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逆位初始

开学第一天班上没什么变化，除了刘衍换了个狼尾发型，棕色敞怀宽松的西装下换上了休闲风格的条纹衬衫，原本阎王爷一样怒目而视的表情竟然也变得自然随意如沐春风，进班的时候亲自抱来了书本吓得前排同学赶紧起身去接过来。站到讲台上环顾班上同学，随意撩撩两侧的刘海，在阳光下看居然还染了棕发。

        “咱们老师是不是突然想开了，还是各路神仙听到了我的祈祷想开了。”老孟侧过身问岳严，看他不回答又问了后桌男生，刘衍听见了看过来，竟然好脾气的笑了笑。“看起来你们对我的改变非常认可，这让我很开心，可以下课和我本人交流下造型方面的事，现在我们还是来分一下教材。”刘衍又做出了双手撑讲桌的动作，极其随意，刘海落下来吹口气吹到旁边，这种动作他曾经还批评过其他班的男生。

        “我觉得吧，被咱们期末成绩气疯了的可能性比较大。”刘衍手里拿出本教参，岳严看了皱起眉从包里拿出来曾经刘衍推荐的那一本，班里分发课本刘衍下来全班每个人身边转转，到岳严身边看到了桌子上的历史教参。

        “这本过于针对考试，比较死板，我们还是应该以知识为主。”说完看岳严没发表意见又离开他身边，逛到赵珉然身边说：“这次考试历史成绩下滑严重，以后每天大课间来办公室背诵知识点。”说完又转身对着岳严说：“窗边那个，你也一样。”曾经赵珉然和岳严也是办公室常客，如今班里也没有其他异议，只岳严看向窗外，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下课后刘衍拿出个六棱形便携镜子，左右照照对同学们说了好好学习离开了班里。“咱老刘头，不是不是，咱刘老师这是怎么了，我挺害怕呢。”于洋站起来说的声音挺大，刘衍从窗户探头进来，吓得班里人瞬间禁声。“办公室就在旁边，我听得见，好好学习。”说完笑着对于洋摆摆手拉上走廊窗户去了对面的办公室。

        赵珉然如往常一样去男生圈里聊天，王泽涛看看赵珉然又看看严益禀说了句：“总觉得小嫂子一个假期过去了漂亮了不少，又说不出哪里不一样。”厉夫人飘到他们身边看严益禀回了句气质更好了，引得其他人拿他们打趣。

        “珉然不去老师那里背题吗？”于鑫鑫说完赵珉然有些尴尬，当众被班主任点名的确不是光彩的事。“走吧，我陪你去。”严益禀拉着赵珉然在旁人的起哄声里到了办公室门口。一个窗户的确不怎么隔音，在走廊里能听到屋内陈一舟责怪于鑫鑫哪壶不开提哪壶，于鑫鑫转身回了座位身后还跟着老孟，看到这一幕的赵珉然还有些解气的笑了一下，严益禀看到赵珉然的表情捏了下她的脸颊。“还管别人呢，要好好背知识点才行，下次考试有进步的话给你看我的龙猫。”说完害羞的看向别的地方，赵珉然说着一言为定进了办公室，岳严在他们身后看着一切发生，也跟着赵珉然进了办公室。

        刘衍的办公室桌子上也不再是原来一板一眼的书本纸张样样整齐，多了些盆栽绿植，还摆着不知道哪个班没收来的小说，鼠标垫都换成了皮卡丘的，手机充电线上缠着白蓝二色保护绳，一派可爱样，看他们两个人来随意抓抓头发往后一仰，拿出个填空题试卷让他们两个填写。

        转身要去外间被刘衍叫住。“你们两个就在这写就行，下回我带来两个椅子给你们。”对桌老师隔着磨砂玻璃看过来，还是没有提醒，旁边都是帮老师批改作业的课代表，只有这两个在里间是来罚写的。“老师，罚写要去外间。”岳严开口提醒，刘衍看了他一眼直接开口回答：“我怕你们互抄，就在我旁边写我放心。”说完拿起桌子上的小说，里面居然夹着书签，看起来已经看了有一段时间了。岳严和赵珉然看看对方，在办公室里都不敢交头接耳，认命的趴在桌子上写卷子，到第二课也没写完。

