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 38 章
傍晚, 五条悟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回到五条宅。
禅院直哉看到他还意外了一下：“你这么早就回来了？”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直哉早就看穿他“表面上是最强，实际却是个社畜”的本质，经常早出晚归, 好歹是个御三家家主, 过得还没他舒服。
“是啊, 不想浪费时间，所以用了下大招，就是辅助监督那边要多花点时间善后了。”五条悟收拾了几件衣服去洗澡。
禅院直哉想到他口中的“大招”的威力，一脸黑线地想，那恐怕不止是多花一点时间吧？
他不禁脑补起伊地知流着宽面条泪, 对着一堆废墟想抱怨却又不敢的样子。
五条悟洗完澡出来, 戴上墨镜，一把扑到禅院直哉身上：“直哉，我们出去约会吧！”
“哈？谁要和你出去约会啊？”直哉嫌弃地把五条悟赶下去。
五条悟诱惑道：“直哉真的不想出去吗？你之前说想看的那部电影昨天才上映, 悠仁他们最近又找到一家很好吃的餐厅, 啊，还有，你喜欢的漫画重绘发售, 听说现场购买的话有机会抽到限量周边哦。”
禅院直哉听得心里直痒痒，人就是这样, 之前没事的时候他可以长时间在家窝着不出门，可在系统bug、他被迫困在安全的地方如不必要不踏出半步时, 他又非常想出去走走。
五条悟看出他的动摇, 继续道：“而且难得最强保驾护航, 直哉可以完全不用担心被骚扰的问题！”
“我去！”禅院直哉的意志力全线溃败, “不过先说好, 我是和你出去玩，不是和你约会！”
五条悟拉长声音：“诶——本质没什么区别，直哉为什么要分那么清楚？”
禅院直哉推着他往外走：“我说不是就不是！我还要问你问那么清楚干什么呢！”
站在五条悟背后，别人都看不清直哉发烫的耳朵，他内心默默道，约会这种事，当然是要和想发展纯爱的人做的！
他们的计划是先去买漫画，然后去吃饭，最后看电影。
在书店里直哉碰到了熟人，是出来给美久买礼物的阿龙。
“啊，是你，好久不见。”
禅院直哉认出他来，虽然失忆那段时间做的事对他来讲是不愿意回忆的黑历史，不过阿龙确实是个很有趣、也很守男德的人，能和他认识也是一件很幸运的事。
不过这个总是带着强大气场的男人现在却有些垂头丧气，直哉问道：“好久不见，你怎么了？想要的漫画已经卖完了吗？”
“不是，”阿龙阴云罩顶，明显被深深地打击过，“美久很想要这家店搞活动的赠品，我本来想偷偷拿到当礼物送给她，但是这个人说我没有参与资格！”
店员也是一脸为难：“不好意思客人，活动规则就是这样的，必须是情侣才能参加。”
五条悟走到柜台前面：“除了这一条还有其他规则吗？”
店员指着墙上贴的一张海报：“我们的活动很简单啦，就是情侣的一方抱着另外一方做深蹲，做五个可以获得三等奖，做十个可以获得二等奖，做二十个可以获得一等奖哦。”
“呜哇——”
禅院直哉被人凌空抱起，五条悟跟店员眨了眨眼：“数好哦——”
店员也是懵了，但关键时刻是他的职业素养让她发光，顾不得这是什么情况，他目不转睛地数了起来：“1，2，3，4，……33，34，35……”
禅院直哉猛拍五条悟肩膀：“够了够了！”
“居然这么快就到三十个了吗？”五条悟遗憾地把人放下来，就差把“我还没抱够”几个字写在脸上。
不等店员问，五条悟就说：“我们是情侣哦~”
禅院直哉脸本来就黑得能滴出水，听他这么一说更要发作，五条悟在他耳边小声说：“直哉，马上就能拿到了，你也不想看你的朋友失望吧？”
