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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第52章


宜谨背着宜璘一路风尘仆仆地回了十里云间,模样好不狼狈。好多弟子不明就里,只知道谦恭地让路,再抬眼一看——背上趴着的那个重伤病号不是自己家的宗主嘛!

        于是统统慌了神,一传十十传百地议论起来:“宗主身负重伤,连大师兄看起来都已六神无主,据说是在乌家遭遇了邪修暗算。”

        这话传到了乌子昆耳朵里,他守在别院外焦急地踱步。这人在他家里出了事,是他的失职。

        端热水、浸透的汗巾、飘着白汽的汤药罐子——宜氏几个心腹弟子进进出出,走廊上一阵踢踏脚步声,云雾一缕飘逸,斜出廊檐之下,丝线般缠绕着白玉柱子。

        伯无涯内心里也好似被这一缕云雾纠缠住了,乱得如麻。

        宜谨眼下心绪不宁,不适于行医。行医者,最忌讳自乱阵脚。但对于他来说,这是如父如兄的宗主,如今最重要的人。他怎么能不乱?

        一波人接着一波人进去,全是为了宗主的险情而奔走。宜氏的弟子还算知书达理,并不像乌家出事时都乱哄哄地赶来围观。院子外面只有宜谨、伯无涯、季青和乌子昆等候着。

        宜谨似乎接近崩溃,他根本不知道如果师兄有什么三长两短,他又该怎么办。就这样焦灼了良久,他一边猩红着眼,一边瞪向伯无涯,眼泪要落不落,应该是强忍着哭意。

        “你能不能不要再来害我们宗主了?我们宗主一步步走向今日落魄的模样,全是因为你这个不知好歹的混蛋!”宜谨咬牙切齿,一句一句憋了出来。

        伯无涯莫名被批了一通,就算心下愧疚得不行,仍要嘴硬道:“是他自己扑上来的,关我什么事?”

        宜谨怒极反笑:“白眼狼!你可知、你可知我师兄为了你做了什么?”

        “你可知如今你能康健得像个五彩缤纷的鸡一样活蹦乱跳,全是因为我们宗主逆行灵力,经脉寸断,所以才救回你一命吗!”

        经脉寸断。

        这四个字放在仙士身上来讲,有些太沉重了。

        伯无涯脑海里突然有一根弦断了,大脑一片空白之际,他马上又不可思议而又无法相信地意识到了什么。

        他哽了哽,喉结滚动,半晌吐出一句话:“你是说当年邪修那件事……”

        宜谨深吸一口气,调整好了情绪,坚硬如冰地立在那里,一句话也不再说了。言尽于此,而且宗主本来就没想让他知道。

        宗主总是这样,自己做了什么却不说。

        伯无涯见他不说话,自己心中一震,蓦然间什么都明白了。伯无涯终于明白为什么宜璘从不接受和他比试,而他又究竟都做了些什么。

        他忽然觉得坐立不安起来,脸上也挂不住了,神色变幻莫测,最终一句话也没说,提着剑凌空飞走,似乎是想要逃避这个真相。

        这个真相让他这么多年来一直较劲的理由成了笑话,实际上他们三个人之间,自始至终都是他在闹脾气。

        季青自然发现伯无涯灰溜溜地走了,她只是叹了叹。伯无涯离开后没有多久,院子里的弟子松了一口气向外道:“宗主没事啦!”

        院子外的三个人脸色一缓,忙一齐进去。

        屋子里珠玉帘子垂着,宜璘安静地闭着眼,趴在塌上,身上的衣袍已然换了下来,离得近了便闻到一股子药香,内里大抵上了厚厚的一层药膏。

        他还在昏迷,不过听弟子说并无大碍,只是需要静心调养便是了。

        因为邪修的鬼火阴气几乎都拿去反噬童莲了,所以当剩下的那一团砸落到宜璘身上时,并没有多少强横之力了。

        而宜璘之所以背后烧灼,甚至于昏迷不醒,则是由于他经脉寸断,浑身灵力无法运行护体,这一团鬼火要是砸在伯无涯身上,大概也不会出什么乱子,顶多也就是像是普通人被撞淤青个几天。

        但宜璘不一样,他还需要悉心调养一段时间。

        季青简直恨铁不成钢——宜璘这个性子太差了,不是说脾气不好,而是总喜欢默默付出,可是谁又能看得到呢?