        “先去上课吧，下了课再来，写完为止。”收了试卷刘衍拿着红笔就开始判，办公室两个人离开前看看老师手里一个课间还没写完十分之一的卷子觉得可能课间休息的时间都要在办公室度过了。

        开学几乎一周岳严和赵珉然除了上课时间就没有再出现在班里，班上人逐渐传言他们两个人被班主任针对了，曾经营造出来的学霸赵珉然的形象也一下变成了学渣。每晚严益禀依然会“梦见”精灵，有一次赵珉然去找他的时候听到严益禀问其他人这个世界会不会有精灵存在。“我好像每天晚上都会梦见个精灵，她……非常漂亮。”赵珉然听见严益禀的话没往前走到他面前，他身边围着他的兄弟们，还有凑热闹去的几个女生，听到王泽涛问出句“是不是和小嫂子很像？”赵珉然站着没动，想偷听答案。严益禀看着空中发呆的样子和他每日梦游时很像，大概是陷入了回忆。“不像，完全不一样，她……真的就是精灵，是人类没有的样貌。”王泽涛他们吵着这不就是春梦，于鑫鑫在旁边询问了句：“别是最近我们珉然被班头针对了让你这个学霸没了面子才另寻新欢吧。”严益禀坐在座位上没什么表示，也不太在意，听着男生说着“饼哥这可是你的不对啊。”话这样说语气全都是调侃和不在意。

        “走吧，我们去办公室。”岳严的声音传来几个人才看到赵珉然在他们身后偷听，严益禀表情没有变化，看看赵珉然又低头看书不去理她。赵珉然呆愣着被岳严拉到办公室门口，一周前带着自己来这里的还是另一个人。

        放学时下了些小雪，岳严照常去超市买了东西回来，一个冬日都没有清洗的大衣身上有了些灰白的绒毛，洗干净了樱桃又洗了橙子放到餐桌上，自己依然拿了面包回了卧室，随后又动了书柜里的书。

        摘了眼镜抽动抽纸却没有听到任何问话，岳严在没有开灯的房间里就这样趴在榻榻米上的桌案看题。“我有些想不通，就这样待一会儿吧。”那孩子的语气有些沉重，他习惯了把圆规放到口袋里，习惯了有人询问也不再说话。

        啃着面包的岳严看似在看题，却许久没动一下，实在看不下去了我到他身边拽了两下袖子。“什么？”岳严问出声，我又拽了两下袖子。“意思是选b？”笑脸纸盒里的抽纸动了一下，总归这孩子再怎么努力也会在18岁时候经历巨变，这样想着看他每日都把时间花费在作业上多少有点心疼。

        抢过他的自动笔在纸上写着“以后衣服动的时候别对我说话”想到了一个能帮他作弊的好方法。岳严也似乎心领神会，这么多天难得笑了起来，只“嗯”了一声，却是真正的开心了不少，这的确还是个孩子。

        等着时间过了十分钟，书本又回了原位，我也又带回眼镜。

        周五的晚上大雪下了一夜，耳边虫媚者的歌声也唱了一整夜，伴随着虫媚者的声音我难得发呆，这一次身体不再沉重，而是如同得到了解脱。随着严益禀视角中精灵的现身，厉夫人已经到了没有虫媚者的歌声无法平静的地步。

        周六补课这日校园中没有多少老师，学校后操场被积雪覆盖，接到了每个班轮流扫雪的任务，学生们非但没抱怨反而都跃跃欲试，恨不得一天都在外面扫雪才好。

        轮到岳严班级时刚好是上午大课间，岳严赵珉然难得得空不用去办公室写卷子，教务处主任拿来两个巨型铲雪锹和几个扫帚和小铲子，本想把大铲子都给男生听于鑫鑫说了句“凭什么觉得女生拿不动，我们也行。”主任听了给了她一个巨型铲子嘱咐着累了换一个人来，大家量力而行。