直哉扭头一看，阿龙已经把眼睛黏在奖品上，满眼都是泛着粉红泡泡的期待。
禅院直哉生生忍住，伸手道：“喂，快把奖品给我们！”
“哦哦，马上，”店员麻利地把奖品装袋，“恭喜您获得一等奖~”
禅院直哉把奖品转送给阿龙，阿龙一副赴汤蹈火在所不惜的样子：“十分感谢！我会牢记你们的恩情！”
这时，一个黄头发的青年钻出来：“大哥，这两个人是谁？该不会是来找你麻烦的吧？嚯你居然也戴墨镜，是哪条道上的嗷！”
阿龙捶了黄头发的脑袋一下：“不好意思对小弟管教不严，请问你贵姓？”
五条悟摆摆手表示没关系：“我叫五条。”
阿龙反手又是给黄头发一下：“没大没小，这是你五条大哥和五条大嫂！”
黄头发赶紧九十度鞠躬：“五条大哥五条大嫂好！”
禅院直哉拳头硬了：“闭嘴！别乱喊！我才不是你大嫂！”
黄头发灵机一动，哼哼！大哥这次搞错了！
虽然大哥如今退隐，过上了洗手作羹汤的生活，守着大嫂一心一意。不过他不知道吧，道上的男人可都是三心二意的！
他又看了眼禅院直哉，看看，这满耳朵的耳钉，还染了一头黄发，还有这一说话就能扎死人的嘴。
他可太知道了，现在的人啊，在外面就喜欢养这种带刺的娇花儿！
于是，黄头发大声道：“对不起，我说错了！五条大哥，小嫂子好！”
这次，黄头发收获了一脑袋的包。
一直到吃饭的时候，五条悟都还在笑，禅院直哉满头黑线地说：“不许笑，还不是都怪你！”
他又捏紧了冒青筋的拳头：“什么嘛，那个笨蛋，居然说我是小的那个……”
“直哉原来是在为这个生气吗？”五条悟晃了晃杯中的液体，“那如果让直哉做五条大嫂的话，直哉会高兴吗？”
“高兴个屁啊！我……”隔着墨镜，禅院直哉和五条悟对上实现，不知怎地，他忽然感到心里一空，“你这家伙，你的意思是以后也会养小的咯！”
五条悟双手撑在桌子上：“直哉怎么可以这样想我！如果直哉想的话，我的整颗心都可以是你的哦。”
禅院直哉听得脑袋一热，他把脸扭到一边：“你、你以为我会相信你说的鬼话吗？”
结账的时候，服务生递了一张宣传单给他们：“我们店万圣节的时候会有活动，全场八折，还会有万圣节主题的化装舞会，敬请参加~”
直哉拿着那张宣传单，手不自觉捏紧，这么快，就要到万圣节了吗？
“直哉？直哉快点，电影要开始了。”
禅院直哉回过神来：“哦，走吧。”
电影开始的前几秒，影院陷入一片漆黑，直哉正打算拿起椅子边的奶茶喝一口，忽然摸到了一只略显粗糙的大手。
直哉瞬间收回手，紧接着，坐在后排的几个人一下子站起来，赶在其他人抱怨前，迅速把禅院直哉旁边的男人给拖了出去。
影片开始，影院内又有了亮光，禅院直哉还看着他们的身影，旁边伸来一只手，把他的脸掰回来：“直哉，看电影了。”
禅院直哉恍然大悟，他终于知道为什么五条悟要让他出来。
他给五条悟的名单是不完整的，要最快找出那些人，最好的办法就是他以身作饵，引诱他们出现。
恐怕这一路上，他们不知道已经帮他整理了多少名单。
“咚咚、咚咚”，安静的影院里，禅院直哉仿佛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
说来也是凑巧，在铺天盖地宣传万圣节的商家中，就连他们看的这部电影恰好也是万圣节相关。
主角是个侦探，有人写了一封信告诉他，有个杀人犯要在万圣节的化装舞会上杀一个人，所以他也去了化装舞会，想要找出那个杀人犯和保护被杀人犯盯上的人。
在化装舞会上，他找了一个又一个线索，最后发现杀人犯的目标居然是自己，可是一直到化装舞会结束，他都没有任何事，反而是参加过化装舞会的人一个接着一个死去。
到了最后，还活着的人只剩下主角和主角最好的朋友，主角去找那个朋友对峙，问他是不是就是那个杀人犯。
