。

  “老爷,老爷,你听我说,一切都不是你想的那样!”洢水愣了半天终于反应了过来,虽然她还不知道静娴是怎么发现自己的计划的,但为今之计还是先稳住荣道轩再说。

  荣道轩一抬手,却是止住了洢水的话,“你不用跟我解释了,我不想听。还有这些东西,都拿去烧了吧。”

  洢水的眼泪流了一脸,死死抱着荣道轩的腿不松开,“老爷,我是冤枉的,我真的是被冤枉的。”

  荣道轩猛地将自己的脚从洢水的手里抽了出来,头也不回的就离开了。

  “是你!是你害的我对吧?”洢水求不回荣道轩,转而又朝静娴扑了过去。

  静娴则往旁边一闪,眼睁睁看着洢水用力过猛扑倒在地,她蹲下了身子,幽幽地道:“若不是姨娘先来害我,又怎会有今天这一出?我也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

  “哈哈哈”,静娴突然大笑了几声,而后又问道:“此刻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蠢,很懊恼?大概你当初怂恿我去对付荣银笙的时候,也是像我现在这般看着你的吧?我告诉你,我已不再是从前的荣静娴了!当你在荣府享尽锦衣玉食的时候,我却在莲溪庵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早在那个时候我就发誓,若有朝一日我还能再回来,一定要将所有害我的人都千刀万剐!如今只是这样你就受不了了?我告诉你,你的苦日子,还在后头呢!”

  静娴转身朝蕙兰园走去,“春杏,关门!”

  春杏连忙顺从的将院门关了起来,同时不忘跟在静娴身后小心的问道:“小姐,那个丫头怎么处置?”

  静娴正准备迈出的步子,听到这里却是一顿。

  夜已深了,从蕙兰园的门外还能隐隐约约听见洢水低声啜泣的声音,静娴站在一片黑暗之中,让人看不见她此时的表情。

  春杏等了许久,也不敢开口,正在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却听得静娴低沉的说了一句,“剁了爪子,把洢水给她的那些银子全让她吃进去,一点都不许剩。”

  春杏听到这里忍不住抖了抖,这死法实在是太残忍了。虽说二小姐向来性子暴躁,但这次从莲溪庵里回来,明显变了许多。现在的静娴,已经不是好不好说话的问题了,而是根本就是个魔鬼。

  一旦底下有任何人忤逆了她的意思,她总能想出各种极端惨烈的办法来整死那人。

  静娴说完这句话,又继续朝前走,回到了屋子里。

  她看了看屋子里还未来得及撤走的碗筷道:“来人,把今天用过的东西都给我砸碎了。”

  早在她一个人在莲溪庵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时候,她就不再相信任何人,包括她的父亲和那些所谓的亲人。

  她恨他们,恨一切抛弃了她的人,当然,这其中她最恨的仍旧是荣银笙。

  是她将自己一步步逼到了今天的这种局面,所以,她也必将亲手毁去荣银笙所珍惜的所有!

  “呵呵,荣银笙,走着瞧吧!总有一天,我也会让你尝尝我所经受的这一切!”静娴端起桌上的一只瓷碗,将其举过头顶,又猛然松手,看着它落在地上碎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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