        刘衍看看这帮眼巴巴想出去疯的孩子没管自己回了办公室让他们去指定区域铲雪，说是铲雪其实是去玩雪。

        赵珉然拿着扫帚兴致不高，岳严拿着铲子和其他男生一样去前边开路，孟响看于鑫鑫逞强好胜怕她拿不动在一旁帮衬着，几个人从铲雪变成了打雪仗，满操场上就这一个班，倒玩疯了起来。严益禀一众人在前边玩的最欢，赵珉然一个人在后面堆雪人，蹲着没管别人，看眼前的小雪人快堆好了突然眼前一黑，头上身上都是雪，于鑫鑫在一边连忙道歉，帮她拍打身上的雪。“抱歉抱歉，我看你一个人在这里想来给你个惊喜的，没想到太重了准头不对，我真不是故意的。”听于鑫鑫这样说其他人也没有动静，就看她们两个一个还在拍打，一个吃了哑巴亏，赵珉然看向远处的严益禀，严益禀转过头不再看她，反而一转头看到岳严要过去，一把拉住了岳严的手。

        “女生的事我们少管些比较好。”严益禀说完看孟响也走了过去，赵珉然身上都是雪，有些进了里面的衣服，想要回班听到老孟说：“楼道里刚被上一个班打扫干净，这样回去弄脏了反而全班被骂。”赵珉然一时间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这样了也要少管吗。”岳严说完往赵珉然身边跑，却看她脱了外衣拍干净了雪，从地上随便抓了把雪往于鑫鑫脸上扔，被孟响挡了下来。岳严跑过去又随手团了个雪球递过去，这一次扔到了于鑫鑫头上。“找茬就大大方方的，我看你不爽。”说完赵珉然跟着岳严离开，我转身离开时看看留下的两个人，老孟边给于鑫鑫清理头发边说：“那小白脸有什么好，不就是当坏人，咱大大方方的，哥们儿陪你。”听于鑫鑫笑得开怀，身前两个人又回了办公室，赵珉然岳严两个人站在刘衍面前也没告状，刘衍看着两个人也没问，给了张卷子，照常默写，只是赵珉然脸上红晕渐重，写的字也发飘。

        本以为岳严这孩子是桃花盛开，冬日逢早春，谁想到赵珉然走路也发飘，整个人浑浑噩噩的，不像是伤了情倒像伤了风，到班里坐到座位上也不管旁人说什么倒头就睡，被数学老师叫起来时老师摸摸额头，让她去趟办公室量体温，再回来的时候拿了假条，收拾好了书包就往外走。

        厉夫人跟着赵珉然离开前也看了一眼严益禀，他照常听课解黑板上的习题，没再理会自己的女朋友是不是发烧有没有生气。

        “他只是对赵珉然的心动被磷粉抑制了，更何况……”厉先生的话没说完厉夫人就插嘴进来。“更何况有些人都不需要磷粉。”厉家夫妇没再争吵下去，厉夫人的视线里出现了许言许诺两兄弟，他们两个穿着一样的衣服，高领毛衫加大衣，两人一人姜黄色一人纯白，共打一把红伞站在学校门口。白衣男孩手里提着学校门口店铺里的酱鸭和奶茶。

        “珉然，你逃课了？”姜黄色衣服的男孩从马路对面跑过来，身后跟上那个和他一模一样的人，走进看另一个人左眼角有颗泪痣，笑容也更温和陌生。认清两个人后赵珉然才对面前的人说：“许诺，你怎么在这里？”伴随着许诺哥哥靠近赵珉然晕倒在许诺身上。

        “赵珉然晕倒是自然现象吗？”我对这一幕的问题得到了厉夫人否定的回答，她体内的毒素沉淀得比岳严严益禀都多，孔侑许诺许言，她的身边尽是□□的人。

        赵珉然醒来的时候眼前腥红一片，头上顶着红伞，自己正在许诺背上。“许诺，我醒了的。”说完许诺也没把她下来。“你醒了自己打伞，我这样看起来很不唯美。”赵珉然把盖在身上的红伞举起来听到许诺的声音透着疲惫，眼前正是自家小区附近。“你之前分享过同学捡宠物的位置，我就到这个小区了，还担心你醒不过来我到小区门口很尴尬。”听许诺这样说赵珉然想起自己家离学校很远。“你一路背过来的吗？”这样问完许诺把她放了下来，直起腰胸前还挎着她的书包，也一并摘下来扔到她怀里。“赵珉然，你这个吨位心里要有数，当然是打车过来的，不过堵得厉害我本想距离不远把你背回来，结果我在路上给你制定了严格的减肥方法，现在转身，进门、回家、吃药、睡觉，等你病好了我就要实行我给你制定的减肥计划了。”进入小区一路听着许诺的唠叨，想想严益禀第一次觉得有些后悔当初冲动做的决定。