        乌子昆长吁一口气:“月见君没事便好。”

        宜谨道:“劳烦乌家主挂心了,喝一盏茶再走吧。”

        乌子昆推辞道:“出了这样的乱子,星罗垣那边我要去料理。再说了,在星罗垣受了伤,本就是我的差错。”

        宜谨也不强留,只是低声道:“今日我太冲动了,只是恳请你们二位不要把这件事传出去,我们宗主经脉寸断这种事若是被小人知道了,肯定要拿来做文章的。”

        说着一阵懊悔,悔自己怎么就管不住这张嘴。

        季青和乌子昆答应了以后便御剑回了星罗垣,宜谨只能庆幸在场的这几个人都不是碎嘴子。

        这几日宜璘身子不好,季青总记挂着他的伤情,于是奔波于十里云间和星罗垣。宜谨从宜璘的表现里也知道此人与宗主交情匪浅,故而不拦着她。

        外界也只以为是星罗垣想和药宗宜氏交好,才派了这么个人天天去探望。在旁人眼里看来,季青作为乌子昆的救命恩人,留在星罗垣没有走,已经算作是乌家的一份子了。

        宜璘总算是醒了,那日季青正接过弟子手里的药,亲自送进屋中。

        她拨开珠玉帘子,便看见宜璘迷茫地睁着眼,问向她道:“我这是……昏睡了几时?”

        季青没好气地把药碗往他面前一送:“你哪里是昏睡了几时,是昏睡了好几天,再不醒,外面的谣传都说‘药宗宗主马上就要死了,想篡位的赶紧着’,得亏你算是醒过来,要不然现在十里云间就要拱手让人了。”

        宜璘摸着药碗,还是温热的,指尖传来的暖意一直暖到心里。虽是责骂,却让他感觉到自己还是被人在乎的。

        “对了,你当初为了救伯无涯而经脉寸断的事,他已经知道了。”

        宜璘搅着汤药的勺子一停,他叹道:“宜谨还是不够稳重,在场的人都有谁?这件事没有传出去吧?”

        季青答道:“我,乌子昆,伯无涯。就我们三个,你偷着乐去吧,也就我们三个不会瞎传。”

        宜璘苦笑道:“毕竟我如今已是宗主,作为药宗传人,要是让旁人都知道我经脉寸断,手无缚鸡之力,恐怕今日药宗宜氏早就不得安宁了。”

        季青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相信伯无涯,他应该不会传出去的。我们三个那么多年的情分,他应该拎得清。”

        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垂眼道:“可惜这么多年,我们三个就是因为胸中吊着的那口气,谁也不肯服输。”

        季青默了良久:“或许当年我们也没有照顾到他的情绪,我也有错。”

        宜璘笑了笑:“不过没关系,我永远会站在你们身后默默支持的……”门被轻轻推开了,他的话也停了下来。

        来的人是宜谨,他一见到宜璘忍不住便要哭:“宗主……你可算是醒了,我们都很担心你。”

        宜璘撑着身体坐起来道:“别哭,你如今都大啦。”

        季青想,还是要留给他们一点师兄弟说话的空间,非常识相地告辞了。宜璘还说请她下次再来,家里有上好的茶。

        到了星罗垣,却见乌子昆歪倚在梨花树下,墨色衣袖画轴般铺了半边青石板道,另一只手里拿着酒壶,见季青回来了,便支着头看向她:“你来啦。”

        季青“嗯”了一声,注意到他脸上有些微红,料想方才没少喝,满院子酒香。

        乌子昆见她不冷不热的,一翻身爬起来,往她身边凑,季青见他浑身沾了梨花的瓣子,便一片片替他摘下来,就像阿姐对她一般仔细和耐心。

        这几日乌子昆眼见着季青天天往十里云间跑,但是探望病号是正当理由,他只能干着急,忍不住想这个月见君到底给小绿下了什么蛊。

        转念一想,和病号而且又是她好友的人吃醋,有点吃相太难看。

        把自己憋的一口气出不来,每每睡前都睡不着,满脑子都是这些事,气得他数羊才能慢慢入睡。

        故而今日下午处理完了那些纷杂的事务,自己躺倒在梨花树下喝酒。都说一醉解千愁,不知道能不能解解暗恋的愁。

        看季青的一双素手又细又长,轻轻为他摘下身上的落花,乌子昆心底痒痒的,借着酒劲儿鬼使神差地把她的手捉在掌中,极其轻柔地握住。

        他一抬眼,见季青吹眼看着他,满目都是“?”和“这是在干嘛”,立马又怂得不行,手还是没放开,醉意倒退了一半,脸颊是不红了,耳廓又染上了微红。

        乌子昆干咳一声:“喝醉了,在耍酒疯。”

        季青困惑,哪有这么耍酒疯的啊?

        耍酒疯难道不是要一哭二闹三上吊吗?

        乌子昆又一骨碌翻身站起来,季青只是看见他耳廓红得几乎要滴血,然后一步三晃地回了寝房,心想可能有的人就是会这样耍酒疯吧,毕竟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

        实际上一步三晃是他装的,他的酒早醒了。此时此刻乌小公子坐在铜镜前捧着脸,非常挫败而又恨铁不成钢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低声呢喃道:

        “你怎么就说不出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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