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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投名状 县衙偷听


  三个人急慌慌往下看去,却并没有看到宿倾的面容,因为她正在低着头揉脸。他们心急如焚,担心宿倾露出了什么破绽,倘若真被柳婆子发现了端倪,今后宿倾姐弟二人再难有宁日了!

  松音和琴莫又搬开一块瓦,看样子竟像是要下去一般,幸好蓝辞眼疾手快给拦住了,否则当时就要弄巧成拙了——因为宿倾那个时候已经抬起脸与柳婆子对视了,从蓝辞他们的角度,可以看到宿倾面上并没有什么不对劲儿。

  蓝辞三个面面相觑,心道难道是那婆子看错了?她和柳二不是挺皮实的吗,怎么还头晕眼花了?接下来的发展倒是让缘由不言自明了:宿倾的确露馅了,就在她呜呜呜装哭的时候,面上的易容材料该挪了位,露出了一部分真容,被柳婆子发现了。只是这会儿,宿倾已经将假鼻子和假面皮给安回去了。

  “你……你方才不是这个样子啊?!”柳婆子惊疑不定,伸手就要拉扯宿倾的脸颊,却被宿倾一歪头避开了。

  宿倾噘着嘴,哼道:“你莫不是被那个阿爷给揍傻了,我还能是什么样,哼!”

  这句话提醒了柳婆子了,她扭头狠狠瞪向柳二,却见柳二还昏迷着,这下更是便宜,柳婆子毫不客气地在柳二腿上捶了五六下,宿倾好笑地看到柳二被捶到膝盖的时候,架起来的那条小腿无意识地弹跳了几下。

  柳婆子解了气,回头又问宿倾:“你到底是柳苒的儿子还是女儿?”

  宿倾气鼓鼓地大声说道:“我是男的!我说我要娶媳妇,你听不懂是咋的!想我一个大老爷们儿竟然受此侮辱,你们柳家也不如何嘛!就凭你这眼神、这本事,我现在很怀疑你有没有那么大脸把我舅父叫来!”

  柳婆子被她吼得往后坐了坐,心里竟然下意识觉得他说得真对,那么方才自己真的看错了?她打听过,柳苒有一儿一女,如果这个是男孩儿,那么另一个……她绕过宿倾去看躲在后面的宿信……这也是个男娃啊。

  柳婆子再开口时气势弱了几分:“柳苒不是还有个女儿吗?”

  宿倾眼珠转了转,点头道:“是啊,我娘只有我一个儿子,我将来是要娶大家小姐的。你说的那是我妹妹,喏,这就是了。”她说着拉着宿信的手举了举,紧接着又把弟弟藏在了自己身后。

  躲在宿倾身后的宿信:好委屈,我也是大老爷们儿呀。

  屋顶上的蓝辞三个无奈望天:又来了,宿凌之果然喜欢当男孩子啊。

  宿倾才不理会柳婆子转不过弯儿来难不难受呢,她理理衣服,拉了宿信往外走,一边走一边道:“你快些,要是舅父不来,我就要带着我妹妹去京城了。”走出去老远了,柳婆子还听见他嘀咕道,“这个婆子能不能成事啊,看上去不像是能在主子面前得脸的呢……”

  柳婆子气得不行,追到门口喊道:“你等着,我家老爷一定会来的!”喊完又自言自语道,“臭小子,竟然看不起我,呸呸呸,老娘何等人物,竟被一个乡下小子奚落了,真是见了鬼了!老娘这就写信,不出一个月,我家老爷肯定能来!”

  屋顶上的蓝辞三个听到这儿就没再听下去了,他们慢慢将砖瓦放回去,蹑手蹑脚下了楼,从后院院墙跳出去的时候正好与宿倾两个走了个对脸。

  宿倾问道:“你们下来的时候她在做什么?”

  蓝辞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先问道:“你知道我们在?”