        “你这样看是被人欺负了吧，我们几个打人很厉害，要不要帮你出头？”赵珉然在自家楼前停下，说着不用了，眼神却有些闪躲。“是不用还是不想还是不敢？”许诺弯下腰来平视着赵珉然，听到她小声嘟囔一句“都不是，那不是妈妈期待的。”许诺直起身把她被风吹乱的刘海梳理好，敞开大衣遮挡两侧的风。“那这样吧，你有什么不会的问题发给我，我们在月考的时候做到你妈妈期待的那样，作为给自己的奖励月考后的周末做你期待的事好不好，比如真正的逃课？”看赵珉然目光不再涣散，有几分期待，说了句服了你了，真是好孩子装久了，这样就满足了，推搡着赵珉然回了家，许诺也转身离去。赵珉然再到窗口巴望却早已没有人影。

        赵珉然回家吃了药头更加晕眩倒在床上没来得及盖被子就已经昏睡过去，窗外的花坛处一只黄鼠狼跟一只灰耗子对质起来，孔侑变成人形一拐子打上黄鼬被其跳起躲过，许诺跃到空中变成人形侧首撑地跃到一旁，对空中说了句“目标附近，开启同类击杀。”厉夫人接到老板指令去他们身边查看，看孔侑有些慌乱。

        “我们毕竟同属一派，何必赶尽杀绝。”许诺笑着手中指缝间显出尖刃，攥拳照着孔侑脸上一拳打了过去，孔侑侧身向右躲过右脸却划伤个口子。“果然黄鼠狼兄弟一个在另一个就不会缺席。”许诺还是不言翻身越过他头顶看孔侑抬手用拐子挡住头上尖刺，两侧腰腹又被利刃划破，许诺空中到他身后撑树跳开，孔侑拐子上利刃齐出被许诺一脚踢开拐子，一手撑地又一脚踢上孔侑颈项，草丛里又两个利刃把孔侑衣袖钉到身后树上，许诺上前拳中利刃抵住孔侑咽喉，身后草丛里出来个白鼬，变成人形正是许言。

        “早知道你们的本事，我在房子落地窗附近放了东西，我死了里面的人说不定也会死，不死也能发现你们的猫腻。”许诺看向许言，见他点头认可，皱着眉道：“真是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你知情不报我们可以不管，总有人收拾你。”说完两兄弟拍打平整大衣，许言上前拿走树上的利刃，转身时往旁边一躲身侧许诺抓住孔侑打过来的手又按回树上。“别忘了我们有两个人。”说完孔侑变成老鼠从他手中脱身，许诺拿出纸巾擦擦手，又塞到大衣口袋里。

        “让你们平白看了笑话，盲赌终止。”说完许诺拍拍许言肩膀道：“辛苦了老弟。”许言变成白鼬从水管进入房子，许诺看看这栋房子转身离开。

        “信息量有点大，我捋捋，首先他们怎么有把握孔侑得到的黑沙更多敢开启盲赌，用自己的全部换对方的一半，怎么看都吃亏啊。”岳严这边还在上化学课，赵珉然身边已经热闹得不行，包括小老板的注意力到到了赵珉然身边。“能每次都靠近目标人的必然有非同一般的信息来源，黄鼠狼姐弟首先不差刚开局这点黑沙，更重要的是对方失去全部，他们只得到一半，剩下的一半就孝敬给了他们老板，还讨得个人情，不亏了。”厉先生分析得头头是道，看着视线里厉夫人又回到赵珉然身边，那只白鼬缩到衣柜下面角落里，如同之前的孔侑一样在这个家里躲藏起来。

        “黄鼠狼双胞胎许言许诺，其实许诺是哥哥，许言是弟弟，应该是许诺许言，眼角有痣的是弟弟，其实是哥哥在和赵珉然接触对吧。”我总结完却没有人接话，许久后邱老师才开口道：“这么多年了，我们也没看明白，只知道黄鼬是哥哥，白鼬是弟弟。”

