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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两只喃喃


“小南,芳姐让你等会下班后去一趟,交接下工作,然后再把这段时间的工资结一下。”

        “诶,好嘞!”南喃谢过传话的人,继续低头“叮”地一下扫描收银台上的洗发水。

        等着付钱的大妈还在一个劲儿地瞅南喃,“小姑娘,你多大了?这就已经参加工作了?”

        南喃纤长的手指在键盘上飞速舞动了一下,她抬眸甜甜一笑,“不是呢婶婶,我还在读书,想趁着放暑假挣点生活费嘛。”

        “喔哟,小姑娘乖的嘞!”大妈看着南喃手脚麻利地撑开塑料袋,再一件件往里放东西,“哪像我家那小子,仗着拿了六中重点班的录取,见天儿地窝在空调房里打游戏,真是叫我气得不行!”

        大妈嗳嗳地叹气,眼底却是带着一股难掩的骄傲。六中虽是略逊于一中,但也是个很不错的重点高中,隔壁镇都有不少爹妈为了孩子拖家带口地在这边安顿呢!

        “唉呀,那可真是巧了,小南,你也是在六中重点班吧?”站在南喃对面的田梅刚给最后一个人结完账,笑眯眯搭话,“大妹子,你可不知道,小南这姑娘厉害着呢,六中为了跟一中抢她,免了三年学费,还奖了这个数!”她伸出五个手指头,“整整五千块!”都是人精子,谁还能听不出好歹话?

        田梅是真稀罕南喃,小姑娘跟奶奶相依为命,又懂事又学习好,简直就是她的梦中情孩。别说她,这超市大半售货员谁不喜欢?

        南喃只抿着唇,有些害羞地笑。

        人们对学习好的孩子总是宽容些,更何况她身世可怜又自强不息。

        南喃在心底微微叹了口气,哪怕她占着个十五六岁的身子,但毕竟是成年人了,总是想得多些,不然她大抵也找不到这样一份工吧。

        ~

        微风轻拂,路边的梧桐树发出簌簌的声响。

        南喃摸摸口袋里近四千块的工资,琢磨起明儿领阿婆去医院瞧瞧。上辈子阿婆含辛茹苦将她养大,好不容易等她懂点事了,阿婆的身体也差得不成样子,病痛不断,几乎没有安生日子可过。

        这么想着,便转身朝菜市场去。

        傍晚的市场人有点多,混着肉腥家畜味,不大好闻。

        肉摊子在最里边,南喃称了一斤排骨,一边拎着往外走,目光一边在蔬菜摊子上逡巡。

        “小伙子,我看你这葱不错,给我搭两根,我这小菜可全都是在你这儿拿的啊!”

        南喃状似无意扫了一眼说话的女人,红色塑料袋里约摸是装了三个西红柿、两头蒜,还有一把蔫了吧唧的韭菜,和少年摊上的青翠欲滴相距甚远。

        少年低头坐在小方凳上,略长的刘海遮住眉眼,只能看见有些苍白的肌肤和流畅的下颌线。他没说话,扯了几根葱递过去,瘦削的身材笼在洗得发白的恤衫和牛仔裤里,脚上踩着一双对勾打反了的小白鞋。

        “韭菜怎么卖啊?”南喃瞧这韭菜着实绿得可爱,想着再做个韭菜炒鸡蛋,倒也不错。

        “一把两块。”少年的头好像抬了下,又好像没有,声音低沉,只略略掺着一点少年感。

        “哦哦。”南喃付了钱接过装菜的袋子,往外走的时候还听见说话声——

        “你这辣椒辣不辣?我拿两个回去尝尝,要是够劲明儿我再来买!”

        南喃:“……”

        少年这摆摊法,真能过得下去么?不会亏个底儿掉?

        ~

        晚饭南喃做了糖醋小排,倒是把阿婆狠狠惊了一把,酱汁浓郁,肉质软嫩,颇有些入口即化的感觉。

        席间,南喃提起带阿婆去医院做体检,阿婆觉得没必要,但到底还是拗不过同意了。

        从诊室出来后,阿婆一路上都在小声叨叨,“我就说了没事没事,你非要来,瞧瞧,这一下子就是好几百块花出去,够咱们吃多少顿排骨了!”

        南喃“嗯嗯嗯”应着,但没附和。阿婆身上现在也没什么大毛病,就是一些常见的老人病,医生说吃好喝好休息好就无妨。

        路过医院大厅的时候,南喃突然想起上辈子看过的一个新闻,一个女生在医院陪诊挂号,月入近万!