  “当然知道了,别说逸饶和风遥并没有刻意收敛气息了,就说你的呼吸声,任何会武功的都能觉察到啊。”宿倾道。

  蓝辞“哦”了一声,笑道:“原来如此。我们下来的时候她准备写信呢,啧啧啧,真是有趣,那老头子还躺在地上呢,她竟然不管不顾的。”

  宿倾并不意外:“她要是在意咱们这一计还不一定能成呢。”她摸摸鼻梁,沉吟道,“既然已经开始写信了,那就是没有发现我把荷包带走的事情了。”

  琴莫很开心:“你把荷包带回来了啊!快给我看看,里面是真的银票吗?”

  宿倾解下荷包来递给琴莫,随口答道:“自然不是,咱们的银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做什么便宜那老婆子……哼,想来就叫人心寒,这婆子会写字,想来以前侍候阿染姑姑的时候,定是个体面的奶娘,可是她是怎么做的?读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做出这等背主之事,现在还有脸来算计故主呢!”

  松音只是含笑听着,等宿倾说够了,才问道:“你之前露了面容,转移了那婆子的注意力,是为了神不知鬼不觉地拿走荷包?”当时他们都吓了一跳,哪里知道这丫头那个时候却在盘算这个。

  琴莫也道:“这银票是谁做的?足可以以假乱真了!”

  蓝辞和松音听了这话也探头过去看,看了一会儿叹道:“若非咱们现在知道这是假的了,单单这么看还真看不出破绽来。”

  宿倾听了这话,很是得意,笑眯眯地将荷包拿过来收好,拉着弟弟往外走。后面的琴莫追上来追问:“这不会是你做的吧?!你还会造假啊!这是不对的!”

  蓝辞和松音也是一脸严肃。

  宿倾摆摆手,一边走一边歪着身子与他们解释:“不是我做的,是一个叫做文书的人做的。”提起这个文书来,宿倾显然很是自豪,“他是个秀才,长得也是秀才模样,文质彬彬的,张口闭口都是之乎者也,这还不是他最有意思的地方呢!他最厉害的是会模仿字迹,也会做一些手工活计。”她拍拍腰间的荷包,自得道,“这个就是他做的。怎么样?厉害吧?!”

  蓝辞几个转念一想就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他们没少见到宿倾这么自豪地说起谁,每次的结局都是那个人成了宿倾那个什么门派的手下,想来这次也是如此。

  “这是那个书生递的投名状?”松音促狭地捣捣宿倾,调侃道,“这次你想做什么?怎么还用到造假了?”

  “咱们建个钱庄吧,以后总会用得到的。”宿倾回答,“我用文书的意思也是这个,要开钱庄,造假这一关是个硬伤,如果我们自己做不到火眼金睛,如何能让钱庄开得安稳呢。”

  蓝辞摆着手打住宿倾的话头,无奈道:“你说说你,小小年纪怎么这么操心,想这些做什么?哪里就要用到钱庄了,你呆一点儿,该吃吃,该喝喝,该玩玩,不好么?”

  “不好。”宿倾停住脚步,被紧跟在她身后的琴莫踩了脚后跟也不在意,她郑重地说道,“瞻茗,我不能松懈,也不能偷懒。我和希夷,从我们还没出生就被人追杀,为此,琉璃姑姑死了、娘亲缠绵病榻、希夷体质不好、我们隐姓埋名、希夷不能好好出门玩耍……这一系列事情背后的危险都是迫在眉睫的,我是我们家的长子,不能得过且过。眼前我们是安全的,可是以后呢,难道等敌人杀到门前了,我再考虑应该布置什么、争取什么吗。哼!我不要与你说了。”

  宿倾转身就走,这一走却走掉了一只鞋——原来方才琴莫踩了她的鞋跟,还不等松脚就听见宿倾那一番义正言辞的话,一时呆愣,直到她说完还没松开。

  宿倾抬着一只脚蹦跳了两下,又将鞋穿了回去。就是这一打岔的功夫,蓝辞已经从震惊中回神了,他面上又是愧疚又是好笑……好笑?

  松音气呼呼:“蓝瞻茗,你怎么回事?!如果你们九华山就是这样欺负凌之的话,那么凌之还是不要待在九华山了,加入我们青城山不好么?”

