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齐登场
9月3号返校那天严益禀和赵珉然终于算是和岳严碰了面。我的想象中，整座城市都应该给这个世纪大会面让路，各派争相阻止，这是人类的希望。要说我也经历过不止一次这种事，还有一回是当事人，奈何这些日子看了不少热血动漫，总有点认不清现实。
真相就是一切如此正常平淡，没有我想象你爱我他爱我我爱他之类的剧情，三个人可能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幸运的是碰了面总算最危险的时刻过去了。
“亏你还写别人的故事，出击啊，看见漂亮妹子去说话啊。”这几日偶尔和岳严聊几分钟，养孩子的感觉越来越重，我家的崽会不会早恋，恋爱了会不会更爱运动让我这个老母亲操碎了心，不担心学习就盼望他多动动的我有点后悔当初应该去体校看看才对。
高一新生班级都在教学楼一楼，虽然学校地理位置偏些，却环境很好，窗外一排排梨花树极美，班级宽敞明亮，新教室桌椅在外面，岳严来得早自己搬了一套坐到中间靠窗的位置低头趴在桌子上，这一趴还挺唬人，这孩子身量纤长，腿都申到桌子外，枕着手臂躺在窗旁阳光下也引来不少女生注视。“虽然知道他恨不得头埋到暖气里，可看外表还是很唯美文艺的，我家烂苹果也不是没有救。”飘在黑板上俯视全班到了的几个人就岳严的大长腿最出挑，对此我很满意的点点头，几片树叶飘来，我为了气氛拼上肺活量硬吹到了岳严头上，班里女生惊叫一片，这样才对，我这个老母亲也面上有光。
“我家孩子全班最美，你看吧，你们两家的都会来追的。”厉夫人昂首挺胸，今日还特意换了个发型，贵妇发型的厉夫人和公主头赵珉然两个人在一起还真有迪士尼童话故事的感觉，邱老师看着英俊潇洒的严益禀也很满意。有几个男生注意到了气质外形都出众的赵珉然，严益禀根本没看过去，帮着同学搬桌椅，不一会儿就和几个男生开始称兄道弟。
“我叫王泽涛，刚才谢谢你帮忙。”一个皮肤黝黑五官英朗的男生给他递了瓶水，严益禀也不矫情接过说：“都是兄弟，那么客气，严益禀。”他们几个男生一道占了班里后排大半的地方，拿出手机相互加了微信。
“一禀眼光高，你家那个不是都到备用材料5了吗，我的崽看不上的。”严益禀长相好性格好不一会儿就被簇拥起来，邱老师也与有荣焉。相比之下岳严虽然是赌局中心可班里人一多这个安静美男也就不怎么被关注和他的座位一样被冷落在一边。我只能叹气，我们三个像开家长会一样，看着这些透明的人体溶液中都被种满了毒药，一个个的人身体里沉入一小颗黑色的浓雾，这东西只会越来越多，浓到化不开，直到生命结束。
今日是这么多天阳光难得照到岳严身上，他皮肤在阳光下很好看，这样也有柔弱贵公子的感觉，可这不是偶像剧，柔软没有用，贵公子也没有用，他很可能活不下去的。
厉先生侦查教室员工，目前没有人遇害，来汇合的时候接替了厉夫人的班，即使厉夫人并不领情，见到厉先生来的那一刻脸色阴沉下来。“怨恨的人还活着的确不好过啊老兄。”邱老师同情的拍拍厉先生的肩膀，厉先生只嗯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班里的班主任是位教历史的男老师，黑西服裤蓝衬衣，袖口提到手肘处，是个干练的中年教师，自我介绍姓刘，单名一个衍，几笔写完了自己的名字把教材罗到桌子上让他们自己来取。
不知道岳严是不是没睡醒，走路都有些摇摇晃晃的，碰倒了从讲台上搬书回来的严益禀，岳严说了句抱歉，严益禀只嗯了下就离开了，刚刚撞了他伤口大概心情不好，这两个人的见面不算顺利，只祈祷别留下不好的印象。
走到刘老师面前那男教师一把抓住岳严，我们几人紧张起来，想着可别第一天不会就要游戏结束了。飘到讲台上方我们期望厉先生能解释一二，不等厉先生开口刘老师说：“发型不合格，你自己把刘海剪了或者我给你剪。”说完居然真的从多媒体讲台下的收纳架上拿出了剪子和一个碗。
