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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 半疑心 百花秋宴


  “好!百花宴就百花宴,我去和阿凝说,叫她好好准备一桌百花宴。”楼阑追上去,对着糯糯满口应承,说完见他眯着弯月牙儿一般的眼睛看着自己,心中着实柔软,情不自禁伸手去摸糯糯的小脸蛋儿,口中道,“唉,有个儿子是挺好的。”

  这话说完,宿倾就停下了,楼阑也是脚步一顿,心中暗道不妙,正要说点什么转移了话题,却听宿倾已经开口了:“星阑,你还没说袖水是怎么回事。”

  “不……不着急吧……不是,我是说,没什么事,真的,什么事都没有。”他说完见宿倾还是不挪脚,便晓得这种敷衍的话是过不了宿倾这一关的。楼阑叹了口气,搓了把脸,艰难说道:“袖水……我没有许诺什么。我不配。”

  宿倾侧头看他一眼,见他耷拉着脑袋,满脸苦闷,也没再继续询问,而是道:“晚饭后再说吧,星阑,我要听实话,否则,咱们只能战一场了。”

  楼阑苦笑着点点头,他知道,这里所谓的“战一场”绝对不是一般意义上的武艺切磋,这是宿倾为门人讨回公道。

  只是,何袖水的公道在自己这里吗?如果在,自己的公道又在哪里?他摇摇头,努力甩掉这一切纷扰,脚步加快了几分——他现在只想好好醉一场。

  ***

  “表哥?怎么不走?”赫连瑾城走出去两三步了,却发现郁聆因没有跟上来,便又退了回来。

  “不对劲儿啊……”郁聆因自言自语道,“我怎么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儿啊?但又说不清楚哪里不对……这是怎么回事?”

  “什么不对劲儿?”江央问他。

  郁聆因看看赫连瑾城又看看江央,问道:“哎我说,你们看出来殳廓是女子了吗?我是说在宿凌之说出来之前。”

  “别说之前了,就是之后,直到现在,我也没看出来天枢阁阁主是女子。”赫连瑾城摇头道。

  “我也是。殳公子……哦,是殳小姐,长得太像男子了。”江央也是摇头,殳廓,前后一样平、猿背蜂腰,面容黑瘦、五官严峻,无论是从身材还是从相貌上,她都没有女子的影子。

  “不过你也不必猜疑,凌之都说了,那就自然不会有假。再说了,她是男是女,也没什么影响啊。”江央满不在乎地说道,“咱们还是赶快去看看那个什么百花宴吧!”

  “你等会儿!你就知道吃!你们西域没饭吃吗?”郁聆因拉住江央,“和你说正经的呢!你就没想过,咱们即便知道了殳廓是女子也看不出什么端倪来,宿凌之是怎么得知的?你们也听了,宿凌之明明与殳廓没有多少渊源。”虽然每年楼阑都会与宿倾比武,但是显而易见,楼阑这些徒弟都是不怎么参与的,否则这次宿倾不会特意来星邑城询问文书与殳廓的事。

  “那有什么好奇怪的?”江央心里咯噔一跳,面上却满是毫不在乎,“凌之眼神好呗!”

  “不对……”郁聆因沉吟着喃喃,“不对劲儿……哎对了,你们说,宿姑娘那边没事儿吧?”

  “谁?”江央有些发懵,莫不是郁聆因已经想到了,“你乱说什么,总不至于因为一个殳廓是女子,全天下男子都是女子了!凌之怎么看都是男子好吧!什么宿姑娘!口无遮拦!”

  郁聆因先是一愣,随后哈哈大笑:“哎哟你怎么会以为宿凌之是女的,这怎么可能……哎!”他笑着笑着忽然定住了身子,面色凝重,紧皱着眉头不说话了。

  “怎……怎么?”赫连瑾城觉得自己有些口干舌燥了,这是什么意思,凌之他……她?

  “不可能!”郁聆因又干脆利落地否决了,“我记得,咱们还在瑜城的时候,那天,我急着要看宿凌之的鹤灵剑,一时没注意握住他手腕了,那感觉太清晰了,坚硬如铁,像是握住了刀柄,完全不是人肉的感觉,更不会是女子手腕的感觉!”