朋友很干脆地承认了，主角问他明明目标是自己，为什么要杀那些无辜的人。
朋友说，死去的人有你的父母、爱人、孩子、友人，所有和你有关的人都死去了，现在我也即将死去，杀死那个家庭和睦、受大家欢迎爱戴的你，留下这个和世界没有任何联系的你，就是我的目的。
最后，朋友畏罪自杀，影片结束。
影片的结局略显沉重，五条悟和直哉来到了山上的公路。
公路上车子很少，他们两个坐在后备箱里看夜景，东京的夜晚灯火闪烁，人们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朋友出来吃饭，妈妈爸爸带着孩子出来家庭聚餐，情侣甜蜜地约会，背着书包、刚刚上完补习班的孩子回家继续没写完的作业……
禅院直哉问：“五条，离万圣节还有多长时间？”
“十天，怎么了？直哉也想出来扮鬼吓人吗？”
“不想。”禅院直哉闭上眼睛，到了万圣节，眼前所有的繁华都将化作泡影，朋友也好亲人也好情侣也好，或许只会死一个，或者全都一起死掉，没有理由，完全是一场无妄之灾。
“对了直哉，禅院家的处理出来了哦，”五条悟跟他汇报成果，“主谋处死，其他人关入咒灵库，三天之后再放出来。”
咒灵库，当初关过甚尔君的地方。
禅院直哉对这个结果有些许意外，他以为按他爹的个性，那些人应该就是被毒打一顿三个月半年下不来床，最多几个过分的被折断右手，可是现在……
“你今天去禅院家，就是为了这个？”
“是哦，那些老头子可真难搞，说话又慢废话又多，搞不懂啊，和那群烂橘子一样，明明那么弱，还拥有这么大的话语权。”
禅院直哉觉得自己的心脏跳得更大声了，他也搞不懂啊，这家伙，明明那么气人，却老是干一些让人难以捉摸，但又有那么一点点感动的事。
“五条，你够强吗？”
五条悟一笑：“直哉觉得呢？我可是最强诶。”
骗人！那你为什么还会被封印！
“五条，如果我说，在万圣节那天，有一件很大、很大的事发生，你会相信吗？”
禅院直哉感觉心脏开始隐隐作痛，这是系统开始警告他了。
五条悟朝他靠近：“是什么样的大事？直哉在想我寻求保护吗？嗯……总感觉要提点条件才划算啊。”
“算吧，是……咳咳！是会死很多人的大事。”直哉心脏越来越疼，疼到他无法呼吸，眼睛开始花，耳朵也在嗡嗡作响。
他想起了很多人，他那个满脑子都是禅院家、封建得没怎么尽过父亲责任的爹，代过几次课的咒高一年级生，真希真依，就想把他从次代家主的位置上拉下来的扇和甚一……
与其留下和这个世界没有联系的他，不如用他的生命换的其他人和这个世界的联系，他相信，相信五条悟可以保护好所有人，相信他不会让世界陷入更加悲惨的地狱，相信他不会让他死得毫无意义。
“五条，接下来我说的每一个字你都要记清楚，万圣节那天……”
禅院直哉瞳孔倏地放大，整个人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抽动起来，他从后备箱滚到地上，视线越来越模糊，想要说话，却发现嗓子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可恶！这个系统又在坏事！它除了坏事还会干什么？！
远远的，直哉仿佛听到五条悟在叫他，语气十分焦急，他还没听过五条悟用这种语气说话。
他的心一下子安定下来，其实吧，今天的约会还算不错，只不过遗憾的是，最重要的事情，要放到明天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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