  蓝辞没好气地推了松音一下,笑骂道:“你就别在这儿见缝插针了!”他和宿倾都是九华山少林寺了悟大师的徒弟,而松音是青城山道教吕见的徒弟,吕见多次表示想要收宿倾为徒,却都被宿倾拒绝了,他还以为吕见已经放弃了呢,没想到这是将自己徒弟打入他们内部了,难怪松音有家不回,一直留在宿府。

  蓝辞走到宿倾身边,拱手讨饶:“好好好,我错了,小师弟,你是爷们儿,是宿家长子,身负重担,我不该怂恿你好逸恶劳。你说吧,想要我做什么?但凡我能做的,保证完成任务。”说完又故意“小声”嘀咕道,“直说就是了嘛,何必费这么大劲儿……”

  宿倾绷不住笑了,直到这会儿蓝辞才真松了口气,他知道宿倾方才虽然不是针对自己,但是那些话却都是实情,他不过是想要她活得轻松一些,却原来也不过是痴人说梦罢了。

  “师兄,咱们去县令衙门后院吧!”宿倾说出了自己的要求。

  “不成不成……”蓝辞一听就大摇其头,摇着摇着忽然想到自己方才答应了什么了,不禁扶额叹息,挣扎道,“你去县令后院做什么?不对,这条路不是回家的路,正是往县衙去的!你!你啊你!”

  宿倾讨好道:“师兄,咱们要对付柳辅啊,那可是朝廷三品大员!单凭咱们几个,胜算太低了。”

  听到这儿,蓝辞已经明白宿倾打得什么算盘的:“你想请个见证?”

  “嗯嗯!”宿倾连连点头。

  蓝辞还是有些犹豫:“痕迹太明显了吧?”他们去县衙请县令前来作证,即便县令来了,又有胆子处置柳辅吗?

  宿倾一脸无语:“你是不是忘了,你可是信陵侯蓝家的长房长孙啊!虽然咱们不应该为这些身外之名骄傲,但是这种时候就不要舍近求远了嘛。”

  宿倾不说,蓝辞还真没想起自己还有这么个身份呢,他们蓝家世代行医,自打他记事以来,脑子里记的都是药材名字、药方内容,哪里还记得这个。他笑了笑:“好吧,那咱们也走个后门?”

  哪知宿倾还是摇头:“走后门就落了下乘了,咱们要他们反过来求咱们。”她说完就拉着宿信往县衙去了,丝毫不给身后三人发问的机会。

  ***

  五个人你追我赶地来到了桦城县衙……的后院。蓝辞一见果真不走正道,顿时苦了脸,宿倾也不与他磨叽,直接给松音和琴莫使了个眼色,两人会意,拎起蓝辞跳进了后院。宿倾跟在后面带着宿信也跳了进去。

  五个人贴在后院院墙旁边大树后的阴影处,蓝辞悄声问:“你到底想做什么?”

  宿倾:“偷听。”说完带头轻手轻脚往主屋窗后去了。于是五个人又从院墙旁挪到后窗。

  屋子里正有人说话。

  一个男声说道:“成家那边……好些了吗?”

  有个女声叹道:“并不见好,唉,也不知道成家小姐去了哪里……还有咱们的女儿,她现在又在哪儿……真是作孽啊,作孽!”

  男声也是唉声叹气的:“咱们对不起成家。”似是那女子要说什么话,这男声将她的话头拦住了,“当年,是梦儿去找成家大小姐的,这件事很多人都可以作证,你就不要自欺欺人不肯承认了。她去了之后,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夜过后,成家小姐就失踪了,梦儿听说这个消息之后的神情,你也见到了,她肯定是知道什么的……”他犹豫了一下,狠狠心将话说得更绝了几分,“就算她没有做过什么,但是肯定是知情的,可是她不说,对咱们不肯说,对成家更是不肯说。”

  说到这儿,那男子重重拍了两下椅子扶手,那女子却激动起来:“那又如何,就算咱们梦儿知道什么,想来害怕不敢说也是有的,老爷你……你怎么能将责任都推到梦儿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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