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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教头挑衅


这人已经练得魔怔了,双目泛着不正常的猩红,反复着同一套动作,就像不知疲倦似的。

        顾皖儿和顾瑾儿都是一脸担忧地站在边上。

        南佐压低声音,偷偷说:“主子,他不会是悲伤过度疯了吧。”

        “看来受得刺激不小。”修宴极小幅度地动了动嘴皮子。

        顾徵沉默,眸间复杂。

        他比谁都清楚失去亲人的滋味,一如整个世界崩塌碎裂在眼前,但自己却无力回天,那种悲哀发自于灵魂的颤鸣,从里面挣扎出来很难,别说什么跌跌撞撞,时间根本不会给任何人摔跤的机会,它只会继续恶狠狠在人心头撕下一块血淋淋的肉,然后,放声大笑。

        顾徵嘴角露出一丝凉薄。

        人总要经历痛苦的,谁都没有办法逃避,这是迟早的事。

        只是不清楚他想通了多少,他的变强又有多决绝。

        “主子,我上次去白胡子老头那里。”南佐贴近顾徵的耳朵,低声说道,“他确实按照吩咐把马和人都一起拖回去了,还收拾了掉下来的痕迹,一点都没留下。”

        “老头子还让我带几句话,说主子你考虑太多了,不想压到顾长惟把刺客当缓冲就好,不必白白浪费了一匹好马,想让他全身骨头碎的更狠更好治就直说,您要是是再这么操心的话,全都交给他,他一锤子下去就全结束了。最后也用不着考虑如果顾长惟命大没晕吃马肉的问题,他就是嚼草根都不至于饿死。”

        “总之就是嫌主子您操心太多了。”

        修宴扭了扭脖子,关节骨头挤压发出清脆的声响:“老头子要是靠点谱,哪还需要这么筹划。”

        顾衍之还咋那边疯狂舞枪,脚步都有些踉跄。

        南佐叹了口气,颇有些无奈:“这些人再蠢也不会不知道顾长惟还活着吧?咱们都做的这么明显了。尸体都没找到就自暴自弃成这样?”

        “可能他们就是蠢吧。”

        顾徵要巧不巧地偏过头,语气淡淡,却没有丝毫怨恨的意思,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薄情、冷淡、波澜不惊……

        他对顾衍之迁及的怨恨谈不上失望,只是没有感觉,或许三年前他回来的决定,就像安王所说一样,毫无意义吧。他这辈子从来没有随心所欲过,步步艰难,只想任性那么一次,就算真的错了,那就拿命去赔好了。

        顾衍之枪法舞得猎猎作响,一个回马枪划过,就看见一把金闪闪的短刀出现在顾徵背后,闪着寒光朝他刺去,顾衍之一把撂下银枪,大声喊道小心。

        瞬间浑身血液倒流,凉的透底,就像五六天前一样,眼睁睁看着血案发生,悲剧重演!

        然而顾徵没听见似的,依旧是一动不动。

        顾徵这条命,只能由他终结。

        不要!顾衍之声嘶力竭,仿佛已经看见了顾徵血肉横飞。

        也就是同一秒,南佐仿佛背后长了眼睛,以一种难以置信的速度,赤是手抓住了短刀,他抓的是刀柄,那泛着寒意的刀尖就停在顾徵的左肩膀下方一点点,再入一分,就会插进顾徵身体里!

        南佐强势拦截。

        顾衍之脱力一般跪倒外地,浑身力气都放松下来,还好没事。

        他猛然反应过来,自己明明想要顾徵死,为何这样紧张?真的是因为顾徵的死,还不到时候吗?顾衍之紧抿薄嘴,心里一团乱麻。

        顾皖儿和顾瑾儿赶紧上来扶他,而顾徵从开始到现在一寸也没有动过,他脸上冷漠而疏离,仿佛早就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

        但说实话,就在顾衍之跌跪在地上的一刹那,他心里还是划过了一丝说不明道不清的感觉,很陌生,很奇怪,他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在乎呢?

        可除了在乎,没有其他的词可以指代。

        顾徵睫毛微颤,或许是他记错了吧,在乎这种东西,好像很久很久前,就被从心里剃的一干二净了。

        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好沉重……

        南佐眼神淬了冰似的,望向偷袭的方向,三个教头缺根筋似的,还笑嘻嘻的,好像根本没看见南佐眼中的寒意。

        就是他们扔的刀。

        “南公子别生气,知道伤不到你我们才出此下策,还望公子与我等比试一二,讨教武艺。”

        “草——”南佐把短刀往地上一掷,吐了口口水骂道,“老子今天非得把你们抽筋扒皮了!”

