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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十七


“天哪……”面具揭开的下一瞬,府内府外的所有人,包括堂上的官兵们,都不约而同的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如出一辙的声音,如一把刀子,扎在我心里最脆弱的位置上,短暂的沉默过后,我长长的呼出一口气,释然一笑。

        这无法改变又令人痛苦的事实,你终究要面对的,无论是早是晚,被这个心结折磨了这么久,终于到了该放下的时候了。

        “我六岁的时候,随家人迁往开封,在去开封路上,不幸遇见贼寇,我的家人,全部死在了贼寇的屠刀之下,而我,侥幸捡回了一条命,却在脸上留下了这条长长的刀疤。”我从容不迫开口,编着本就不属于自己的故事。

        我不会让人们知道我脸上这条会改变我整个人生的疤的真正来历,我要找定国公报仇,揭开那个,所有人都已经以为结果是不争的事实的案子的真相。

        而找定国公报仇,也将成为我余生,唯一的目标。

        脸上的这条疤,让我即使恢复了女儿身,也无法得到姻缘。而对一个人来说,人生中最重要的,无非是事业和婚姻,这两件事。

        既然,残酷的现实,让我注定无法得到对一个人至关重要的姻缘,那我,便将自己最后的归宿,留给青灯古佛,彻底掐断我关于少女的所有美好梦想。

        “你说对了,之前,我一直戴着这张面具,就是因为相貌奇丑,难以见人,如今,我终于摘掉了这个困住了自己的心,也令他人疑惑的面具。”将面具放在桌子上,我转过头,对着一脸怔愣地将我望着的男子开口,“是你让我懂得了,自卑,会带给自己,和他人的危害,虽然你是我要审判的罪犯,但是,是你,让我学会了成长。”

        我走到男子面前,诚挚的向他鞠了一躬:“谢谢你。”

        罪犯,也是人,案子,也是事。与不同的罪犯相处,与不同的案子接触,也会发现很多为人处世的道理。

        人生本就是一场永不停息的成长之旅,即使是在我这种,常人看上去充满罪恶与凶险的职业中。

        不过,后来我才在同僚的口中得知,我竟因祸得福,因为摘下了面具,让一直倾慕于我的三公主改变了心意,没有嫁给我。虽然庆幸没有错上加错,但转念一想,一个并不注重外表的女子都不愿嫁我,何况是男子。虽然摘下了面具,但我也必将面对,自己不得不面对现实的残酷。

        “喝就喝,爷可没怕的!”笑了一声,凌风高声道,说罢,挑衅一笑,“你以为就你怕烫的时候看上去像个娘们儿吗?你平时也压根就不像个爷们!”

        “你!”我气结,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正在这时,给他端汤的营长回来了,将一碗同样滚烫的汤,递到了他的手里。

        我目不转睛地将他望着,就想看看这个自诩“纯爷们儿”的人,是怎么“一口”干完一碗滚烫的热汤的。

        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手中的热汤,凌风举起碗中的热汤,扬起头,一饮而尽。

        “好喝!”放下手中的碗,凌风大声道,就在我以为他真的已经厉害到嘴巴都可以如钢筋铁骨一般,刀枪不入了的地步,下一瞬,他转过身,飞一般离开了帐篷。

        刚要入睡,一阵脚步声从营帐外传来。查案多年形成的警觉性,让我立即起身,一边披衣服一边向声音传来的地方跑去。

        “啊!”刚奔出两步,我便一个硬物绊倒,摔了个狗啃泥。

        “竟然敢偷袭爷。”下一瞬,凌风的声音从身下传来,此时我才想起,我和司马信、凌风住在同一所帐篷里。

        因为军营内只剩一顶空帐篷,营长安排我和司马信、凌风三人同住。虽心中介意男女之别,但形势所迫,只得暂抛枝节。帐篷里只有一张双人床,于是我拜凌风这个一直瞧不起我娘们样子的莽夫所赐,打了地铺,他拉着司马信睡了床,他让我打地铺的理由也很充分,就是他睡觉不老实,我又太弱,怕不小心把我踹死。