  “哦……”赫连瑾城怅然若失。

  “嗯……”江央微微松了口气,又想到郁聆因的前言,故而问道,“你方才说什么宿姑娘?”

  “我是说宿洱姐姐,她现在生死未卜的,咱们却在星邑城耽搁。”郁聆因回答。

  赫连瑾城抬袖抹了把额上冒出来的细汗,道:“你也知道,咱们在瑜城的时候,紫夭令就已经发出去了,那是夭夭门的情报楼,更是天底下最厉害的情报机关,南浦去琢郡周旋此事,比咱们任何人去都要好很多。”

  “你倒是信他。”郁聆因撇撇嘴,不痛不痒地说了这样一句,停了一下又道,“我自然知道南浦已经去了,我这不是想着咱们也快点儿去吗,咱们为什么一定要在星邑城等皇上?”郁聆因说到最后已经苦了脸,他天不怕地不怕,也不怕皇上,但就是害怕皇上身边的蘅芜,那个神叨婆,神烦!

  赫连瑾城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郁聆因这是在担心什么,不禁哭笑不得了:“能有什么,你不理他便是了,他还能追着你念叨,你看皇上天天被他念,不也活得好好的。”

  郁聆因烦闷异常地摆了摆手:“皇上早就被他磨得八面光了,我甚至有时候觉得皇上比蘅芜还神叨!就说宿洱姐姐这件事吧,他和夭夭门的门人说了也就罢了,好好回去安京不成?做什么非要跑到星邑来,好一个没意思的趋之若鹜。”

  赫连瑾城眼神有些复杂,嘴上仍是温和:“因为皇上挂念凌之啊,你也知道,皇上之所以应允了昭阳公主和槿瑟两个的要求,还不就还是为了去瑜城探望凌之。再说,蘅芜也是个爱热闹的,遇到这种事他巴不得一起来。”

  “这是一方面啊,你们也别忘了,咱们要去琢郡,只能从星邑城走,往北去要走水路,凌之说她要等夭夭门的船。”江央提醒二人道。

  “哎!我想起来了,夭夭门的水路,不就是那位何袖水何姑娘吗!哎呀呀!这可有趣了!走走走!咱们快去看看!”郁聆因又找到新乐子了,顿时积极起来,甩着袖子往前跑去。

  赫连瑾城与江央只得疾步跟上。

  ***

  “小姐、二位公子请进,百花秋宴马上就要开始了。”掀帘子的小丫头笑意盈盈对郁聆因三个道。

  郁聆因顿了一步,问那小丫头:“不是百花宴吗?怎么变成百花秋宴了?难不成咱们只能吃秋天的花?那多没劲儿!”

  小丫头抿嘴笑道:“公子多虑了,您不晓得,百花秋宴要比百花宴好很多呢!咱们七星楼里的百花宴,取自四季百花,自然有新有旧、有鲜有枯,用起来不甚爽口;而这百花秋宴就不同了,这可是咱们开阳阁阁主仲凝小姐的拿手宴席!”

  郁聆因见这小丫头一脸骄傲,不由得起了追根究底的心情,问她:“你说说,怎么个拿手?”

  “闲的你,进里面不能听?”江央瞪了郁聆因一眼,随后小声哼道,“见了女人就迈不动脚!人丑多风流!”

  郁聆因身为习武之人,要是听不清她哼什么那就太对不起自己这双耳朵了,因此江央刚一说完郁聆因那边就反击上了:“胡说八道!我见了你就脚下生风、一日千里!怎么,你不是女人?哎哎,还真说不准,殳廓能男变女,兴许你是男扮女装呢!来来来,小央央,过来叫小爷验明真身!”