“我回去就剪。”看岳严表情就知道他肯定不去，这个男团铁刘海是他的命，一个假期就去厕所剪刘海这个行为比较像个精细人。
学校广播里发出刺耳的声音，校长口音里究竟是普通话加了乡音还是乡音加了普通话也分不清就这样讲了两个小时，岳严期间趴在桌上已经睡去，我们三只鬼一人一个窗台坐下，厉先生照看前排的赵珉然，我照看身边的岳严，邱老师在最后一扇窗，而他照看的严益禀坐到了靠后门的地方离得最远。有几片花瓣吹来我拼着肺活量想再给岳严的美貌加戏，吹了半天方向不对还是没飘到他头顶，转眼看他已经醒来迷迷糊糊的看过来，又倒头睡过去，他大概在看外面不自然的花瓣吧。
背上书包走出校门的时候岳严看看头顶的太阳拨弄刘海企图挡住这些光线，即使长得高这时候背上书包坨着背影子看去活像个乌龟。这一次的碰面十分顺利，我们几只鬼戴上眼镜告别，实则厉先生和邱老师去了同一个方向，只有岳严去对面转弯处的车站等车。
车站有两个四五岁的小孩，一男一女围着柱子捉迷藏，家长在旁边聊天，其中一个肚子里怀着孩子，丈夫搀扶她安静等待她们聊完，目光始终在玩闹的孩子身上，毫无例外的纯净的生命液体中和混入了黑色病毒，曾经我觉得自己是个被害人，即使现如今我也如此认为，可至少我了解了叶彤当时憎恨的心情，我的苦难源于命不好的话，她的痛苦居然是因为有个命不好的朋友这种事的确荒唐可笑。
落日余晖照到岳严身上并不好看，可能因为他刚好穿了件红色的衣服，不见光的脸上有些不自然的红色像过敏也像皮肤干燥，他一直抓来抓去，让人害怕会不会就这样破相，让这样一个呆傻丧承担怨恨的话的确说不过去，看着岳严我又原谅了自己，慢悠悠飘到车站顶上口袋里的寄居蟹不安分的动了动，这玩意挺喜欢夕阳，在这种阳光下我的“巨资”抗压瓶变得也有点泛着紫色。人就是这样，太安逸了总期待个惊涛骇浪，风雨欲来的时候又难得学会了享受平静。
岳严是个挺奇怪的人，早早到了公交站却等到天黑才乘公交回家，错过了高峰期，恶鬼们的食物每天至少少一半，这个社恐目标人怕是会害我被骂死。回家后也是拿两个水果就回了房间去。之后就把书反转了过来。摘了眼镜笑脸盒子里的纸巾动了一下。
“今天是芒果，或许你会喜欢吗？”这一次两边纸巾各抽一下，他的供奉我也没有收取。这人一脸严肃转身翻箱倒柜不知道找什么，从抽屉底部抽出张垫抽屉的塑料硬卡纸，已经泛黄带着尘土和修正带印子还有些油点子，打开反过来是张儿童识字的图卡表。“笑脸是横排数，哭脸是纵排数，你自己选水果吧。”我居然也认真的在这些带插图拼音的水果里认真找樱桃，左边抽了三下，右边抽七下。“真会挑，挺贵的呢。”这个人也是有话直说，虽然嘴上这样说之后每个星期几乎都会有几颗樱桃出现，不算多也够我回忆当人的乐趣。
“你怕阳光吗？”这个问题问完他好像有点紧张，这小鬼还想拿捏姐姐我的把柄，我把哭脸抽纸抽出一大截，用气势怼了回去。谁知道这个呆傻丧居然以为成了非常怕。“你这么怕光啊，难怪会把笔记本扔给我。”他刚慢条斯理说完哭脸抽纸盒里的纸又被抽出来一大截。“是不怕的意思，那很喜欢阳光？”这一次笑脸抽纸盒里的纸巾动了动。这样的问答虽然有趣可也到时间了，算上停止答题后等待的十分钟，这些时间刚好可以用他去洗澡搪塞过去不被注意到。
之后他的问话我再没会答，我们都盯着时钟过去十分钟后岳严起身去书柜上整理好书，回到桌子上把多出来的纸巾整理起来罗列叠整齐，接着去整理乱糟糟的抽屉。我带上眼镜刚好赶上了厉夫人的直播带货。
“小叶，小叶，不在吗，走过路过不要错过，之后忙起来就只能三年后来鬼街啦。”厉夫人身处梅蛹植物角，一个橘子皮一样的白色弯钩型建筑极其显眼，转身又露出了篜鲸萃取手工坊，一个鲸鱼张口的图形和对面那个放在一起刚好从这家店买完另一家店提取原液，厉夫人手里乒乒乓乓的玻璃瓶碰撞的声音大概是因为刚从里面出来。