        “不然老子就不姓——”

        “还得姓南。”修宴打断南佐,眯着眼睛表情不屑,“小心那位抓你走。”

        “他娘的!”南佐听了这话抬脚就往教头扎堆的地方走去。

        “动手是吧,老子陪你!”南佐邪佞一笑,对面三个人不知怎的就冷汗直流。

        一听南佐要打架了,边上突然蹭蹭蹭冒出好多姑娘,一双双眼放光,就像看到了一块流油的肥肉,还有边上练武的世家公子,因为都纷纷围拢过来。

        “南公子一定要赢啊!”不只是哪个带的头,一个女声响了起来,紧接着,人群里开始这种大呼小叫,这一尖嗓门和北殷王养的那只白乌鸦似的,南佐被这么一打岔,刚才积蓄的怒气值突然降了下来,他记起主子的吩咐,能还手,但不能惹事。

        好呀,不就是不惹事嘛,他冲对面勾了勾手指。

        南佐赤手空拳,三个教头可不敢大意,一个个握紧了手里的家伙。

        一个使锏,一个使枪,还一个使棍。

        使枪的杆长,第一个刺过来。南佐侧身一躲,顺势翻身踩在第二的棍上,再腿上一使劲儿,被踩住棍的教头便横飞出去,整个人撞上第三个。南佐旋身而起,在空中翻滚了两周半,双臂顺势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唰”的一声,他稳稳落在了边上的兵器架上。

        丝毫不给南佐喘息的时间,第一个使枪又刺过来,扑面就是横扫千军的气势,好不凌厉,南佐胳膊一挡,仅靠□□的力量,居然硬生生把他连带着那杆□□直直震退五六步。使棍的和使锏的两个相互对视一眼,只觉得手心全是汗水,定了定心神,两个人一起冲了上来。

        南佐一把夺过铁棍,一拉一松便解决了一个,接着用夺来的铁棍往拿着锏的手狠狠一敲,玩儿似的,就把最后的这个教头缴了兵器。南佐以一敌三,却显然占压倒性的优势,他压着三个人打,只揍得他们狼狈至极,毫无还手之力。

        真是一堆垃圾!南佐没了兴致,扔了手上的棍子,掸了掸衣服上的灰尘,便往回走。

        之前那使锏的趴在地上却还不服气,用尽全身力气爬起来,拾起双锏就从背后往南佐脑袋上砸去,周围观战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南佐厉害,但教头也不是吃素的,这要真是被砸到了,可就要登西天极乐了。

        只见双锏即将砸中的瞬间,南佐背后好像长了眼睛,他双手往后一伸,带着残影,便稳稳抓住了两根兵器,那双锏在他手里如同静止了一般,毫无威胁,乖的不要不要的。

        众人都没看清他是怎么出的手,那两根锏就戏法一般落在他手里了,只见南佐转身把双锏掷出去,通通两声,笔直的插进了那个趴在地上的教头面前,双锏之上,手握的地方全是裂纹!

        好家伙这是多大的力气,而且,南佐他好像还没用内力吧!

        众人此刻只想跪在地上叫爷爷,不愧是南雁榜第一高手!名不虚传!

        南佐吐了口气,鬼才知道他是花了多大力气才压住冲动,没有杀了这三个胆大妄为的废物!他走到顾徵身边,又一动不动地站着了,像极了一座僵直的雕塑。

        整场打斗中,无论是顾徵还是修宴,两个人一个都没有回头,看都不稀罕看一眼,待在原处平静地默默吹风。

        这么有损智商的事情,还是留给南佐去处理吧。

        杀鸡焉用牛刀!

        三个被教训的教头被人架走了,而好奇的众人则围着两个插进地里、只露个把柄的锏看来看去,不知哪个胆大的,伸出一只手指头碰了碰,只听到一声细微的崩裂声,俩锏柄就碎片一样噼里啪啦落了一地。

        不止如此,稍微心细一点都不难发现,那双锏插进土里的另一半看似完好,但周围已经布满如同蛛网状的裂痕,南佐已经尽量克制了,还是把整个地底都震出了人参根似的地缝。

        别说整个锏已经被毁的透透的,这块地,也被毁的差不多了。

        事后,人群尽散,双锏也被几个教头联手拔走了。而顾衍之站在地上的深坑边双拳紧握,他在想,南佐这样厉害,能让他甘心相护的人,顾徵,是否曾经也是这样?

        甚至更厉害。

        他姓顾,所以在伯父顾长青、四叔顾长徊的接风宴上有资格出席,他是亲眼见证了顾徵拔出白泽的场面,之前他还骗自己那是意外,可现在他发现,他错了,大家都错了,那不是意外,承认顾徵的强大,才是正视一切的开始。

        比起顾徵,他弱小的简直算不上一粒尘埃。所有的刁难、各式各样的嘲讽与讥笑,不是顾徵心如死灰,而是他,根本就不在乎,他站在高处,以一个强者的视角俯瞰世界,一切都很渺茫,根本就是,无所谓。

        世人多半与人苛刻,于己宽恕。或许顾徵大不如前,但他也有困兽最后以命相搏的气力,他不是不能把东朝闹个天翻地覆,而是他不想。

        在他眼里,千夫所指,不过尔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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