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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荒境以为家5


龙葵退了半步。

        又退了半步。

        下一刻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深吸一口气,重新站了回去。

        她冷静道:“是第三个又如何,魔尊要杀了龙葵灭口吗?”

        不等重楼开口,又一鼓作气将话说完:“若是担心被旁人知道,魔尊大可以放心,龙葵无意探知什么秘密,更不会说给旁人听;若是容不下第三个人涉秘,魔尊要杀便杀,只求不要牵连蜀山,龙葵便死而无惧。”

        龙葵比重楼矮了一个头,仰着脸,目光清澈,与他四目相对。

        心中坦荡又紧张:师父说,临危须不惧,不卑亦不亢。

        重楼拧眉道:“本座……不会杀你。”

        他本不是这个意思,然凡事涉及寂渊,必会勾起一些不太美好的回忆,见缝插针一般直捣心神,将尘封心底的戾兽放出来遛上一圈,叫他控制不住自己一身杀气外露。

        想必又吓着她了吧。

        只是事关魔族上下,重楼不得不凝重:“我并非威胁你,也不会取你性命,只是要提醒你,一个铸魂秘术,一个寂渊之囚,此二者间的联系牵涉甚广,一旦泄露出去被有心之人发觉,纵使你知之甚少也难逃一死……你可明白?”

        魔尊的态度和预料中的暴怒全然不同,龙葵更摸不着底了,酝酿许久的一腔壮烈顷刻烟消云散,嗫嚅道:“……明白。”

        重楼听来这声“明白”敷衍得很,沉声问她:“你害怕本座?”

        龙葵闻言微僵,犹豫片刻,缓缓地点了点头。

        重楼问:“为何?”

        龙葵缩了缩,诚恳道:“……惜命。”

        重楼心中不是滋味,他何时说过要杀她的话?为何这样惧他?

        这丫头倒是过河拆桥,怎不见前世过不去奈何桥的时候,他是如何劳心劳力将她带出来的?堂堂魔尊,在她心中难道就留下了个动辄欺负女人要人性命的印象?!

        重楼越想越气,气着气着忽而一顿,隐约想起两日前于锁妖塔,他确然一时兴起戏弄过她,说要她的命。

        ……也难怪她怕。

        重楼不自然地移开眼,踱了两步背过身去,动了动嘴唇:“你……不必害怕,你是本座的一个承诺,本座不会杀你。”

        龙葵听不明白:“什么承诺?”

        这要说便远了,重楼懒得从头解释,只道:“故人之托,前尘往事罢了,你无需知晓。我既答应他要照拂你,便不会真对你如何。”

        他不说,龙葵却不得不想:那日在锁妖塔便听师父提起什么故人,白茕魔君也说过有个和她相像的红衣女子,莫非是同一个人?

        重楼干脆将话说明白,省得她日日担惊受怕:“你只需记住,往后既然跟着本座,便不必畏手畏脚,便是你有本事烧了这魔宫,我也不会杀你……”

        “哐当”一声,东殿门口,正巧赶到的白茕惊得将手中的菜盒都摔了出去。

        饭菜摔得满地都是,重楼话被打断,皱眉剜了他一眼:“何事?”

        白茕冒了一身冷汗,生怕魔尊罚他,低着头收拾残局不敢吱声。

        赤芍紧随其后进了殿,上前救场道:“禀魔尊,寂渊三十里内皆已设下禁制,封为禁地。”

        这道令是昨日授下的,今日有了臬刹这个变故,寂渊的备防恐怕还不够。

        重楼略一思索,道:“部署人手巡视戒严,擅闯禁地者格杀勿论。”

        魔界自重楼掌权以来从未做过戒严部署,赤芍心中微沉,连一贯自视甚高的魔尊都如临大敌,看来事情比预想的还要严重。

        遂郑重领了命。

        白茕往赤芍身后藏了藏,心虚地说了句“属下再去备一份饭菜”,便准备混水摸鱼跟着赤芍一并退下。

        殿中一共便四个活人,他能藏哪儿去,重楼何至于同他计较这点小事,也不知他躲什么。

        重楼道:“不必准备了,龙葵与本座一同走。”

        白茕一愣,脱口道:“龙葵也去?”

        这厮今日不知犯什么蠢,龙葵不去难道留在魔界不成?重楼又睨他一眼,若不是龙葵尚在,倒真想喂他两招了。

        转头朝地上的臬刹扔诀变回短毛鸟,提着颈子便拎了起来,动作过于粗暴,短毛鸟受痛,痉挛了一个激灵又耷拉下来,脖子下蹭掉了一圈毛,看得白茕后颈一凉。

        龙葵还站着,重楼本欲直接拎了她走,然想到才说过要照拂她的话,不好动手,便耐着性子道:“龙葵,过来。”

        龙葵有些慌乱:“魔尊要去哪里?”

        重楼一时也没了脾气:“送你去人界。”

        人界二字无疑是龙葵这几日听到最亲切的字眼,在她心中人界便等同于蜀山,魔尊要送她回家!