“我现在要去宠物店，最后一站了，再错过就没有机会了啊。”说着推开了一家和猫咖很像的白色店铺，外面看中规中矩，里面的穹顶比外面看着高了不知道多少倍，不时有鸟雀飞过，声音像婴儿啼哭声。
“在了在了，买买买，绝不错过。”服务员询问需要宠物的类型，鹦鹉、乌鸦、鹈鹕都在鸟雀区，蟾蜍蜥蜴蝾螈也在展示之列。“请问您有什么偏好吗，喜欢什么类型的？”服务人员走来一个温柔男士，穿着带蕾丝的围裙，内里是砖黄色工装裤，温柔和蔼如沐春风，只此刻小老板咳嗽了一声，看厉夫人两手满满的战利品应该是逛了不少地方。
“哦，我比较赶时间，实话实话我想要个虫媚者。”厉夫人听到老板咳嗽后也收了再逛下去的心思。
“我我我，我要个能带路的，我不认路。”眼前的岳严正苦思冥想解数学题，我在他身后飘在柜子上开心购物，购物加上看别人写数学题，快乐又加倍了。
厉夫人也说了我的需求，服务人员带她去到一扇木门后，打开里面都是水泽地，小溪与长满青草的山林相间，伸手去触摸却发现是墙壁。“客人这里只是四周做出了模仿山间水泽的样子而已。”虫媚者飞舞与山林树木间莹莹生辉，只有幼卵和未褪多臂时候的虫媚者。“客人这种生物可活15至16年，建议您从幼年体购买，生命最后一年会结茧，我们这边有专门负责回收的场所请不要有负担。”在众多虫媚者中厉夫人挑选了一只在溪水边梳头的长发雄性，之所以这样称呼是因为他应该刚出生不久还保留着太多的昆虫特点。在众多俊美娇媚的虫媚里这一只的容貌略微普通了些，厉夫人却视若珍宝捧在手上选中了他。
无视掉其他的蜘蛛蜥蜴人面六翼鱼这些动物，厉夫人的目光直勾勾盯着她的虫媚者，想离开时被服务人员叫住。“女士稍等。”那个人在小溪边蹲下，正是当时的虫媚者梳头的地方，地上长出朵水仙花，摘下来后花枝弯曲花朵枯萎，柔嫩的根茎花瓣不再，变成个古铜色花朵摇篮。“这是本店配额外赠送。”
厉夫人走出这扇门，又到旁边一个挂着海星的房间这大概是为我选择的宠物。“本店对于指明方向的宠物不在少数，有林间独角兽，空中显星雀，还有西失龟。您随我来。”听着这些称呼我第一反应是首先显星雀，其次独角兽，乌龟是不可能带路的，我迷路都比他翻身快。
打开门后听到一声轰鸣，这房间一半是水，没有玻璃，悬浮着像联通了海洋，旁边有个海底沙滩，服务生从一堆奇形怪状的生物里拿出一只手掌心大小的乌龟。虽然是乌龟却是红皮肤，背上的壳生宝石，又高有矮错落不齐，颜色却不统一。“这是西失龟，陆地海洋沙漠都能适应，随着地点更换肤色，淡妆浓抹总相宜，最主要的是它的背上生着宝石，在光下看总有一个地方与其他地方颜色不一样，这个方位就是西方，所以被称为西失龟。西失龟龟甲颜色不一有多色挑选。这种生物非常罕见是鬼界二级保护动物。”看这个壳就知道这东西必然不便宜，不用说也知道它不会太普遍，这种生物只能给别人指路，根本没办法看到自己的壳。
“就这个吧，我很喜欢这个小乌龟。”看着抓耳挠腮驼背做英语完型的岳严，我觉得我们三个就是没法自救三人组，不对，这里边只有岳严是人。
“请放心只在特殊灯光下西失龟会呈现这种特殊肤色，为了生存这种生物的肤色大多数时间根据环境改变。成年龟的体型不会再变大，这种龟成年后会吐出有毒的泡沫作为生存手段，我们带有全套去除毒腺服务，这种手术不建议幼年期做，建议三年以后再来，目前可以用解毒药剂，搭配珂珂玛拉舒宁药剂服用三天能认得主人，此前建议购买配套的安全保护栓和牙齿无毒药，因为是保护动物，配套的摇篮携带也是另收费的，您看……”服务人员拿出了一堆配套设施，我觉得东西我养不起。加上出行携带道具，日常摇篮，珂珂玛拉舒宁药剂，安全保护栓和牙齿无毒药以及以防万一的解毒药剂，可以单独买四只西失龟。不知道东西是否珍贵至少我确认了这家店的营销是真的稀世鬼才。这一刻我爱死了寄居蟹和小乌鸦。
跑到岳严身边开始鞭策他。“让你驼背让你驼背让你驼背。”大概我动静太大，小老板又咳嗽了一声，我让厉夫人替我付了账，主要这是代买，转身就走这种丢人事自己做行，不太好意思让别人替丢人。