  江央“呸”了他一下,然后毫不留情地狠狠踩了郁聆因一脚,再然后头也不回地进屋去了。

  郁聆因跳着脚呼痛不迭,门口小丫头捂嘴闷笑,另一只手还尽职尽责为郁聆因打着帘子。

  郁聆因蹦蹦跳跳进了屋。

  满室花香。

  像是一脚踏进了花蕊。

  甜甜蜜蜜、薰薰陶陶,郁聆因只觉得自己掉进了花心里,游啊游,四周却仍是一望无垠的花蜜,甜的沁人心脾,浓得如醉如痴。

  乐哉!美哉!乐之极、美之盛,竟不似在人间。

  “这都是什么花呀!”郁聆因擦了把口水,急匆匆将自己塞进一把椅子里,复又急吼吼问道。

  宿倾坐在他旁边,听见这话,只是一笑,指了在一边站着布置餐桌的一名女子道:“你问她便是,她是今晚百花秋宴的东家。”随后介绍道,“开阳阁阁主,仲凝,表字萦蕊。”

  “好字好字!”郁聆因抚掌大赞,“这表字正应了这百花秋宴,般配得很!不知姑娘这二字可有出处?”

  众人一起看向正在放盘子的仲凝,却见仲凝已经低垂了头,大家只看到两只红艳艳的耳朵。

  楼阑笑道:“我这徒弟,性情如此,最是羞赧,唉,这些年不曾变化……不变也很好。”他本意是想感慨仲凝性格内向怕是将来吃亏,只是一转念想到殳廓了,这话转了个弯儿就又回来了:相比男变女的殳廓,他还是更习惯也更喜欢原来那个糙汉子大徒弟啊,现在这个,他总有一种不知道怎么下手的感觉。

  女儿家总要娇宠才是,今后也不好叫她抛头露面了。楼阑心道。

  郁聆因等了好久没等到答案,只能转而问宿倾:“你倒是说说,萦蕊二字,有什么出处?”

  “嗯……如果我所料不差,该是诗人徐铉所著的《春雪应制》吧。”宿倾慢慢说道。

  “既如此,那便是‘萦林开玉蕊,飘座裛香尘。’一句了?”赫连瑾城笑着问道。

  “嗯。”仲凝低低应了一声。

  郁聆因又是稀奇又是好笑,他还真没见过这般害羞的人呢,看这情形,想让这位东道主好好介绍一下菜名也是强人所难了,他正要再问宿倾,就听自己对面有人说话了。

  这一桌百花秋宴,用了一张大桌子,正圆形,团团围坐十多人。在那人说话之前,郁聆因光顾着看菜色了,等人出声他才发现席间有生面孔,也才注意到屋子里都坐了谁。

  宿倾、糯糯、楼阑、赫连瑾城、江央、芭蕉,这些都是一起来的;除此之外,还有一个他认识的,那便是苏景云了;苏景云之外,还有两名男子,一个玩世不恭、一个风流倜傥,前者是刚认识的姬簌鸣,后者……

  说话的正是后者了,这人长相端正、一双柳叶眉为平凡无奇的五官增添了几分雅致,再加上他气质柔和、未语先笑,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亲和意味,只听他道:“大家见谅,我这小师妹是个文静内敛的,就由在下与诸位解说一下这桌百花秋宴吧。”

  这个时候,郁聆因已经知道眼前这人是谁了——称呼仲凝为“小师妹”,还是男子,那只能是天权阁阁主柳易了。想到柳易的身份,郁聆因莫名烦躁起来——和谁对坐不好,怎么和这人!这下如何吃得好!他呼地站起身来,对自己对角的苏景云道:“云绮,你来,咱俩换一换。”

  众人都怔了一下,郁聆因此举太过突然又很是失礼,苏景云自然不会在意换座位一事,只是他打断柳易的话头,却是让人侧目的。

  “表哥,你坐在那里也听得清的,不用非要离柳兄这么近。”赫连瑾城自然知道与郁聆因是为什么如此行事,于是连忙圆场道,一边说还一边对着郁聆因挤眼睛,示意他千万不要耍脾气。

  郁聆因看看茫然而惊讶的柳易,知道这人很可能不晓得他父亲柳辅与姑母“瑶琴阿染”之间的过往,同时自己也察觉如果真要理论起来,势必扫了众人雅兴,故而他沉默过后也就顺着赫连瑾城的话下来了:“我这不是担心听不仔细么,云绮与这位……柳兄,是同门师兄弟,这百花秋宴也是熟悉的,倒不如将好位置让与我……我都看到了,云绮你面前那盘菜煞是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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