        虽然被这个莽夫如此虐待有些委屈,不过这样也好,不用担心因为和男人走得太近而暴露身份。

        被绊倒后我才确认,凌风说他睡觉不老实是真的,否则也不会滚到地上,再看床上,竟然空空如也,和他睡一张床的司马信不见了。

        司马信,哪里去了?正狐疑,双脚陡然悬空,我竟然被人直接从地上拎了起来。

        不言而喻,拎我的那个人就是和我比起来,又高又大的凌风。

        “你干什么?”我大怒,“放我下来!”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通过欺负我的方式炫耀自己的武力值了,这个徒有一身武功根本没有脑子的家伙,总以彼之长量我之短,真是欺人太甚!无论如何,今日我必须设扳回一局,不能再任他欺凌。

        “自己下啊。”不屑一笑,凌风缓缓开口,拎着我就像拎一只待宰的母鸡。

        “这可是你说的。”我一字一句地开口,话音未落,一道寒光闪过,一撮头发被寒光削掉,随风飘落。

        我用藏在袖子里的匕首,给了凌风一刀,虽然削掉的是自己的头发,而且也没碰到凌风,却成功逼他松了手。

        “你真是想偷袭爷啊,竟然随身带刀!”凌风惊道。

        出刀之前,我也没有想到自己这个一点武功不会的菜鸟能逼这个可以以一敌百的武功高手松手,认识他之后,就没看见过任何一个试图杀掉他的人,能让他开启防御模式,这怕是他成为杀手以来,第一次失手。

        但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我真的凭自己的力量,让他松了手的事实。

        “带刀还便宜你了呢,”冷哼一声,我带着威胁的口吻,一字一句地开口,“下次再敢拎我,我就把十八般兵器都带上,把你捅成筛子!”

        闻言,沉默了片刻,凌风方再次开口:“你是说你半夜起来,不是为了偷袭我?”

        “你有病啊,我偷袭你做什么,再说了,你觉得我放着好好的觉不睡,二半夜把自己折腾起来就是为了偷袭我自己的护卫?”翻了个白眼,我道。

        怪不得跟我耀武扬威,原来竟是误会我要偷袭他。看来这个家伙不仅没脑子,脑回路也是清奇得狠。

        “那你二半夜要干什么去?”

        “查案!”整理了一下因为这个半路杀出的程咬金而有些凌乱的衣襟,我欲哭无泪,“刚才从帐篷前经过的那阵脚步声难道你没听见吗?”

        不说武功高强的人,听力都异常灵敏吗?而且,他还是本该听力更加敏锐的杀手。

        “听见了。”

        “那你还继续睡?!”我一脸诧异。

        “又不是往这边来的,爷不继续睡难道还要起来跟他们致个敬?”

        “……”我一时语塞。

        这个脑回路清奇的家伙,说出的各种歪理真是令人头大。

        “我们杀手向来只管自己负责的人,其它的,一概与我们无关。”见我一脸不甘地将他瞪着,凌风有些不耐烦地开口,明明是解释的话,从他这种自高自大的人嘴里说出来,却更像是在挑衅。

        不跟他计较不跟他计较不跟他计较……我在心里默念,努力把因为他这句话上了头的怒火平复下去。

        是的,他和以前保护我的那些护卫们不一样,之前的那些护卫,就是护卫出身,而他却是半道出家的杀手出身,很多护卫会遵守的规矩甚至习惯,他都没有。看来,我有必要改造一下他了。

        “你现在是护卫,不是杀手。什么是护卫呢,就是随时保护在主人身边,替主人分忧解难的存在。比如我要查案,你就要跟着我查案,我想半夜出去找线索,你就要跟着我找线索,总之,就是我想做什么,你就要想做什么,别就杀杀人,让我死不了就得了。”我郑重其事地开口,循循善诱。

        “做个护卫有这么多事呢吗?”凌风不无懊恼地开口。

        “是的。”见他听进去了,我忙用力点头,以此来证实自己的话童叟无欺。

        “早知道当个护卫这么麻烦,老子就不干了。”见状,凌风道,沉思片刻,他认命似的再次开口,“那爷怎么知道你要干什么,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

        “我也没让你当蛔虫,就是我干什么你都跟着我、帮帮忙啥的就行了。”

        “行吧。”见他成功被我引上了正轨,我暗自得意的同时,松了一口气。

        这个凌风虽然不可一世脾气还臭,不过听话起来还是有一点可爱的。

        “马提刑,你可来了!”见我到了,将两座帐篷围的密不透风的官兵们,立即为我让出了一条路。

        原来,今夜,又有官兵中毒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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