本着缺什么补什么的原则，在见到乌龟之前就给它取好了名字，就决定叫“便宜”，让它明白明白八荣八耻，好好做龟洗心革面。
虽然心疼腰包可至少我有了正经事做，看着岳严时我还可以养我的“小便宜”，这个名字起得非常好，小便宜谁会不喜欢呢，尤其是这么贵的小便宜。
午夜时分岳严的头一点一点的几乎快昏睡过去，写的政治卷子上居然有“酱肉盖饭”这四个字，头磕到桌子上终于疼醒了的时候发现写好的地方被睡迷糊时划乱了，最后还是胡乱装到书包里把闹钟时间提前了半小时，这家伙必然想回班去补作业。
凌晨三点左右岳严彻底昏睡过去，视线里看其他几个人的生活都比岳严有趣太多。严益禀回到家的时候父亲还没回来，喊了一声“我回来了”没有人回应，一只罗圈腿的大肚子加菲猫趴在门口卡其色的垫子上，圆滚滚的肚皮让它没办法和垫子融为一体，这只猫看有人来了眼睛都没抬一下，转身走到落地窗旁边的饭盆那里，又揣着手等待。
“活见鬼了，我是这个家的奴隶吗。”自己这样嘟囔着还是去柜子里拿了猫粮冻干给它添上，看看旁边几乎是摆设的猫爬架打断了猫咪进食，不顾它张牙舞爪的乱动，拖着肚子放到了爬架的花托上。“幺鸡，你至少要对得起名字，咱们动一动。”说完还戳了戳圆肚皮，在夕阳下这只本就肥硕的猫像炸开了猫毛，喵一声挠了严益禀的手。“连你也欺负我，有没有良心。”严益禀抬手要去抓它尾巴，这只加菲猫一下蹿下猫爬架回到小房子里窝起来再不出来。
随便洗洗伤口还是去铲屎，清干净沙发上的猫毛回去自己房间。
晚餐时分他母亲来喊他出去吃饭，父亲拽开领带一身酒气。“天天喝怎么不死外面？”严益禀的母亲看着是个女强人的样子，也经常很晚回家，松开绑着的头发，从厨房里又端来了饭菜。
“不应酬凭你那俩子儿能养活得了这个家，就这没本事的小子，要不是我花钱，就你出现那失误都上不了初中，没用的东西就知道关键时刻掉链子。”说着看着坐在餐桌旁的严益禀抬手又要打。“那是笔的问题，我也没想到答题卡会出问题。”这样说还是被父亲拽住了头发按回餐桌旁边的西红柿撒了一身，严益禀转身上楼再没下来，锁上门隔绝开外面人的吵架声。
这孩子和岳严有太大不同，顶着这样的压力胡乱抹抹脸给自己打精神拿出作业专心学习，沉浸在自己世界里。他脑子的确好，岳严做了两个小时的卷子45分钟完美答完，做题时边上是放着计时器的。本想着这种学霸就是“害群之马”，“内卷之王”。谁知道做完作业拿出手机和新交的哥们儿聊天，对着卷子拍了照发到群里。
“这不就是天神下凡。”“饼哥再生父母！”“大恩不言谢。”群里人分分发来感谢和一堆表情包，随即安静下来。看看这样的严益禀除了家事操心，学习好体育好社交也有当大哥的潜质，再看看“酱肉盖饭”我还是流下了酸楚的泪水。严益禀是不到十一点就去休息了，甚至休息前还去做了运动，看看床上的酱肉盖饭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
不只是严益禀，甚至赵珉然的作业也完成得很快。赵珉然的母亲非常温柔又有点俏皮，总是我的宝贝我的小公主这样叫赵珉然，她的父亲是个不苟言笑的男士，回家换上居家服给老婆孩子冲好饮料，询问了女儿新学校怎么样班里同学怎么样后就不知道如何开口，最后说了句“你开开心心就好，别有太大压力，有什么事别憋在心里。”说完母亲从厨房探出头，动作幅度太大头发都松散了下来。“不许听你爸的，学习得努力，又不是去的游乐场，还有你，不会说话少说两句。”这样的对话赵珉然很明显已经习惯了，好笑的看看老爸。“爸我听谁的？”这样问完听到父亲说了句听你妈妈的，转身去厨房帮妻子做饭去了。
赵珉然放好书包想去楼下帮爸爸妈妈做饭，看见厨房里妈妈背靠着父亲，两个人一起拿着铲子翻炒锅子里的菜，小姑娘坏笑着蹑手蹑脚回到房间里拿出数学题，把最后三道大题和选择最后两道填空最后两道分别发给网上的备用材料12345号，撒娇说又遇到了不懂的题目，随后自己把简单的试题完成，果然做完之后对方都发来了解题答案和思路。看到这里不由得感叹这女孩大才，免费的学习机，哪里不会问哪里。