        真是需求推进供应啊。

        南喃目光从挂号长队上掠过,嘈杂的大厅里充斥着消毒水味,她的心情也一下子变得低落起来,分分秒秒,有新生儿在这里诞生,也有愿意或者不愿意的人在这里离去。

        队伍的最末站着一对男女,像是母子,但女人又有些年轻得过分。

        男生大概十五六岁,身量很高,目测有一米八的样子,女人看起来三十出头,一米六多点,踩着双细高跟倚在男生身上。

        可能是上辈子孤独惯了,南喃总会不由自主观察身边的人,附以想象、推测,借此来丰富自己无聊单薄的生活。

        女人很漂亮,肤色细腻白皙,涂着裸粉的唇彩,眉间笼着似有若无的清愁,一双剔透的猫儿眼无辜又可怜,像是一直被人捧在手心里呵护着的娇花。

        “小非,我不舒服。”她眉尖微蹙,南喃无比怀疑她下一秒是不是就要西子捧心,喘不上来气儿。

        “嗯。”男生的刘海遮住眼睛,只能看见高挺的鼻梁和有些泛白的嘴唇。

        “我说我不舒服!”女人的声音陡然拔高,甚至有些尖利起来,她眼里的娇怯一瞬间褪去,阴沉沉盯着面前的少年。

        好家伙!南喃心里直呼好家伙,这变脸之迅速,京剧演员都甘拜下风。

        “给你爸打电话,就说我不舒服,头晕恶心喘不上气!”女人颐指气使,一脸的理所当然。

        男生没说话,只唇角微微翘了翘。

        “听见没有?我让你给你爸打电话!”女人气势凌人,三番两次不见少年掏手机,堪堪戳到鼻尖的手指便是方向一转,“啪”地一巴掌狠狠抽到少年脸上。

        人群里顿时一片哗然。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女人仿佛如梦初醒,漂亮的眼眸里瞬间水汽弥漫,“小……小非,对不起,对不起,妈妈不是故意的,你原谅妈妈好不好?”说着便呜呜哭起来。

        南喃跟阿婆顺着人流往外走,没再去看那个奇葩母亲,倒是那个少年,略有些眼熟的样子。

        ~

        六中开学前安排了为期一周的军训,若没有特殊情况,所有同学都要参加。

        这届的高一分成了十六个班,一到八班是重点班,其中更是以前三个班级为最,而九班往后的便都是普通班了。

        南喃被分在二班,她的目光略过班上其他同学的名字,瞳孔骤然一缩,心脏砰砰砰地在胸腔里剧烈跳动起来。

        高一二班的教室在四楼第二间,班主任姓尹,是个发福的中年大叔。

        哪怕重活一辈子,南喃看见老师还是有一种心理上的畏惧,尽管这个叫尹岳华的数学老师笑得很和善,挺着个大肚子像是弥勒佛。

        南喃来得早,班上报名的同学只来了几个,她随便挑了个位置坐下,悄咪咪暗中观察。

        一直等到十一点多,教室里的空位几乎都坐满了,南喃依旧没看到记忆里那张熟悉的面孔。

        讲台上的班主任合上花名册,点了几个同学去教务处领军训服,然后按部就班地通知明天早上的集合时间,提醒住校的同学办理手续,其他人领完军训服就可以走了。

        就……还挺雷厉风行?

        南喃没有寄宿,把军训服塞进书包里准备回家。

        她方才在公告栏看到了谢非的名字,还以为如此受上天眷顾,与他分在同一个班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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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南喃只是隐约有了解到,高中时谢非曾在绿水镇上过学,后来他妈妈去世才被父亲接去栖沂。只是这一段经历并不算什么美好的回忆,所有人都讳莫如深,她便也不好再归根究底。

        哪怕不在一个班,总归都是在六中嘛,不着急,来日方长。

        ~

        南喃曾想过无数次,她的爱人年少时会是何种模样。

        或许温润如玉、霁月清风;或许言笑晏晏、潇洒恣意;更甚者,淡漠稳重、挥斥方遒。

        直到——

        “你就是那女人的儿子?”

        “瞧瞧这小模样标致的,真不愧是有个惯三的妈!”

        “姓谢的,我警告你,让你妈安分点,否则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少年的书包被人扔在地上,滚了好几圈,灰溜溜的,人也被堵在角落里,从几个高大的男生背后看过去,只能瞧见他低着头,一言未发,弱小、可怜、又无助。

        “谢非,跟你说话听见没!”纹着大花臂的男生没听见回话,伸手去推搡。

        少年终于抬起头,眉如夜,眸若星,像是山巅上的皑皑白雪,又像是深海里的灼灼明珠。

        南喃眼前仿佛倏然炸开,动作比脑子快得多,"唰"地冲过去,“干什么呢?我报警了啊!”

        “嗤——”

        几人上下扫了南喃一眼,笑道,“小妹妹,你可不要多管闲事,免得惹火上身哦!”

        “是啊是啊,这种人上梁不正下梁必然歪,人品有问题,你可别学人英雄救美那一套。”

        说着几人嘻嘻哈哈笑起来,连看向南喃的眼神也带上了几分不怀好意的调戏。

        “这与你们无关。”南喃举起手里的诺基亚,冷冷看着他们。

        感谢诺基亚!

        感谢冲五百话费送一台手机!

        几个男生互相看看,也没坚持着不松口,反正拿人钱财,与人办事,吓唬吓唬就够了,沾血倒大可不必。

        “小妹妹,救人勇气可嘉,但下次不要再这么冲动咯,遇见哥几个算你们俩运气好!”为首的大男生打了个呼哨,一边说着一边往外走,“那什么,叫谢非的那个,让你妈小心着点,真不是哥们吓唬你!”

        谢非短暂地抬了下头,又恢复成了可怜小狗狗的模样。

        南喃把书包捡起来,伸手拍了拍,“是你啊,”她有些讪讪的,“一把两块!我跟你买过韭菜,你还记得我吗?”

        谢非依旧没抬头,接过书包“嗯”了一声。

        这就有些些尴尬了,继瞧见他被人占便宜、目睹他被母亲扇巴掌之后,又一次撞上他被人堵住威胁霸凌?

        呜,她的未婚夫年少时原来这么惨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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