        到底是年纪小第一次出远门,这一路上不是被妖打伤就是被魔挟持,睡觉不敢深眠,走路不敢张望,若是被一刀了结了倒也轻松,偏像悬着一把刀在头顶,不知道哪一瞬会突然落下,叫人时时刻刻提心吊胆的,最是难熬。

        远行方知家乡暖,短短两三日,龙葵便已深有体会。

        重楼见小姑娘抿着嘴角,心里的委屈和欢喜却掩饰不住,顺着眼角眉梢就钻了出来,一双湿漉漉的杏眼儿如晴日初雪,清澄得像要开出花儿来。

        他不知不觉便跟着柔软下来,见那片杏花还躺在龙葵发间,心中一动,抬手便朝小姑娘的额角伸去。

        龙葵下意识地躲了躲,然后睁睁看着大魔头从她头发里拈了一片杏花瓣儿下来。

        重楼早便想捏走这片碍眼的小东西,眼下终于得了机会,很是畅快。

        畅快之下,难得考虑到这丫头怕黑,便朝她伸去一只手,掌心朝上,提醒道:“界渠无光,不想丢便抓紧了。”

        龙葵顿时如临大敌,忙两只手都用上,紧紧抓住大魔头。

        重楼失笑,将手一收,长腿一迈,随即踏入虚空之中。

        旁观了全程的白茕目瞪口呆,好一会儿,才缓缓道:“赤芍,我刚刚……看到魔尊笑了?我可是看错了什么?”

        这个大傻子,赤芍无奈:“没错。”

        “那是……真的笑了!”

        白茕仿佛这时才回过神,满脸写着不可思议四个大字:“魔尊亲自护送龙葵姑娘回人界,你看到没有,还同她手拉手!这、这……”

        这傻子定是将魔尊昨日说要封印寂渊的话忘得一干二净,赤芍平静道:“封印寂渊需借助灵珠之力,魔尊前往人界是为寻灵珠。”

        白茕才不听:“要灵珠派人去寻就是,魔界的探子遍布六界,几颗珠子,何须劳烦魔尊亲自动手?”

        转念一想,龙葵虽然弱了一点,但这两日相看下来,漂亮温顺,乖巧可人,倒很是讨喜。

        于是白茕眼睛一亮,高兴了:“依我看龙葵就不错,方才她同魔尊站在一块儿,一个娇小玲珑,一个高大威武,正所谓郎才女貌,天地……设……”

        赤芍叹气:“天造地设。”

        白茕没读过什么书,挠着头嘿嘿一笑:“对对对,天造地设,很是相配!”

        赤芍顾虑道:“龙葵的来历……”

        白茕当他对龙葵非魔族人心怀芥蒂,摆摆手打断他:“来历怎么了?你从前还说过英雄不问出处,我们魔界又不同神界那帮老头儿迂腐,只要魔尊喜欢,管她是魔是妖,是人是鬼,无碍无碍!”

        赤芍:“……”

        这一根筋一旦说服了他自己,便再也听不进旁人的话,赤芍简直没法同他说下去,摇摇头,拂袖走了。

        白茕也不追,望着偌大的东殿,琢磨起进门时魔尊的那句话,尚有几分迟来的感慨:“烧了魔宫也无所谓,魔尊讨好姑娘,已经卑微到了这个份上了?”

        ――

        回人界的界渠似乎比来时还要长,龙葵悄悄睁开了眼。

        仍旧是一片空茫的漆黑。

        重楼察觉身边的人微微僵硬,不由发笑:“怎么?害怕?”

        龙葵确实不太适应这里的空坠感,但这同回人界的诱惑相比,根本不算什么,于是摇了摇头:“不怕。”

        嘴上说不怕,手倒是越抓越紧了。重楼勾了勾嘴角,也不戳穿这个纸老虎。

        龙葵经他一问,忽想起来自己身上还装了两颗夜明珠,忙空了只手去掏。

        重楼只觉手中一松,低头看去,龙葵已轻轻张开五指,一颗夜明珠出现在纤薄的手掌中,散着轻柔的光。

        这颗夜明珠成色已经很好了,在界渠里却仿佛被吸走了光,微弱得连魔尊的脸都照不清楚。

        龙葵握着珠子,将手抬高了些,去找重楼的脸:“魔尊?”

        抬了半个头的高度,才照见重楼半张不苟言笑的脸,不知是微光柔软了面颌还是黑暗掩盖了锋芒,平日棱角分明的脸看起来分外柔和,一双绯色的眸子沉静如水,像未晚时蕴入眼中的余晖,在夜幕里浅浅返着一抔光亮。

        龙葵怔了片刻,将手缩了回来。

        重楼见珠子眼熟,凉凉道:“白茕堆了山的夜明珠,竟只给了你这么个小的。”

        这哪里算小?就她所闻,鸡蛋一般大的夜明珠在人界便是无价之宝了,何况这颗:“不小不小,本是向白茕魔君借的,魔君慷慨解囊,赠了两颗,龙葵已经受之有愧了。”

        重楼蹙了眉:“徐长卿连这么个玩意儿也不给你?”

        龙葵撅了撅嘴,一时无言:师父心系苍生两袖清风,伏妖除魔,为民谋福,哪里会这样俗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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