赵珉然至少合理安排好了时间，睡前看了读物摘了句子，和备胎12345又联系了人际交往的必要条件也早早入睡，开学第一日的摸底作业似乎只有一个人完成的一塌糊涂。
早半小时的闹钟岳严也是起不来的，看着他顶着鸡窝头起床想起了要剪头发，弯腰低头拿着剪子在洗手台边剪了两剪子完全看不出区别，他居然很有自信的就这样出门了。
开学第一日班级里就隐隐能看出日后的班级走向，小圈子都初步成型。无论是女生还是男生的队伍好像岳严都是个例外。
岳严旁边坐了个有些微胖的男生，进班里坐下后对岳严说：“哥们，作业写完了吗？我叫孟响，你呢？”岳严倒是仗义，把能拿得出手的作业都拿了出来，两个人中间有个过道，那男生把桌子拖过来，两个人把写完的放中间。“我正确率不高。”看着岳严也不挑，那男生开口提醒他。“不是有字就完了吗，那要不你换个人吧。”想到岳严那个酱肉盖饭，别说正确率，大概老师不气死就是心理素质过硬。“没事没事，就是个作业，哎行啊，你这手法纯熟，我也用修正带改改，不是，哥们你作文里怎么还有满汉全席？”抄着化学的同桌瞄了一眼压着的卷子又看了看政治上的“平向发展”觉得自己可能是真需要再借一份。
“哦，凑字数。”眼也没抬接着抄顺便不忘写个胡编的公式再划掉把正确的写上来以假乱真“思考过程”。这时候早早自习铃声响了，严益禀和赵珉然两个人非常有默契的踩着铃声进班。“绝了，一看就是不用补作业的。”旁边的老孟看着两个人走到座位上就放下书包拿出课本预习，老师进来班里借作业的抄作业的翻桌子跳回自己位置上。“版图漂移了兄弟，回见。”说完把卷子塞桌子里推着桌子又回了原来位置。
“抄袭动静小点啊，办公室就在咱们班对面，我这张老脸还是要的。”历史老师拍拍黑板，听到下边隐隐传来了笑声。“今天开学第一天，这个早早自习就打个八五折让你们再最后补半小时作业，早自习收，以后就不允许了，现在计时开始。”通过厉夫人的视角，这几个老师发的摸底卷子的确是对新生来说有难度，本想着让他们提前进入状态，教师群里一碰头发现大家都留了一张，还没开学就留了一堆作业老师也觉得尴尬，刚刚那几个人还在办公室里猜测肯定班里都抄疯了。
厉先生和邱老师进班后厉夫人又和他换了班，顺便把我的小乌龟送了过来。还换了身米白色带绒毛的末肩装，有些像成为王后的贝尔公主送闺女上学，厉夫人看着挺胸坐正拿出工整作业放到桌角就安静看书的赵珉然，笑容灿烂说：“我家这个虽然脑子慢点却好在朋友们都很热心，加上她又勤问好学，其实也没什么可骄傲的。”这样的话像极了攀比的父母，看看埋头苦思冥想也写不出来的岳严我只拿着账单给她写金耳银行的稀有材料汇款单，我们这派的没有沙漏，也用不了硬通货黑沙来交易。
“我家那个脑子快，自己写完了还帮助同学。”邱老师其实对严益禀没有什么感情，只是日常闲聊凑过来搭话，严益禀一进班里他周围那群男生就“饼哥早““饼饼来啦”热情相迎，不像岳严也没什么存在感。
“我家的吧，美食鉴赏能力不错。”虽然他也不怎么吃饭，但为了凑字数写了一堆的食品名称，就怕下次写打牌，把出牌名称一字不差的记述一遍凑足八百字。那样下次也许可以夸他记性不错或者爱好广泛。
学校里的学习的确无聊，一上午三节物理连上，高一的物理无非就是重力加速度这些东西，厉夫人和邱老师都竖直的飘了起来，他们这样的时候不是在休息就是在放空，灵魂发呆的样子是很吓人的，因为见识过我总是不太敢发呆，即使有“泉眼”和“迷惑泉眼”在的时候只有鹰派的人能看见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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