        仔细回想当初的场景，穿着宽松短袖衫的男人眼角无痣，和叶彤接触的人应该是哥哥许诺。

        “黄鼠狼姐弟中的姐姐叫什么名字？”想到这么多年没了解过她的名字，自我死后她也偶尔称自己为叶彤。

        “许誓，许多年前她用过这个名字，如今用哪个就不一定了。”

        邱老师回答了这个问题再没有人回应，直到下午放学岳严收拾好书包回家，周六放学时间早些，他也难得没在站牌拖延时间，上了车往家赶，放下书包时外面天色逐渐暗淡。从楼梯间跑下楼在家附近跑步。岳严又换了路线，跑到旁边学校附近，只因为警车声在这一片格外刺耳，鬼怪做事往往会变成死者的样子撑一段时间再做成意外事故，因为有这样的自信，我断定这是人类犯案。跟着岳严往那处走，看警察围着学校对面那家灰色招牌的文具店，岳严冲了过去被警察一把拦了下来。

        “这里不允许进入，有线索可以和我们汇报。”岳严张口又立刻抿嘴转身离开混入周围看热闹的人群中，人们围的较远，只因为那里尸臭味道太重，警察说着监控全部毁坏，身边人拿着手机拍照，拍下了尸体运送出来的画面，味道可以推断出尸体腐烂得不成样子，装到袋子里抬出来倒没有吓到周围的人群。

        岳严转身时看到了那个带着墨镜和牛仔帽的男人，对着岳严笑笑又做了个枪毙的姿势离开了人群。看到这一幕他也想追上去，刚起步又停下，反而像相反的方向跑去。这样的行为却像是漫无目的，我不清楚他跑到了哪里，只知道只能就这样跟着他，直到周围已经没有了霓虹灯，连红绿灯都少见，两侧没有商场也不见学校，反而有个加油站，岳严的双腿也开始打颤，周围没有了灯光他一脚踩进了个泥坑，裤脚沾上许多泥点子。

        沿着街边隐约看到前面有个文具店，极小的门面，进门还有一人高的台阶，也不知道他要买什么，岳严就这样晃荡进去，走到运动区拿了飞镖和靶子。“50。”老板吃着饭端着饭盆就从里面走了出来，说得含混不清，岳严拿着手机付账一言不发离开店铺。

        又走回刚刚的路上，背后几辆摩托车开过声音传来，有人使坏在背后拍了这个失魂落魄的呆子，吓得岳严喊了出来，那些人笑着闹着欢呼着离开，从前边转弯回来又想吓唬他，岳严一下缩到快贴近草丛里，那几个人奔驰向前不见了踪影，早春的风还带着寒冬的凉意，我听到风里隐约有句抱歉，旁边的建筑亮起的灯光照得岳严眼睛睁不开，仔细看看是个饭店，灯光映衬得金碧辉煌，周围陆陆续续又亮起些招牌的灯光，或许是天黑得早些让人误以为跑了很远，其实还只是在家门口附近罢了。

        提着装着飞镖靶子的塑料袋摇摇晃晃往回慢跑，又路过了刚刚的加油站，小巷里借着灯光看是个几乎废弃的修理厂，门口停着几辆崭新摩托车，其中一辆紫色上有黄标的是那个吓唬了岳严人的车。

        “小兄弟也来修车吗？”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传来，岳严退后半步又踩进了刚刚那个泥坑中，那女子也是老熟人，生得妩媚动人，一双媚眼勾人心魄，这个时节也穿着低胸装露着肩膀。

        “我跟朋友们来的。”岳严说着却握住个飞镖放到袖子里，我飞到他身后，紧紧贴着他，只为了卡视线盲区，用手指戳着他颈部发下一指的位置，这种为了给他考试作弊用的办法没想到用到了给他防身上。

        那女人拉着岳严往里走，说朋友们也在等着车子修理，这厂子里面只一处照明，里面的确有几个人影，走近时那女人跌倒到岳严怀里。

        “要结束了吧。”厉夫人刚说完不等女鬼身后的利爪刺穿岳严心脏，岳严手中的飞镖就刺穿了女鬼的脖颈，瞬间化为白骨。“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小老板在另一边有所警惕，我只能回答句“瞎猫碰上死耗子了吧。”

        眼前的岳严往屋内人影处走去，寒风让他呆愣在原地踌躇不前，握紧了手里的飞镖用衣袖擦了擦满是灰尘的窗户，随后倒退几步向后狂奔，一路顺着大路往回跑，我在身后追都有些费力了，只知道他今晚着实是受了惊吓。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晚上十点，岳严父母都已经去休息，客厅里留着灯，岳严回屋前留了字条说去同学家回来晚了，又关上客厅灯回到卧室里，再没管书包里的作业，转身动了书柜里的书，衣服口袋里的寄居蟹自回到家就晃动不安，怎么按都按不住，我摘了眼镜却不敢动纸盒里的纸怕岳严说出什么被那兔子听见，飘到他身边拽拽袖子，看到他双眼无神看着空无一人的对面，伸手抽动了一下笑脸纸盒里的纸，我们就这样静静等待十分钟过去，谁都没多话，却又什么都懂了。

        严益禀家相比起今晚发生了太多事的岳严和赵珉然却显得自然又温馨，龙猫费劲爬上他的书桌，看着严益禀写卷子，也跟着在卷子上出谋划策。“你怎么聪明啊，等哪天我看看有没有宠物培训班。”把小龙猫又放到了围巾里，自从第一次遇到这个家伙就格外喜欢这条围巾，看着龙猫抱着围巾打瞌睡的样子发呆，屋外传来了吵架声音，刚想起身看到小家伙滚了下来赶紧伸手接住，白板在卷子上印上了自己的爪印，严益禀有只能拿着橡皮擦下去，严益禀一路擦，这家伙一路踩，闹钟响起了卷子才做了不到一半。正提着龙猫后脖颈生气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外面的争吵声停了下来，那小家伙又一副睡不醒的痴呆样，给了它颗坚果，瞪着眼睛啃得欢快。

        “不知道是太聪明还是太笨了。”捏捏软肚子，又被嫌弃得推开手指，吃完后还是举着爪子眯眼睡觉，怕它捣乱又放回了它的窝里，严益禀大概是三个人里唯一完成了作业的人。

        夜晚时美丽的精灵如期而至，虫媚者随之唱着不知名的歌谣，听了许多天我也忍不住跟着哼出声，索性我的声音只有我们几个人能听到。

        三个孩子的生活没有因为一次不属于他们世界的意外发生改变，天气逐渐转暖，岳严和赵珉然的生活也没再发生意外，倒是严益禀睡觉时间越来越早，有时甚至要回班补作业。

        赵珉然每日和许诺发消息，许诺承担了她所有的课业解答，严益禀因为想早点入睡给她讲题也越来越敷衍，赵珉然看他这样的态度也渐渐不再找他问题。

        放学回家时两个人也变得再没什么话题，看着曾经主动搭话如今总是发呆不知道想什么的严益禀，赵珉然也开始找话题来和他聊天。“又快要月考了，我最近可紧张了，是你的话肯定没什么压力吧，毕竟是全班第一。”严益禀愣神许久才反应过来旁边人刚刚和自己说话，随便回了个“嗯”，也没注意是什么话题。

        “下次考试有进步能看你的宠物对吧，我和我爸妈说了他们谁都不同意让我养宠物。有时候真想和你换个人生。”听着旁边人的话严益禀想要反驳，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快到小区时才说了一句“很多事不是你看到那样，我不好解释清楚，但是你误会了什么。”严益禀第一次义正言辞，语气像老师对学生的批评，看赵珉然皱眉抿嘴的样子，觉得她幼稚又小家子气，没有了初见时的灵动，反而有些俗气，退了几步离她远了些，看到严益禀的动作赵珉然也把话说出口。“我觉得我们是太不成熟了，我可能的确误会了什么对不对？”

        “你的眼光就只有眼前这一点吗，我们无话可说。”严益禀头也不回进了小区把赵珉然一个人留在了外面。

        此后两个人再没说过什么话，班里人只当做他们两个冷战，赵珉然离开了男生圈子，又因为于鑫鑫的事和女生交往起来也别扭，下课除了去办公室也不知道应该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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